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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盘肠战》的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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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肠战》是一出具有高难度艺术水平的剧目,也是一场表演风格火爆的好武戏,在广大观众中也是很受欢迎很熟悉的,而作为武生演员也是必学剧目之一,在演员的培养过程中也是一出优秀的教学剧目。

《盘肠战》是选自《界牌关》中的一折,而《界牌关》则系出唐代小说中,往时昆腔中亦有此戏,江浙乱弹班,时常演奏。《界牌关》故事情节是说唐朝名将罗通阵亡事,前事罗通在扫北途中,遇一北国公主,进军受阻,便以成亲为权宜之计,洞房花烛夜,顺口起誓,称日后若有负公主,愿死在八十岁老头枪下。细究此誓近似荒唐,试想一壮年武将,又练就罗家枪绝技,怎么也不会被八旬老人伤害,此后罗通始乱终弃再也没和公主见面,日后来在界牌关,遇到劲敌苏宝同和王伯超,被老将王伯超枪刺腹部,肚破肠出战死沙场,故此戏又名《盘肠战》。

剧中人罗通是应工武生,俊扮,《盘肠战》前半出穿“白靠”团花彩裤和白素彩裤皆可,戴银色“荷叶盔”。后半出卸“靠”穿“白垮衣”,戴“甩发”,俊扮“油脸”。“下手”王伯超原是位年过八旬的老将,勾脸和扮相十分怪异,白蓬头,双抓髻,白耳毛子,戴小额子,插翎挂尾,白扎戴于下巴底下,嘴下贴红舌头,垫腰扎膀子,穿白老斗衣,系下甲,活脱一个“白无常”现身。

在戏曲界有“一戏九不同,一人一演法”的说法。每个人的自身具体条件是千差万别的,但是演同一出戏肯定是有区别的。《盘肠站》罗通的上场也是如此,有拿单枪翻筋斗(虎跳前仆)上场的、快速圆场上、“驱步”上、跑步上等,形式不一,在这里不足一而论。

在处理罗通的第一亮相时,首先要考虑的是剧情规定的情节和人物表演的需要。

第一:罗通的上场是在肠挑肚外的受重伤以后。这一点要在亮相之后的形体动作之中表现出来。

第二:罗通是战败不是逃跑,上场动作不是狼狈不堪,服装有“长靠”换成“夸衣”,配戴甩发,行当有“长靠”转为“短打”。

第三:剧情发展在此时已经接近高潮了,上场节奏要适中。

第四:学生的已有基本功水平。因人而异运用相适合的形体动作。

第五:突出精神面貌和神态。

鉴于以上综合因素我处理上场时运用了“端枪式嘞马甩发放之脸前圆场加碎垫步出场亮相”。在很短的亮相时间要塑造出人物形象真实深刻(罗通的第一印象)、感情传达准确传神(战败后身负重伤,神情焦急、疼痛难忍)、身段造型优美饱满(端枪嘞马式)、节奏音乐配合协调恰当的第一个出场亮相。音乐以打击乐“四击头”作为铺垫,主要是通过步伐、甩发的变化表现罗通身负重伤疼痛难忍的情况下还坚持与敌人对抗的英雄形象,展现出临危不乱的大将风范。

音乐节奏上要在第二锣“仓”中疾步圆场开始出场,这是对人身份的和表演份量的照顾,前半场是“长靠”即便是现在改成“短打”但是仍然是一员大将,不可以一开始就出场那样就显得很随意,没有厚重之感,有失人物身份,有损人物形象的树立。圆场之后紧接是“碎垫步”,种步伐绝妙的表现出战败以后人困马乏欲罢不能的被动情景,同样“垫步”的运用也是对演员基本功的一项考察,垫步要碎要快。感觉就是马惊了而罗通又身负重伤,强忍受剧痛时抓住缰绳向回啦马头的画面在现,在最后的“一击”中扬甩发亮相定格。

亮相之后是“关中”的嘞马动作,安抚受到惊吓的战马,走到前台听到鼓声大作之后起“反云手、扬甩发”亮相回头观望,在“乱砸”的打击乐退回中心位置,用肢体语言告诉观众“敌兵追来了,万岁我主,微臣身负重伤,不能再为国家效力,现在我要拼死一战,万岁保重微臣去了”。在四击头中王伯超上场与罗通对视,王伯超的上场按“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表演规律处理。就是普通上动作。

剧情发展到王伯超上场已经是高潮前的一个重要铺垫了,也是最后的一个铺垫,这时候的表演节奏把握很重要。不可以过火突出把子对打,把子打的过于激烈后面的戏就没有吸引力了,另外体力如果消耗这里紧接之后高难度技巧表演就会顶不住。这里表演的关键是对王伯超的要求,从把子角度出发,王伯超是“下把”,通俗讲“配角”,他的任务是不能“抢戏”,也不能“拖戏”,更不能“搅戏”,只能是“配戏、托戏、让戏”。对打的是把子“小快枪”,是一套常用把子,也是单枪对打中经典的一套。而剧目中的“小快枪”是特殊版本,各个演员根据剧情和自身条件会丰富不同的把子内容,有的用“扎九枪”,有用“老虎枪加赶三枪”,还有用“小快抢加大快枪”。形式繁多各式各样均有,这里从剧情发展来说是接近高潮,需要把子对打气氛的烘托和推动,从演员角度来说也是施展、考研演员把子功的一个“亮点”, 剧情中规定王伯超是一位快,枪法奇快无比才扎中罗通的腹部,我在处理这套把子是“小快枪”之后加“扎九枪、滚肚、老虎枪、大快枪尾”,小快抢后面的内容都是展示演员把子功对打速度能力。

该段对打首先是打出节奏和层次,两个人“照面”之后“过河”,这属于演员的缓冲时间,不要求有什么特殊表现,但是要外紧内松功架不能散,“幺二三”开始节奏舒缓保持基本速度,从“赶三枪”开始第一次加速,锣鼓经随之。第二次加速是“一盖鼻子”处并且放“撕边”打击乐撤销,这时候是要求绝对的速度(快),神情要狠,动作要连贯流畅配合丝丝入扣,“下下着”,第三处是“一刺胸脯”上手“让身推枪反扫下手”这时音乐起四击头,最后再“翻身、提枪、弓箭步”中亮相定格。把子最后的一个亮相有两种基本套路,一种是对打速度不减直接亮相,行话叫“水着走”,突出的是演员把子速度和基本功的过硬,另一种就此次剧目中所运用的形式,在起四击头时突然降速,动作功架和神情饱满专一紧盯对手每一个动作,就像慢镜头一样,突出的是“惊险、劲头、神态”,运用第二种形式也是考虑到剧情和学生的综合情况而定。

该套把子的训练过程也有一定难度的,毕竟基础有些弱,周一、周三第七节课单独学习和接受训练,坚持了三个月才有了舞台演出的效果,整套把子一分十几秒钟,但是训练的时间何止千倍万倍,这就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一个缩影吧。之后把子在“软四击头和剁头”衬托下,通过“一扯、两扯、踹开”,“卸家伙”把王伯超打下场中结束。

从整体剧情的发展到目前上可以划分为一段落,故事情节出现了转机。通常的是打下场王伯超在没有任何外在条件刺激的情况下,罗通会有一高难度技巧的展现,例如“三小翻一抢背、小翻到扑虎等。从剧情和表演合理性出发感觉有些脱节,没有顺利与合理的把剧情推向高潮。

在实践和分析之后在这里增加一个“交代”, 有两种形式:一是王伯超反踹罗通一脚,为罗通接下来的表演做“引线”。二是:打下王伯超之后转身亮像(激战之中忘记了身负重伤),突然地感觉到身体剧痛无比,俗话说“疼得满地打滚”,他的技巧是内心疼痛难忍的一个外化。但是罗通是员大将目前又是艺术化的表演,不可能真实的用地上打滚表现,要尊重戏曲表演规律“技中求戏”,那么就用“圈旋子”来衍化身体的剧痛或者其他技巧形式,让观众有一个直观的接受途径,通过“程式”感受“生活”。这是“技与戏”完美结合,是合理的体现。

这里的运用技巧形式丰富多样,除上述以外还有“圈旋子(30个左右)、原地小翻(数量不限)、甩发功(因人而异),本来是旋子比较符合剧情和人物的表演需要,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为了是这一技巧能够推动剧情的发展,为了这一技巧具有视觉冲击力,为了这一技巧能够完美体现,在技巧训练阶段每天集中时间练习一百次坚持了五个月,没有穿服装时可以顺利完成要求,但最后在彩排时竭尽全力还是没有达到要求的舞台效果。由此,学生也深刻的体会到了戏曲演员的不宜,也真是感受到了老师平时说的话不是假的,也不是吓唬人的,再一次印证了老一辈的真理名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这次排练目的终极是为参赛获奖,但更实际的过程也是一次教学活动,既然是教学活动那么就要因地制宜、因材施教,钻牛角是解决不了没问题的。在梁春雷老师的构思下,根据学生的实际功底和目前掌握的技巧项目,在这里运用了独有的技巧项目(原意是二十五个圈旋子),“小翻接硬搅柱”连续的成圈走,这一技巧在其他剧目中有使用的,但是都是单独的没有连续并且成圈走的,“搅柱”本身就是表达身体疼痛的技巧,像《白蛇传》白娘子被法海收押时运用此技巧,《水斗》时运用搅柱“踢出手”,《碧波仙子》中“拔鳞之痛”时等,均用“搅柱”恰到好出的外化出内心的痛苦,让观众从形体动作中看到了人物的情感变化,感受到了“鲤鱼仙子”身心承受的痛苦。

在这里如果单独运用“搅柱”就有失武生行当的阳刚之美,但是与“小翻”结合起视觉效果就符合规定情景的叙述要求了,此时动作幅度高低起伏收放兼有,技巧的外在形式与舞台连续性也突出了此时剧情的核心内容“疼痛难忍”。 可谓是“情、理、技”的完美统一了,它不但是合乎艺术规律,也解决了学生基本功不足的问题,一举三得,此举值得我自己深思和学习。平时练习时要求学生连续做三到四圈,要求:“双腿先搅腿、后并腿、在踹腿,小翻推手要立身给观众要有眼神和情感上的对视交流,动做要连贯轻巧,空中造型要到位,呼吸要配合运动的节奏”。技巧的运用始终要与剧情相联系,连续两全以后已经接近尾声了,也是到了最后一个环节了(豹尾)。

在结尾上处理对我影响深刻的有《清风亭》中张元秀的死感天动地,传达出无限苍凉让人久久难忘,《钟馗嫁妹》的撞死考场是何等壮烈悲惨感人肺腑让人悲愤不已,最后一瞬间(死)要有震撼力发人深省,或者立意深远回味无穷,或者众望所归皆大欢喜,或者颠倒乾坤愤愤难平。本片段的处理要让观众对这位破腹作战的英雄形象有一个充分的肯定,对演员的表演能力有一个肯定,对最后一刻要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就借助一定的形式向观众传达这一瞬间,戏曲表演本身已经有成熟的手段来完成剧情所要表达的内涵。最后结尾处运用了“540°转体僵尸”(头对观众席,身体与地面呈平行状,距地面一米左右旋转540°后直接后背接地)。

连续的小翻搅柱运动到舞台中心时起身正对观众突然停下,对观众和剧情都是一个转折点,在剧情中和表演中慢慢的起式,到“探海”位置静止不动,让观众看到的是身体的剧痛让罗通身体颤抖,实则是为接下来的技巧完成做铺垫、做休息缓冲体力(行话:偷油),在感情渲染的基本到位了、体力也得到缓冲了,突然地涨神,这是给鼓师一个信号,表示要结束现在的动作了,紧接在(嘟……….把-打-仓-)中随540°僵尸动作起“尾声”。

本出剧目中多出运用高超的武技,把生活中自然形成式流露的甚至难以用逻辑语言表达的情感,转化成鲜明具体形体动作,而这些技巧动作吸取杂技的成分而发展为许多特技绝活,一方面具有杂技艺术那种“人所难能”的高难特点,一方面又起到生动感人,引人注目的艺术效果。通过武功技巧的视觉冲击和超乎常人的空中形体动作表演,通过与打击乐紧密而协调的配合,通过正确发挥诠释规定剧情,以戏曲独特的形体技巧来表达剧中人罗通不畏艰难遭际的英雄形象。

(作者单位:湖南艺术职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