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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中的“融合”主题探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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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玛丽莲・罗宾逊是美国最重要的当代作家之一,她1980年出版的小说处女作《管家》是一部文笔优美、思想深刻的作品。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的“融合”是该小说最为核心的主题。物质层面的“融合”展现了自然的宽容与和谐,同时使家的概念得以延伸;精神层面的“融合”展现了两种不同的女性身份和生存方式。《管家》虽展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女性身份,但作者并没有简单、狭隘地肯定一种女性身份而去否定另一种,“融合”这一主题揭示了作家对女性生存、人与自然相处等人类所面临的重要问题的关注和思考。

关键词:《管家》;融合;女性生存;人与自然

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8268(2016)02014305

一、引言

玛丽莲・罗宾逊(Marilynne Robinson)被誉为“我们这个时代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美国作家之一”[1]。她的处女作《管家》获得了海明威笔会最佳小说处女作奖,并获得了当年的普利策奖提名。2003年,该小说入选为Guardian Unlimited选出的“有史以来最伟大的100部小说”名单,并被《时代》杂志评选为“19232005百部最佳英文小说”之一。在耶鲁大学英文系《1945年后的美国小说》课程中,《管家》与纳博科夫、莫里森、品钦等人的作品一道被列为必读书目。无疑,《管家》在当代美国文学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已成为一部“现代经典”[1]。

《管家》是一部由女性作家创作的以女性为主的小说。书中很多细节都体现了女性对传统和父权制压迫的反抗。正如凯维拉(Kaivola)指出的,“玛丽莲・罗宾逊的《管家》被近来的女权主义批评家挖掘,挖掘得淋漓尽致,这些批评家对探究当代女作家如何颠覆和重塑压迫女性的现存文化观念、结构和意识形态充满兴趣”[2]。女权主义运动发展到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提出了“女性书写”这一概念。女性书写理论批判了父权文化对女性的压抑和消音,号召女性言说身体和欲望。然而,将《管家》仅限定为反对父权制压迫、争取女性主体意识的女权主义著作略显狭隘。当我们跳出这样的预设,细读作品便不难发现,《管家》虽不是宏大叙事,却包罗了很多一直被人们思考和探索的大问题。罗宾逊在她散文诗般优美的文字中,呈现的不仅是她对女性生存问题的探究,更有她对人与自然如何和谐相处的思考。而她的这些思考主要通过“融合”这一核心主题来体现。现有的评论对该核心主题少有提及,相关研究成果更是少见,因此有必要就这一主题进行深入探讨。

二、物质层面的融合

《管家》中罗宾逊对物质层面的描写最显著的一个特征就是“边界”或“界限”的消融。在她描述的世界里,自然界中物与物之间、大自然与人类社会之间的边界线都是模糊和动态的。罗宾逊巧妙地运用水和黑暗两种媒介,弱化和模糊各种边界。作为小说主要意象的芬格波恩湖,从一开始就和周遭的事物,如山脉之间没有明显界限。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在露西尔搬出去和家政老师居住之后,有一晚露丝和姨妈西尔维流浪归来,在芬格波恩湖上坐小船飘荡,露丝感觉到湖水与空气的融合。她说:“如果我跨一步出去,我的脚会落在哪里呢?毕竟,水几乎是虚无的。它除了有发洪水、倾覆和淹没的倾向之外,它和空气之间的差别让人怀疑,即便这样的差异也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3]164这样的一种认识在之后露丝回忆起其外祖母的时候又出现了,“就好像淹没在空气中一样,她跃向苍穹”[3]164。露丝用了淹没(drown)这个形容水的特性的词来描述空气。同样的,在西尔维的认识里,物与物之间的界限也是模糊的。她在水中行走就仿佛在陆地上行走一般,“她走到岸边,站着远眺的桥片刻,然后她小心地,一步一步,走向湖中”[3]81。“它(《管家》)描绘的自然物质都处在一种转换变化的状态中”[4],正是水的存在使自然界中的物体没有那么固定,而是具有水一般的流动性,没有固定边界。自然界中物物之间的融合使罗宾逊笔下的自然界成为一个开放、包容的整体,物物之间不是对抗,而是和谐共存。这样的描绘不仅让读者感受到了自然的和谐之美,更是与小说描绘的人类社会形成了反差,因为后者充满了对抗和排斥。

水不仅消融了自然界中物与物之间的界限,而且还消融了自然与人类社会之间的界限,使自然和人类社会完美融合。在《管家》中,罗宾逊不止一次地描绘了水涌入福斯特家各个角落的场景,屋里和屋外的界限消失,房子和外界融为一体。“《管家》采用了爱默生最强大的意象,水的流动和包容的特性”[5],使房屋的边缘伸入广阔的自然之中,并与自然相融合。除了水之外,罗宾逊还使用黑暗这一媒介来消除里与外、自然与人类社会的界限。流浪者西尔维厌恶像电灯这样的一切人工的东西,因此她们的晚餐时光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我们面对着窗坐着,一边吃饭,一边听蟋蟀和夜猫子的叫声。”[3]86黑暗让屋子和旷野融为一体,还让人类和野生动物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露丝和露西尔在野外度过的一晚,让他们经历了人类和其他动物之间界限的消融。黑夜里各种动物来到离她们仅几英尺远的地方,跨越了人类意识中人和其他生物之间的界限。在罗宾逊的视野中,人和动物仅仅只是自然界中的生物而已,这也打破了长久以来的人类中心论、人与自然二元对立的观念和认识。

事实上,小说中还有很多细节体现了自然与人类社会的融合状态。习惯流浪生活的西尔维不懂得传统概念里持家的真正涵义,也无法区分公共和私人空间。在代表公共空间和社交场所的会客厅和门廊处,西尔维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废纸。因此,“在《管家》中,从房子的外观组织上我们看到公共和私人的汇合”[6]107。不仅如此,她还将房子和果园连接起来,把自然界中的各种生物邀请进家里,房子已不仅仅是人类的避难所。西尔维的房间“充满了绿草、泥土、花朵和水果的味道,以及蜜蜂的嗡嗡声”[3]89。“食品间里有蟋蟀,屋檐下住着松鼠,阁楼里住着喜鹊”[3]99,燕子“开始在二楼定居”,“猫的数量达13、14只”[3]181。所有这一切都表明了“里和外、自然和社会空间之间界限的混淆”[6]107。房子俨然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人和其他各种生物可以在同一屋檐下共存。罗宾逊对细节的描述细致入微。当描述房子角落里的落叶时,她提到树叶中夹杂着的一些小纸片,有些小纸片上还写着“我想你”等字词。代表人类文化的语言文字和大自然中的树叶融合在一起,“语言和树叶在屋子角落的相遇象征宇宙中的各种力量汇聚到了一起”此处引文来自耶鲁大学Amy Hungerford教授在其《1945年以来的美国小说》课堂上对玛丽莲・罗宾逊的《管家》的评论(参见http://oyc.yale.edu/english/engl291/lecture15)。。

另一个自然与人类社会美妙融合的例子便是外祖父的字典。在每个字母类别下,他放着以该字母开头的植物的花瓣。比如,在字母P这一栏下,露丝找到了五片干了的三色紫罗兰(pansy),而在字母R这栏下,她发现了玫瑰(rose)花瓣。自然和人文就是这样被巧妙、优雅地融合在了一起。

在罗宾逊的笔下,无论是自然界中的物与物之间,还是自然和人类社会之间,处处体现着一种融合的状态。这样的融合可以作两方面的解读。一方面,罗宾逊通过展现自然界中万物不分彼此、和谐相融的状态,揭示了自然的宽容、和谐与美好,激发人们对自然的热爱和对人类社会的反思。罗宾逊的不少文章里都透露了她对自然和旷野的热爱。在《放弃旷野》一文中,她强烈谴责了美国建核实验室并将放射性垃圾丢弃于中西部的行为。她说:“事实上,我从东部的一所大学里开始写作,部分原因是我希望那儿的朋友能够明白那些令人生畏的、边缘的,没有人口和历史的,没有他们认可的文化的地方是那么丰富和充满力量。”[7]另一方面,自然与人类社会的融合,尤其是作为人类文明和家庭生活象征的房子与自然的融合,使传统意义上家的概念得以延伸。罗宾逊“破坏了家庭的定义和规则,创造了一个没有边界的家”[8]。家不再是人类与外界隔离开来的保护罩,或是象征某种约束、压迫,而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类在这样的家中可以和万物和谐共存。从一定意义上讲,这呼应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天人合一”的生态思想,也表达了作者对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美好希冀。

三、精神层面的融合

在《管家》中,除了物质层面上显现的融合之外,精神层面也显现出融合状态。这里的精神主要指人尤其是女性的主体性。在这部女性小说中,虽然出现了不少女性角色,但归纳起来主要有两种女性主体性,即盖伊(Geyh)所谓的定居(settled)主体性和流浪(transient)主体性[6]105,而林迪克维斯特(Lindqvist)则将它们概括为固态(solid)的和流动(fluid)的两类[9]。无论是哪种命名,它们实际上指的就是传统的居家女性主体性(定居、固态的)和非传统的漂泊女性主体性(流浪、流动的)。在《管家》中,前者的代表是家政老师,后者的代表则为西尔维。事实上,除了露丝一直跟随姨妈西尔维获得了漂泊的女性主体性外,小说中出现的其他女性均属于前者。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非常直白地指出:“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不是生理、心理或经济命运决定了女性在社会中展现出来的样子,而是文明作为一个整体制造了这样的生物。”[10]或者说,是父权制社会根据男性的需求创造了传统的居家女性。美国一直以自由国家自诩,事实上,那里的很多地方依旧是保守和传统的。《管家》中出现的芬格波恩小镇便是这样的一个社区,它拒绝差异,“不能容忍任何程度的‘他者’”[11]。因此在这样一幅充满各种女性的画面中,除了非传统的西尔维和露丝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清晰的轮廓,是模糊的。邻居主妇们在露丝的叙述下都以“某人”代替,或者被称为“一个”、“另一个”,没有具体的名字。当然这有可能是叙述者露丝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也有可能是罗宾逊采用了“无名女人”“无名女人”是汤亭亭《女勇士》中第一章的标题。在该章节,一个违背中国传统道德的女性的名字被剥夺了,以示对其的批判和讨伐。这里,罗宾逊似乎也通过这样的手法进行批判。不同的是她批判的不是这些女性本身,而是造就这些女性背后的文化力量。这样一种叙事技巧,刻意没有区分她们,从而批判父权制压迫下的女性就像是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失去了原本的独特个性。在学校教育和镇上其他妇女的影响下,露西尔开始涂指甲、做裙子,依据传统女性准则来生活。当露丝和西尔维再次见到已搬出去的露西尔时,“穿得和其他人一样,运动衫、运动裤和裤管卷起的牛仔裤,当她从背后看着我们的时候,她两手插在臀部的口袋里”[3]173。穿着上的趋同昭示着思想意识上的同化,露西尔已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是又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合格女性。

传统势力对个性的扼杀在露西尔身上可见一斑。然而,罗宾逊批判传统女性主体性中个性的被磨灭最突出的例子要数她对姨奶奶莉莉和诺娜的描述了。莉莉和诺娜一辈子都严格按照传统的社会习俗生活,没有任何个性可言,“莉莉和诺娜都有着淡蓝色的头发,穿着黑色的大衣,翻领精致的图案上有亮闪闪的黑色开口。她们厚重的身体从臀部往上前倾,胳膊和膝盖臃肿”[3]29。两人不仅外表一致,而且还有相同的爱好、疾病,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区分。这并不完全指她们音质一样,而更多的是指她们相同的思维。露丝在叙述她们的对话的时候又一次只能以“一个”、“另一个”指代。当露丝没有用“一个”和“另一个”记录她们对话的时候,读者是无法区分这是一场对话还是独白[3]36:

你看,我们不能出去找你们。

我们怎么找你们呢?

我们也许会迷路,或是摔倒在路上。

这儿的风太糟糕了,且路上也没有路灯。他们从来不在路上撒上沙子。

狗没有被拴住。

且天寒地冻。

我们两个会被冻死的。即便在家里都感觉要被冻死了。

尽管提到诺娜和莉莉的时候,罗宾逊用的都是复数代词“她们”,读者依然很难辨认出这是两个不同个体,因为人的个体性已被磨灭殆尽。

通过精神层面的两种融合,罗宾逊批判了父权制社会对女性的压迫。保守、传统的小镇一方面极力维护传统的女性角色和地位,女性仿佛是既定模子铸造出来的,缺乏个性;另一方面,小镇排斥非传统女性,各种力量的干涉使得过流浪者般生活的西尔维和露丝不得不弃家而逃,开始流浪、漂泊。然而,值得注意的是,罗宾逊在批判传统的女性主体性的时候,并没有支持后者,即流浪者主体性。实际上,这一点无论是从罗宾逊选择叙述者的名字还是从小说的结尾都可以看得出来。细心的读者看到小说叙述者的名字露丝(Ruth),就很容易联想起《圣经》中的《露丝之书》(The Book of Ruth)。在这个故事中,露丝面临的真正问题是跟随哪一位?而《管家》中的露丝也面临着同样的难题。罗宾逊在接受采访时指出,尽管写作之初她无意比拟《露丝之书》的创作,然而事后她本人也惊讶地发现《管家》确实为《露丝之书》的一个类比故事。 在她看来,圣经故事中的露丝所作的决定是很激进的,“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你的人民便是我的人民,你的上帝就是我的上帝”[12]2。《管家》中露丝选择跟随姨妈西尔维也是一个激进的选择,因为这意味着她接受了西尔维的生存模式,而非大众的生存模式。正如罗宾逊自己评论的那样:“当她跟随西尔维,那么她从一个文明走向了另一个文明。”[12]2

另一方面,在小说的结尾处,叙述者露丝想象了两种露西尔的生活场景:一种是在原来的那个家里,露西尔在厨房,逗着怀里可爱的女儿;一种是在大城市波士顿,衣着华丽的露西尔在餐馆等待朋友。这两个场景都透露着露丝对传统生活的怀念之情。罗宾逊以这样的想象结束小说,似乎在提醒读者,尽管我们反对传统的女性角色,但流浪者的女性角色并不是那些反对传统束缚、寻求女性解放的女性们的理想出路。罗宾逊无意于评价两种角色孰优孰劣,“当我写作的时候我一般不制造对立。当冲突出现的时候,我尽量让双方平等”[12]4。似乎在她看来这两种角色只是现实的两种形式[12]1。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能感觉到,作者在一定程度上对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激进女权运动作了回应。生长、生活于爱荷华州的罗宾逊虽然具有强烈的女性意识,但还是较为传统和保守的。

罗宾逊钟爱19世纪美国的伟大作家,如爱默生、梭罗、梅尔维尔、狄金森等,她的创作受到了这些作家的很大影响[13]。尽管风格不同,他们都提出了事关人类生存的严肃问题,并引发人们的探讨和争论,这些问题往往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所以“他们甚至会提出一个理解模式然后又摧毁它”[12]3。然而在罗宾逊看来,19世纪的这些作家提出的问题在20世纪大家普遍热衷于流行文化的社会中被冷落和忘却了,“从一定程度上讲,在写《管家》的时候,我有意识地努力参与他们曾经持续过的而我认为现在已经被抛下的对话”[12]1。即她要继续的对话内容之一就是女性的生存问题。那么,女性的出路究竟在哪里?她没有给出明确答案,她也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轰轰烈烈的女权运动发展到现在,没有谁能给女性指出一条康庄大道。

四、结语

谢有顺先生在谈及中国文学现状时曾指出,现在的很多作家“普遍耽于幻想,热衷虚构,他们已经习惯了用头脑和阅读经验写作,也只记得自己有头脑,没想到自己有心肠,有眼睛、鼻子、耳朵、舌头”[14]。他将以个人经验为中心的、私人的、自我的、内向的和琐碎的书写喻为密室写作;而将与之相对的书写比喻为旷野写作。当代美国作家罗宾逊的小说《管家》,正是体现了这样一种“旷野写作”思想,且“融合”主题贯穿全书。书中呈现出来的物质层面的融合是积极的、褒义的,而精神层面的融合又是否定的、贬义的。两个层面的融合并不是一种冲突和矛盾,而是事物呈现的真实状态。正是融合这一主题使小说摆脱了关注身体、关注自我经验的狭隘女性书写桎梏,展现了一个更广大的世界。物质层面的融合使家这一核心概念的意义得以延伸,不仅展示了自然的包容,更体现了作者渴望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自然生态思想。从精神层面的融合可以看出,作者肯定对差异的尊重和对个性的追求,否定抹杀差异的成规陋习。通过融合这一主题,小说向我们展示了作家对人与自然相处、对女性生存问题的思考和探索,让读者看到作家感官视野和灵魂视野上的广阔。从这个意义上讲,《管家》值得中国读者给予更多的关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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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谢有顺.从密室走向旷野的写作[EB/OL].(20111125)[20150328]. http://.cn/2011/20111125/1075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