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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慎曲用韵反映的-p\-t\-k韵尾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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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杨慎曲是杨慎语言的反映,我们通过对杨慎曲的用韵研究可以较为真实地揭示杨慎语音的实际。杨慎曲中入声韵尾字出现甚少,大多与舒声韵尾相混押。经分析,在杨慎的时音里入声韵已经完全消失,并且消失后并没有在音节的末尾保留一个喉塞音[-?V],并不是作为一个入声调类存在。

关键词: 杨慎曲 用韵 塞音韵尾 入声韵

一、引言

杨慎(1488―1558),字用修,号升庵,四川新都人,明代著名的文学家和学者。正德间进士,授翰林院修撰。明世宗时因坚决维护皇统,在“议大礼”中触怒了皇帝,被发配到云南永昌卫(今云南保山县),永远充军烟瘴,至死不赦。据《明史》记载,明代记诵之博、著作之富,推慎为第一。他不仅创作诗、文、词、赋、散曲、杂剧、弹词,而且考论经史、诗文、书画,研究训诂、音韵、名物,其作品数量很多,涉及面很广。

前修时彦对杨慎的研究很多,但关于杨慎词曲用韵的研究几乎一片空白,对词韵的研究目前仅有邓兴峰的《升庵词用韵考》一篇,对曲韵作专门研究的目前还未发现。杨慎曲是杨慎语言的反映,我们通过对杨慎曲的用韵研究可以较为真实地揭示杨慎语音的实际。本文主要通过研究杨慎曲用韵反映的塞音韵尾情况来揭示杨慎语音中入声韵的存在状况。

我以王文才校辑的《杨慎词曲集》所收杨氏曲为主要研究对象,并以谢伯阳的《全明散曲》做参照。经统计分析得到杨慎曲中小令共220首,套数6套。在这些曲中涉及入声韵尾的共有小令28首,套数2套6支。

二、杨慎曲韵入声韵分析

首先将杨慎曲中同一曲牌的曲子汇集在一起,分析其用韵规律,并结合曲谱来确定韵脚字,然后逐一标出各个韵脚字在中古时期的声、韵、调、开合口、等、摄,找出涉及入声韵的曲子进行分析,以此来探讨杨慎曲中入声韵的消变情况。

通过对杨慎曲中涉及入声韵尾的28首小令,2套套数进行分析,我发现这些曲子中仅有一首韵脚字全部是入声韵尾的,其他的都是入声韵尾与舒声韵尾相混押的,现将具体押韵情况分析如下:

经统计,这些曲中押入的中古塞音-p韵尾字共有17个韵脚字,入韵字13个; -t韵尾字共有韵脚字85个,入韵字38个;-k韵尾字共有韵脚字11个,入韵字11个。

由上表可以看出塞音韵尾-p、-t、-k都没有单押的用例,三者相押一例:【南南吕・罗江怨・月夜】221页“月月_屑凸没叠帖结屑隔麦阔末节屑”。“月_凸结阔节”诸字的韵尾是塞音-t,“叠” 的韵尾是塞音-p,“隔” 的韵尾是塞音-k,三者混押。

塞音韵尾为-p的韵字与舒声韵相押3次,如【北双调・折桂令・高i夕I】205页“沙虾葭塔盍家槎纱麻”。②“沙虾葭家槎纱麻”等字在《中原音韵》里属于家麻部,而“塔”属于盍韵,是入声字,到《中原音韵》里已经转入家麻韵了。而这并非偶然,帖韵的“叠”、“蝶”等字,叶韵的“接”、“叶”等字,业韵的“怯”字,狎韵的“甲”字,缉韵的“集”字,等等,也都与舒声韵相押,并且这些韵都是以塞音-p为韵尾的,由此可知塞音韵尾-p在杨慎的时音里已经不存在了。

在杨慎的这些涉及塞音韵尾的曲中,以塞音-t为韵尾的字用的最多,与舒声韵相押19次,与塞音韵尾-p的字共同与舒声韵相押6次,共有韵脚字85个,入韵字38个。如【北双调・清江引】205页“别薛夜谢也”。【南南吕・罗江怨】168页“斜也蝶叠帖月月血结屑热薛”。“夜谢也斜”等字是麻韵字,在《中原音韵》里属于车遮部,而入声韵屑、薛和月韵的牙喉音也已经转入车遮部了。同样,黠韵的“杀”、“扎”、“察”等字,没韵的“凸”字,末韵的“阔”字,薛韵的“雪”、“灭”、“折”、“说”等字也都多处与舒声韵相押,这些韵都是以塞音-t为韵尾的,由此可知这些入声字已经丢失了塞音韵尾-t,转入了舒声韵。

以塞音-k为韵尾的字与舒声韵相押5次,如【北正宫・醉太平・春雨】206页“侣须珠宇玉绿烛H雨”。“侣须珠宇H雨”等都是虞韵的字,在《中原音韵》里属于鱼模部,而入声韵烛韵也转入了鱼模部,这说明“玉”、“绿”已经失去了塞音韵尾,转变为舒声韵了。同样韵尾为塞音-k的药韵的“着”、“缚”等字,铎韵的“萼”、“鹤”、“乐”等字,职韵的“食”、“逼”、“力”等字也都与舒声韵相押。由此,塞音韵尾-k在杨慎的时音里也已经消失了。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知道在杨慎的时音里塞音韵尾-p、-t、-k已经消失了,那么以它们为标志的入声韵系统也应该随之失去独立存在的地位。对于这一结论我们还可以通过本悟本《韵略易通》加以佐证。因为杨慎生于1488年,卒于1558年,出生于北京,祖籍四川,在云南生活了长达37年之久,他的语言能够体现当时的西南方言。而本悟本《韵略易通》成书于1586年,陆志韦、邵荣芬等先生已经全面论证了其反映的是当时的西南方言,并且它的成书时间与杨慎生活的时代非常相近。下面我们参考陈长祚先生的《云南汉语方音学史》来作以说明:陈长祚先生在该书中曾多次提到在本悟的心目中“阴、阳、入”声概念已经有些模糊了,他还通过本悟对一些字的混乱归并来加以说明,如“”字明明是阳声韵字,本悟却偏偏把它归入了入声字;而“禾”字明明是入声字,本悟却偏偏把它放在了平声字中。③在该书的第141―142页中陈长祚先生还说:“按逻辑推理很多入声字都互重,本悟如此重来重去,充分证明入声辅音韵尾[-p、-t、-k]统统不存在了。”

宁忌浮先生在《汉语韵书史》的《本悟〈韵略易通〉》一节中也说过:“从他的归并,我怀疑他是想把入声字归派到阴声韵里,本悟的七类入声字与今昆明的七个阴声韵部有明显的对应关系。”④

另外,有些专家认为塞音韵尾-p、-t、-k消失后,还会作为一个调类的入声仍然存在,表现为在音节的末尾有一个喉塞音的[-?V]。那么在杨慎的时音里入声韵是完全消失呢?还是在音节的末尾保留一个喉塞音呢?通过分析我认为应该是完全消失了,这是因为在杨慎的这些涉及到入声韵的30首散曲中只有1首全部是入声韵字,并且是6个-t韵尾与1个-p韵尾和1个-k韵尾相押,其余的29首则全是与舒声韵相押,全入的概率只占3.33%,相对于全部的韵例来说所占比例太小了,因此只能算是个别的特殊现象,不能由此就认为塞音韵尾-p、-t、-k消失后还在音节的末尾保留一个喉塞音。

三、校勘问题及其他

【南南吕・罗江怨・月夜】221页:“金波浩荡,冰轮皎浩,绿烟销尽清辉彻。”根据文义,这里的“浩”字应为“洁”字,但是在《杨慎词曲集》和《全明散曲》里都没有注释,特此说明。

另外,【北中吕・朝天紫】218页中有一“惦”字,查《广韵》和《中原音韵》无字;【南中吕・驻云飞・题情】1444页中有一“咱”字,查《广韵》无字,查《中原音韵表稿》属于家麻部,但却标注依据讷庵本原样,不以中古来源类聚,因此暂不知其在中古的所属韵部,暂且不论。

四、结语

综上,我从两个方面论证了杨慎时音里入声韵的消变问题,首先通过对杨慎散曲中涉及到中古入声韵字的韵脚字押韵情况进行归纳、分析,得出塞音韵尾-p、-t、-k都已经不存在的结论,然后又参考了两位专家的相关论证,以此来说明在杨慎时音里入声韵确实已经消失了,并且是完全消失了。

注释:

①这里P3表示-p尾韵与舒声韵相押3次,P・T6表示-P尾韵和-T尾韵与舒声韵相押6次;咸1表示1个咸摄的韵脚字,假7表示7个假摄的韵脚字,整体表示1个咸摄的字和7个假摄的字相押,以下类推。

②【】内是所属腔调、曲牌名和题目,下标的205是在《杨慎词曲集》里的页码,引号内的字是这首曲子的韵脚字,下标的盍字是入声韵脚字“塔”在《广韵》中的所属韵部。下同。

③见陈长祚先生的《云南汉语方音学史》第116页。

④见宁忌浮先生的《汉语韵书史》第195页。

参考文献:

[1]陈长祚.云南汉语方音学史[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7.

[2]丰家骅.杨慎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8.

[3]郭锡良.汉字中古音手册[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

[4]宁忌浮.汉语韵书史.明代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5]宁继福.中原音韵表稿[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5.

[6]王文才缉校.杨慎词曲集[M].四川:四川人民出版社,1984.

[7]谢伯阳.全明散曲[M].济南:齐鲁出版社,1994.

[8]余永.新校互注宋本广韵[M]. 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