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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艺 皱褶产生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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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冷的冬日,在孙艺位于北京顺义罗马湖的工作室里,我们看到了那些不可思议的木质服饰雕塑,它们犹如衣服一般挂在衣架上,或搭在椅子上,有纹理、皱褶……柔软的皱褶蜿蜒在坚硬的木头上,产生了独特的寓意,看似那么柔软,看似难以置信,这却是孙艺独特的表达方式。

孙艺,1989年毕业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在广州工作了一段时间后,辞职成立了自己的广告公司,在北京、沈阳、天津等地频繁往来,上世纪90年代中期,孙艺开始旅行探险,足迹遍布了塔克拉玛干、天山牧场、尼泊尔、独龙江等地。他对于旅行的热爱延续到今日,对于旅行的热情和表达欲望甚至远远强于他对于自己作品阐释的欲望,他说:“自己很多次被问及一个问题,你的作品想要表达什么,每当此时我都会很尴尬,含混地搪塞过去,觉得自己缺乏基础知识有些对不起人家,我更愿意谈谈旅行,旅行中的故事和见闻……”在孙艺眼中,表达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到了什么,艺术是需要感知的,而不确定性注定它没有唯一的答案,相对而言,旅行则是个人的修炼,是奇闻、意外、风景以及人间百态的集合,他更愿意谈论这些。

孙艺并不回避,走上艺术的道路差不多可以归于“逼上梁山”,他说:“曾经想经商又屡遭打击便有些不堪,偶尔的机会我走上了艺术的道路又有点幸运。”由于经营问题,他不得不关闭广告公司,在2002年开始了自己的艺术创作道路,最初的那些作品具有实验的性质,也有共同的一个主题:解放一块块木头的灵魂,研究木头转变成其他材质和形态的可能性――为了这个主题,他没少研究木材,最后选择了生长在北方的楸木。在他的工作室里就挂着一块美丽的楸木雕塑,没上漆,淡黄色的细密纹理清晰可见,水波纹涟漪的造型显示了这种材质的可塑性,这也解放了孙艺的想象力。

那些抽象的细胞状物质、皱巴巴的纸张、拧成一股的布料、挂在衣架上的衬衫……一系列精心手工雕刻的作品令人想起了先锋派雕塑家里基・斯沃勒(RicKy swallow)。他善于塑造一些看起来饱经忧患又孤单的感情,比如一个孤独的拳击教练、从骷髅头骨缝隙中盛开了鲜花……而孙艺的木雕作品更像是一种对于不同材质之间的可变性研究――非此非彼,既非木头又非布料,衬衫、纸张……显示了他逆向性、跳跃般的思维方式和创意能力,也给人一种奇异的审美体验。

在经过以木材表现各种材质的跨界实验之后,孙艺的服饰系列成功了,这也成为他最为著名的系列。一些早期服饰系列作品依旧陈列在他的工作室内,它们是对于生活周遭的直接陈述,一件普通的衬衫、外套……呈现出布料般柔软的垂坠感和纹理,仿佛是一件件由工业化生产制造,出厂后挂在架上,在时尚商店中待售的商品。对于这样一件艺术品,人们习惯追问其中的意义,孙艺说:“可以说,说什么就是什么,含义很盲目,我也不并试图去解释。”

每个人对于服饰系列都有不同的理解,在著名雕塑家杨茂源看来:“孙艺,在用最熟悉的贴近身体的服饰表达了他对于身份的追问,任何时代任何不同文化背景的社会,最直接体现人身份的符号就是服饰,孙艺选择服饰作为创作的原型,正是基于服饰在不同社会文化形态中的特殊含义,人身份的认同和质疑、荣耀和浮夸,孙艺以暧昧的方式审视当下的社会形态,以常人没有的平静心态来对待社会的冲突,以抽离出身体的服饰表达他对现代社会美的标准的质疑。”

之后,孙艺延续了服饰系列的主题――对于身份的追问,创造了一系列新作,如宫廷系列的“后宫”和“龙袍”,1954系列的“男长衫”、“女套裙”以及旗袍系列等,其中最耐人寻味的是一件旗袍作品,孙艺有意无意地将其打开了两个纽扣。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副院长何洁在《感知经验的颠覆》这篇文章中写道:“传统女性的道德标准和性感曲线在旗袍的体现可以说是男权主义话语霸权的产物,衣着不整或者坦胸露怀在旗袍上是不可想象的,孙艺有意无意地改变了旗袍原有的定义,是对传统文化的嘲弄?或是对于世俗规律的挣扎?”

如今在这个偌大的工作室中,孙艺正在创作一个新的服饰系列,这些衣服保持着身体支撑时的运动感,却不自知在身体缺失后衣服只是个空空的躯壳。我们也借此看到孙艺的工作空间,这里更像是一位手工艺人的工作坊,台面上挂满了照片,内容是研究各个姿势造成布料呈现不同的皱褶,雕刻工具散乱在各处,地面上都是零散木头和木屑。孙艺事先在木头上勾勒出基本形态,用工具去掉多余的部分,再画出下一层次,然后雕刻和打磨……这是一个手工活计,需要时间和耐心,孙艺也像是个传统手工艺人一般,独自面对这些横陈在地上静默的木头,举刀相对,锯错打磨。

孙艺说:“总不能重复自己,要想办法有所突破,我正在构思下一个服饰系列,准备去采风。”从外在身份的追问到质疑内在的缺失,从服饰系列中寻找新的表现方式……孙艺在艺术道路上也在不断超越自我,不断思考――日常生活从来不是表象性的,外在服饰和内在身份都固定在一段木头中,让人们感受到真切的冲突,也终会感受到冲突正是我们历史、文化、社会生活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