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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在战争与人性中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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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战争片中聚焦生命个体,关注个体精神世界是当代电影创作的一种新的表达方式。《革命到底》电影突破了以往国内同类题材的局限,以人性的温情聚焦于特定时代下的普通青年,讲述了小人物成长为英雄的故事,对英雄的成长动力进行了人性层面的挖掘。这些英雄形象不是平面的、单薄的,而是立体的、丰满的,有着人性真实的厚度。由于作品立意在于写人,写入的意识觉醒、人的精神成长, 因而浸润着人性的诗意。

[关键词]战争片;人性;英雄;黑色幽默

电影《革命到底》讲述的是小人物的成长故事:为了赢得爱情,三个同村的年轻人应诺入伍,在漫漫长征中渐渐发生灵魂的升华,成长为革命英雄。影片虽然以小视角切入,但由于作品立意在于写入,写入的意识觉醒、人的精神成长,因而浸润着人性的诗意。

在战争片中聚焦生命个体,关注个体精神世界是当代电影创作的一种新的表达方式。作为一部反映长征的主旋律影片,电影《革命到底》没有刻意描写历史的恢宏厚重和伟人的雄才韬略,,而是以人性的温情聚焦于特定时代下的普通青年。影片伊始,镜头中的三位男主人公形象是:家底殷实的阿贵温顺憨实而又有些耍小聪明;猎人玉虎灵活机敏,铁匠秀龙个性倔强,年轻气盛的两人为两家的世仇而积怨颇深。如此安排对英雄的原初状态给予了人性的观照和艺术真实地还原。这样三个“只想娶个老婆,过上安稳日子”的青年,在扩大红军的动员大会上,阿贵和王虎表现得事不关己,只偷眼看着心仪的阿山,秀龙则只为寻玉虎报仇而来。面对扩红动员大会上一片沉寂,阿山挺身而出,做出惊世骇俗的决定:“谁参加红军革命到底,我就嫁给谁!”女主角阿山是一个勤劳美丽又坚强的女性。她的哥哥是一位忠于革命的红军连长,她的未婚夫阿成为了革命英勇献身。姑娘的承诺燃起了青年们追求幸福的激情。阿贵、玉虎和秀龙三位原本安于乡野的青年应诺踏上革命征程。

“阿山”不仅是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一个重要角色,而且是一个艺术的意象,代表着三个青年执著追求的人生理想。在水乡山村如诗如画的婉约韵致中,阿山临窗缝补、倚门凝思、村口深情守望。片中这些刻意精致的画面,意在突出“阿山”,理想化的美好意象。随着影片情节的推展,“阿山”这个形象渐渐被抽象化为一个信念的符号。艰苦的行军作战中,阿贵因想起阿山而得到心灵的抚慰;皑皑雪山,“回家娶阿山”的信念激发秀龙战胜天险;临危之际,是身披嫁衣的阿山的幻觉使玉虎爬完最后的路程。阿成、秀龙、玉虎、阿贵牺牲时,都出现了阿山所赠的鸳鸯结,这里的鸳鸯结不仅蕴涵着三人对阿山的爱,也包含着三个青年对幸福的憧憬,还象征着一种薪火相传的革命理想和信念,当阿贵在睡梦中想念着家乡,思念着阿山时,镜头总是刻意地掠过一组红军战士的群像,这颇有情趣镜头语言的潜台词是:红军队伍中,每一个“阿贵”、“秀龙”、“玉虎”的心里都珍藏着一个“阿山”;人类世界中,每一颗对生活充满热情,对未来饱含希望的心灵,都有着这样的幸福憧憬和理想追求。正是“她”,爆发出巨大勇气和无穷智慧的能量,使人类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中,越过急流险滩而前行。从这个意义上而言,电影突破了以往国内同类题材的局限,对英雄的成长动力进行了人性层面的挖掘。

战争片的类型要素之一是塑造英雄。《革命到底》中的英雄不是平面的、单薄的,而是立体的、丰满的,有着人性真实的厚度。他们不是、狼牙山壮士那种政治坚定、高喊口号的纪念碑式的英雄,也不是兰博(《第一滴血》)式的无所畏惧的银幕“战神”。在敌人的炮火下,他们也会胆怯;在革命征途中,他们也会迷茫。是正义、理想和信念的感召,是长征这座熊熊的熔炉,点燃了他们的精神之火,令他们战胜了胆怯,获得了革命到底的勇气和智慧。渡江战役,秀龙、玉虎化干戈为玉帛,三入主动请缨,不辱使命;过雪山草地,玉虎为秀龙舍身,秀龙为救阿贵牺牲;腊子口,阿贵勇攀绝壁,孤身涉险,智取敌人暗堡,成为“勇与谋、侠与义”的英雄。三人由你争我斗的情敌转变成为了同一目标生死与共的战友。这是英雄的成长,更是人性更高境界的升华。

“阿贵们”与“米勒队长”(《拯救大兵瑞恩》)有着明显的距离,但又有着本质上的相似。作为英雄,他们像米勒一样建立了功勋,献出了生命;作为人,他们像米勒一样为追求幸福而战斗显得更真实可爱。影片的这种审美效果,得力于片中喜剧元素和黑色幽默的注入。让英雄在妙趣横生中多了几分亲切,令观众在“寓庄于谐”的欣赏中多了几分深思。阿贵是片中着墨最多,成长跨度最大,最集中体现影片主创人员幽默智慧的角色。百花奖影帝吴军扮演的阿贵正如罗贝尔托,贝尼尼扮演的圭多(《美丽人生》),由影片的开头令观者感到可笑与可乐到逐渐的可亲与可敬。不同的是,圭多是一个天性浪漫乐观的人,他善于制造欢乐的气氛。而阿贵,肥头大脸戴着一顶小毡帽的喜剧造型,言语迟钝又有些耍小心眼,惧怕父亲但又敢于为了追求幸福而反抗父权的中国20世纪30年代的青年农民形象。吴军对这个人物入木三分的刻画和黑色幽默式的传神表演,令观众在捧腹之余印象深刻。参军前,阿贵为躲避父亲的呵斥偷偷从窗户爬人会场,趁秀龙和玉虎争斗之际慌忙钻到桌子底下,将严肃的动员大会搅得“鸡飞狗跳”,笑料百出;战场上,阿贵被一具飞来的死尸吓得两眼一翻晕倒在地。醒来后,冲着为他救治的女卫生员痴痴的直唤“阿山”;茫茫草地,红军老班长假说自己已吃饱,将干粮送给路遇的落难母子,只有阿贵不解其意,傻乎乎地问:“这时候还有人能吃饱?”与《美丽人生》类似,影片中这些喜剧元素的运用不仅仅在于营造“笑的效果”,更在于传达一种深层次的思考。电影通过阿贵的“怕”、“痴”、“傻”的喜剧方式,表现了长征生存环境的严酷。正是长征这一特殊环境,阿贵不仅明白了革命的意义,并用生命对革命到底的内涵进行了诠释。从人性的层面上看,他获得了人生智慧,觉得自己“开了眼了”,领悟人生的价值在于“人还有e的活法”。

阿贵、秀龙、玉虎这样一些别样英雄给我们这样的启示:战争足以摧毁世界,但正义的战争更可以提升人性的境界。长征中有无数如同《革命到底》中的主人公一样出身普通而灵魂不朽的士兵。这些“小人物而真英雄”虽然牺牲了,但其精神生命获得了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