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读者拥有两种电子阅读器,[出版]你还记得你的故事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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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书改变出版产业的趋势已趋明显,因此尽管目前电子阅读器在许多方面仍有不少的问题1,但没有出版社敢轻易忽视电子书对于出版产业的冲击。以图书相关之出版产业来看,可以粗分为报纸、杂志与书籍三种,前两者的获利来源主要是广告收入,因此商务模式偏向媒体的经营型态。然而任何形式的媒体均面临因特网技术的激烈冲击,由于因特网的渗透率逐渐提高,并可以选择目标客户进行信息传播等特性,大部分的广告主多半已经将因特网视为主要的广告媒介,这也是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杂志与报纸停刊的主要因素之一。而在图书方面,图书的获利模式是以销售为主,因此其经营属性与其他媒体经营的型态不同,然而随着电子书技术的进步并结合因特网,也迫使图书产业面临产业结构性变化。

若单以图书产业来看,可以将图书依据不同的角度分为几种类型的市场。首先从版权来源的角度来看图书市场,可将图书分为自有版权(版权归出版社所有,编著书为此类大宗)、国外翻译书(经由版权买卖并请译者翻译而来)以及作者自有版权(部分古典书籍如老子、圣经等已无版权问题)。以版权来看图书市场面临电子书技术变革相关的探讨已于上期讨论过,在电子书产业架构下最主要的冲击将会是以版权买卖为主的厂商。

第二,从市场区隔来看,我们可以将图书市场分为教科书市场、儿童图书、文学小说、财经企管(含历史、健康、科普等)、漫画以及旅游类等不同类型。以教科书市场为例,在电子书架构下的教学方式肯定会有很大的改变,老师的教学可以藉由电子书实时借助因特网更新最新数据(此部分尚包括以因特网下载最新的产业信息以及多媒体信息等),学生能通过电子书减轻携带图书重量的负担外,且其自主学习的成效也大大得益于电子书互动性的阅读接口。然而促进教科书市场普及的因素除了需要电子阅读器普及(这牵涉到功能、价格、兼容性等因素),教师面对新技术的移转障碍也是不容忽视的因素。而文学小说、财经企管以及漫画书可以说是目前电子书发展的主流内容。日本的漫画市场进入电子书产业已经很长时间(主要是利用PC与手机在因特网平台下载阅读),台湾与大陆的漫画电子书市场虽然也有相当规模,但有相当部分都是属于侵犯版权的地下经济范围。以目前电子书的发展趋势来看,文学小说与财经企管(含历史、健康、科普等)在现在以及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主要的数字内容来源,但是其内容不是属于没有版权的书籍就是不属于市场主流的图书,因此就内容属性而言,都很难支撑电子阅读器快速成长所衍生出对数字内容的大量需求。

第三,从文字与图片的比重来看,图书可分为文字书与图文书(包括绘本),以这架构来看可以发现黑白电子纸技术与彩色电子纸技术将会在未来的电子阅读器市场各自拥有相当的市场需求。

虽然电子书显然是出版产业很重要的技术变革,可是台湾出版产业链在电子书产业的真实进展仍不多。要让电子书产业快速成长,电子阅读器的普及与数字内容的多元供给无疑是两个不可或缺的因素。问题是,要让更多的出版社愿意投入数位内容的供给,从出版社的角度出发,就会想等到电子阅读器更加普及;想要更多的人购买电子阅读器,从消费者的角度出发,当然会考虑市场上是否已经有足够的数字内容的供给。以这样的逻辑来看,强化电子阅读器与出版社的合作关系才是促进电子书产业快速发展的有利策略。可惜目前台湾除了代工市场外,台湾本身并未具备能够发展健全的电子书产业环境。首先台湾目前的电子书并没有统一的规格,虽然规格统一是市场发展的必要因素以及必然趋势,但是目前缺乏主流的规格绝对是市场发展的主要障碍,尤其当规格是由少数几家出版社主导时,有时候会让其它家出版社对于该规格有其策略上的疑虑;其次,台湾任何一家出版社或硬件商若发展自己的电子书硬件规格,势必会面临台湾电子阅读器的市场规模不足的问题(全球使用英文的人口以及中国大陆使用简体字的人口都远远大于台湾两千三百万人口)。尽管如此,当美国亚玛逊的Kindle、新力公司的e-Reader、Barnes & Nobles的Nook、苹果的i-pad以及大陆汉王电子书都可以支持繁体中文时,台湾电子阅读器似乎也未必完全需要Made in Taiwan。

当台湾的主要读者(不论是学生、杂志用户或其他一般读者)都有两台电子阅读器时,可预见的是台湾图书产业已经基本转变为电子书产业,那个时候的出版社、经销商、印刷厂与零售通路的作业一定与现在不同(版权的取得方式、阅读接口与习惯的改变),那时候我们现有的图书出版运作方式还可以保留多少?而我们又需要改变多少?这是需要我们出版人深思熟虑的迫切的未来。最关键的是,发生这些变化的所需时间,虽未必如我们所预期的短,但是应该不会比我们所预期的长。

黄昱凯

台湾交通大学管理学博士,曾任新学友书局总经理室特助、便利达康项目经理,目前是南华大学出版所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