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浅论《颜氏家训》中反映的儒家经学及思想在当时的存在方式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摘要:本文试图通过梳理《颜氏家训》中对儒家经典的描述,从而确定士大夫家族对儒家经典的热衷及保存,以及儒家经典在当时的作用。
关键词:儒家经学;颜氏家训;士大夫家族;儒学发展
中图分类号:K203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0)03-0043-02
《颜氏家训》为南北朝时期杰出的学者、文学家颜之推所著。颜之推(531~约590以后),字介,琅琊人,该书总结他一生治家、处事、为人的丰富经验。其总体内容大体不脱儒家思想的轨道,这部著作不仅在当时还是后世都有深远的影响。陈寅恪先生在,《唐代政治史论稿》中曾说“夫士族之特点,即在其门风之优美,不同于凡庶,而优美之门风,实基于学业之因袭,故士族家世相传之学业乃与当时之政治社会有极重要之影响。 ”从陈老先生的这段话中可以看出学业之因袭对于士族及当时政治社会的重要性。而这里的学业通常是指对儒家经学的学习和研究。作者的先祖为北方士族,九世祖颜含于西晋末随晋元帝南渡,是“中原冠带随晋渡江者百家之一 ”,故“琅琊颜氏 在南方亦属侨姓高门”。综合上述背景,我们可以看出颜氏家族与它所代表的士族是儒家经学保存的重要场所。当然与士族相比范围更加广阔的士大夫家族更是儒家经学保存的重要场所。
一、士大夫家族作为儒家经学保存的重要场所,其表现为士大夫们在他们生活的几个阶段和一些重要的领域中都注重对儒家经学的学习与应用,同时这种学习与应用也具有特色的时代性表现。现详述如下:
(一)在士大夫子弟的早期学习和教育中,人们重视其对经典的学习。在《家训》第三卷《勉学》中有:“士大夫子弟,数岁已上,莫不被教,多者或至《礼》、《传》,少者不失《诗》、《论》。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当时的十大夫家族中的子弟在小时候就被要求学习《礼经》、《春秋三传》、《诗经》、《论语》等儒家经典。同时在探讨一些学习的方法时,作者也引用一些经典,如 “《书》曰:‘好问则裕’,《礼》云:‘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在这里作者引用儒家经典《尚书》《礼记》中的观点来阐述“切磋相起明也”的学习方法,可见当时士大夫家族对儒家经典的学习不局限于义理,也注意其中的方法论。
(二)在士大夫子弟成长的过程中,他们就会面对如何处理实际的事务。当然这里面首先涉及了一个问题即士大夫有无必要接触实际的讨论。这一点对于今天诸人似乎无讨论之必要但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却是避不过去的一个坎儿。因为其特殊的历史背景。对此历经四朝的作者有着自己的认识,在《颜氏家训》涉务第十一中,作者教导儿孙要接触实际,做于国于民有用的人。如“古人欲知稼穑之艰难,斯盖贵谷务本之道也。故治官则不了,营家则不办,皆优闲之过也。”作者认为古人知稼穑之艰难,而今人之不识世间本务与馀务,实乃生活悠闲造成的过错,以此告诫当时后人要多接触实际事务。同时作者举反面例子“梁世士大夫,皆褒衣博带,大冠高履,出则车,入则服侍,及侯景之乱,肤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坐死仓猝者,往往而然。”表明当时士族阶层不务实际,养尊处优,在战乱发生时很难生存的血的教训,从而告诫后人不饱食终日,学有所长,最终做一个于国于民有用的人。
(三)士大夫子弟在其成长过程中,很重要的是他们立身处世的标准。在《颜氏家训・勉学第八》中作者说:“夫明《六经》之指,涉百家之书,纵不能增益德行,敦厉风俗,犹为一艺,得以自资 ”这段话虽然有于乱世中求生存的考虑,但这也是士族阶层将儒家经典作为一种自立于世的才艺的观点。即士大夫是把六经的学习当做一项重要的立身资本与才艺。儒家经典对士大夫阶层的指导作用可以从士大夫所应遵循的种种礼仪规范即“风操”中看到。因为能否很好的遵守礼仪规范是个人修养的一个重要方面。《颜氏家训・风操第六》中有“吾观《礼经》,圣人之教,箕帚匕箸,咳唾唯诺,执烛沃盥,皆有节文,亦为至矣。但既残缺,非复全书;其有所不载,及世事变改者,学达君子,自为节度,相承行之,故世号士大夫风操。”这显示了虽然当时时逢乱世,但士大夫阶层仍然以《礼经》为主,自为节度,相承行之,然后有所取舍的社会现状。
(四)在《颜氏家训》中作者对那些相对于儒学正宗相对的杂艺及如何处理自己身后事的态度中也展现了一些儒家思想的影响。例如对于射箭的态度,在《杂艺・第十九》中说:“弧矢之利,以威天下,先王所以观德择贤,亦济身之急务也。”这几句的典故就出自《周易・系辞下》和《礼记・射义》,即作者对射箭技艺的态度来自于旧有的儒家经典,当然也有当时社会环境的影响。对于琴艺的态度则有一句“《礼》曰:‘君子无故不彻琴瑟。”出自《礼记・曲礼下》:“大夫无故不彻县,士无故不彻琴瑟”的典故,可以看出儒家还是十分喜欢及重视琴艺,因为这可以充分抒发感情。但作者也有:“见役勋贵,处之下坐,以取残杯冷炙之辱”的较为高洁的气节在里面。在对待围棋的态度上,作者引“《论语》云:‘不有博弈者乎?为之,尤贤乎己。’”对此持肯定态度,但同时又认为“但令人耽愦,废丧实也。”这则是儒家反对过度沉溺围棋而主张的中庸态度。
(五)同时我们要注意的是儒家经学在魏晋南北朝时的时代性变化的发生。已经从“汉时贤俊,皆以一经弘圣人之道,上明天时,下该人事,用此致卿相者多矣。末俗已来不复尔,空守章句,但诵师言”向“故士大夫子弟,皆以博涉为贵,不肯专儒”同时作者也认为“学之兴废,随世轻重。”即学习风气的兴盛或衰败随世道变迁而变化。但是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汉代经学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其中包括魏晋玄学和佛学的冲击但也是因为汉代经学本身的粗浅所致,于是当时的儒家知识分子开始其自身价值的探索。这一方面是因为时值乱世,汉儒的学问“施之世务,殆无一可”的现实逼迫,也有当时兼通文史的儒生建功立业的美好参照。才使作者有了“光阴可惜,譬诸逝水。当博览机要,以济功业”的观点的出现以及对后人的殷切期望。作者似乎敏锐的观察到这种学术学术风气的变化是一种时代性的变化,而且这种时代性的变化是由社会现状的变化发展带来的。
在经历了残酷现实的逼迫以及佛家、道家、玄学多重思想的冲击之下,儒家逐渐开始吸收别派思想从而进入理论重构阶段。即魏晋时期成为汉代经学向宋明理学转变的重要过渡时期。而这正是儒家经学及儒家思想在魏晋南北朝发生时代性变化的本质所在。
二、在详细介绍了儒家经学在魏晋时期士大夫家族各个方面的表现状况,我们有必要探讨一下它们在当时的作用。
(一)对于出身于“世以儒雅为业”的士族之家的作者这类士大夫家族的人来说,学习儒家经学首先对于他们来说是为了传家承业。如《家训》中所讲的颜之推对颜思鲁的话中可以看出作者这一派人的态度。即:“子当以养为心,父当以学为教。使汝弃学徇财,丰吾衣食,食之安得甘?衣之安得暖?若无先王之道,绍家世之业,藜羹Z褐,我自欲之。”作者作为一个高门士族的子弟,传家业是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对于颜之推这样的士族子弟,学习儒家经典是作为传承家业、门风的一部分来重视的。即使遇到生活状况较差的情况下,他们也会坚持进行学习,而不是去经商来改善生活。这说明在当时的社会中虽然玄学盛行,佛家、道家思想对儒家文化的冲击较大,但士族及士大夫家族仍然是以儒家作为传家之业的根本,这是一种普遍性的现象。
(二)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学习儒家经典几乎可以改变社会阶层中人们的地位。如《勉学第八》中说:“自慌乱以来,逐见俘虏。虽百世小人,知读《论语》、《孝经》者,尚为人师:虽千载冠冕,不晓书记者,莫不耕田养马。”因为在乱世中,那些学过儒家经典有一定学识的人更容易有出路,而那些没有真才实学的世家子弟则不得不去干一些底层人民干的活。这种情况的出现对当时的世家大族打击很大,但这有利于中小层士族阶层以及寒门庶族的崛起。这种阶层内的人才流动是必然的,当然也是不可避免的。这是在魏晋时期的社会条件下必然会发生的 ,同时也是对当时以及后世影响十分深远的一件事。
总之,儒家经学在魏晋南北朝时在儒家知识分子中的存在方式多样,且影响比较广泛。虽然当时佛学、玄学比较盛行。而这种表现正是儒学在从汉代神学式儒学向宋明理学转化的一种过渡形式的表现,同时也是儒释道三家文化相互影响的必然结果。这种影响和表现都在颜之推的《颜氏家训》中有所体现,这对于我们了解儒学在魏晋时期的发展状况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参考文献:
[1]【北齐】颜之推著,程小铭译注.颜氏家训全译[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2]王利器.新编诸子集成颜氏家训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93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