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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断背山》同性恋题材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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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仍视同性恋为禁忌的西方主流话语里,李安执导的《断背山》获第78届奥斯卡最佳影片奖可以说是一个奇迹。故事可追溯至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美国怀俄明州,厄尼斯与杰克,这两个断背山上孤独的牛仔因情而乱性,接下来是他们在自己的生活中相继遭受惩罚。惩罚来自两个方面,其一是外在生活情形的变化,经历二十多年的人生洗礼,厄尼斯与杰克纷纷被公众的生活规则淘汰出局,前者孑然一身,远离公众社区,后者命丧车祸:其二是内心的不断挣扎与反省,尽管导致人生痛苦的原因很多,但痛苦的诸多表现总是相似的。而反省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显得弥足珍贵。这个相对简单但近乎诅咒的剧情,获得第63届金球奖最佳剧情奖与最佳编剧奖,以及第78届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由此我们可以洞见美国主流文化对同性恋所持有的生硬态度。

同性恋现象可以追溯至希腊古典时代,区别于异性恋,在柏拉图等人看来,同性恋是美而公正的,它因之并不会遭受太多舆论谴责。只是到后来就不同了,因为在罗马后期。基督教信仰逐渐占据上风。当今美国是一个基督教文化占据主流的国家,有近70%的美国人信仰基督教,鉴于他们对性道德的清教徒态度,视反常的同性恋为禁忌尚在情理之中。针对小说与影片中那个令人沮丧的结尾,小说作者安妮・普罗克斯谈到:“这是一个深邃、永恒的人类话题,需要大家的爱。当我在写作这个故事时。我时不时会流下眼泪,我为他们生活的艰难感到遗憾,但却无法为他们做点什么。这个故事不可能有别的结尾。”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虽然同性恋题材影片在西方大为松动,但它仍然遭受主流文化的强硬排斥,除非它的剧情编排能够获得在主流文化的话语权。客观反映美国社会的同性恋现象,同性恋是在怎样的生活情形下顺利产生的,并对后继情节的延宕具有说服力?对导演李安而言,这个问题是至关重要的。

厄尼斯与杰克生活在相对空旷而寂寥的断背山,虽然其中不乏生活的情趣,比如牧羊与打猎,可是他们少与外人交往,更多时候是两人单独相处。他们在断背山的生活情形大概类似于伊甸园里的亚当与夏娃,偷食禁果的故事可以看作他们故事的母体。无论对于任何人,长期独处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在伊甸园里。上帝先造了亚当,然而逐渐认识到“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创世纪》2:18)一面是富有生机的大自然,一面是充满青春激情的朝夕相处,长期的生活互助终于使得厄尼斯对杰克说:“是的,不管你感觉怎么样,我感觉你的话就在我心里。”诚然,能够产生如此的激情对白。并不排除他们长期的生活枯燥因素,正是基于这种特殊生活情形,影片为他们因情乱性找到了看似合理的藉口,对于颇为熟悉《圣经》故事的多数观众而言,他们并不难接受这样的情节。同样,对于多数具有清教徒意识的观众而言,同性恋的“罪孽”一旦形成。厄尼斯与杰克必然应遭受惩罚,像亚当与夏娃被逐出伊甸园一样。理性阐释影片后继情节,《圣经》所确立的关于同性恋的法则是绕不过去的,它对男性明确规定“不可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这本是可憎恶的。”(利未记18:22)后来又强调说,“无论什么人,行了其中可憎的一件事,必从民中剪除。”(利未记18:29)法则似乎陈旧,但却在影片中显示出超乎寻常的力量。今天看来,影片表现的同性恋问题,不仅涉及到人类社会能否顺利延续,也涉及到既已确立的道德规范的社会合理性。

走出性解放浪潮的美国社会,传统家庭伦理愈发为人所重视,婚姻对于当下多数美国人而言是神圣的,它既赋予了权力也规定下义务。影片真实地表现了这一点。当厄尼斯的妻子阿尔玛不经意间窥得丈夫的秘密,她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而是步履艰难地踱回房间。又厄尼斯仓促赴杰克之约,将孩子托付给正在上班的阿尔玛。我们仍然没有看到她有任何激烈的表示,她应对情感变故的这种坚忍。向我们展示出传统家庭的美好。其中蕴藉了一种崇高的价值取向。阿尔玛形象不仅赢得了受众的深切同情,也博得美国女性主义者的广泛支持。始自20世纪70年代。美国出现文化女性主义,“它不强调男权制,而致力于认同、复兴、培育女性气质,使之超越男权制。弘扬那些被贬低的女性价值。”文化女性主义得到了西方男性社会的普遍认同。由于阿尔玛形象的塑造成功。阿尔玛的扮演者米歇尔・威廉姆斯获第63届金球奖最佳女配角提名。厄尼斯与杰克一旦步入各自婚姻的殿堂,对家庭的珍视与维护就成为他们义不容辞的职责,因此在影片中。人们纷纷指责他们对待婚姻的态度。比如当杰克返回断背山央求继续工作,农场主坦率地指出:“你在浪费你的时间,你的同性恋兄弟都不干了。他都有两个孩子了,他应该在家带孩子,那是他的未来。”又如杰克死后。厄尼斯赶至其家,杰克的父亲说:“时间到了。我知道那些在断背山的日子,两个都牺牲在家庭计划里的特殊家伙。”而杰克的母亲也委婉规劝道:“我说,你会找到一个家庭住所吗?他需要!”在这个意义上,厄尼斯与杰克的同性恋注定站在了异性恋的对立面,虽然他们试图维持家庭以及努力修补在家庭中的不堪形象。他们企图选择折中,但这种嗳昧态度最终造成自己情感归属的窘境。面对同性之爱与社会的不断责难,他们的灵魂经受着炼狱般的痛苦,他们在同性之间谋求异性的与爱情,注定成为了健康家庭难以祛除的病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