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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影视剧中的“方言热”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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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近年来,影视剧中出现了“方言热”现象。由于语言则是表现幽默的主要方式,影视作品中的运用方言运用,带来了普通话所不能企及的喜剧效果;同时方言本身所具有的草根气息使方言具有普通话难以比拟的亲和力、凝聚力,增加了影片的真实感;并且,方言的大量运用,也折射出了当地独特的地域文化特色。

[关键词]影视剧;方言。盛行原因

近年来,方言影视作品逐渐火热,尤其是2006年的一部犹如方言麻辣大火锅的电影《疯狂的石头》和一部兼具南腔北调的情景剧《武林外传》,让方言着实在影视作品中“火”了一把,同时也让人们深切地感受到了方言的魅力。

语言学上,方言可以分为地域方言和社会方言两大类。我们这里谈及的是地域方言,即语言在不同地域的变体。在汉语中,地域方言俗称“话”,如“江浙话”、“广东话”、“湖南话”,通常指的就是吴方言、粤方言、湘方言。

实际上,我国的方言电影早已有之。20世纪60年代,经典电影《抓壮丁》中就运用了四川方言。后来随着国家大力推广普通话,银幕上鲜见方言影视剧作,影视剧中都是“标准对白”普通话。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我国第五代导演到第六代导演纷纷将方言作为电影的主要对白,方言影视作品势如破竹,大量涌现,且受到了观众的欢迎。电影中的方言台词很多成为时下的流行语。如:《手机》中费墨用四川话说出的“做人要厚道”、“20多年都睡在一张床上,的确有些审美疲劳”。《疯狂的石头》中大盗麦克的一句广东话“顶你个肺”,《武林外传》中老板娘佟湘玉的招牌语“饿(我)滴神”,一下子成为观众们的口头禅。这不得不令我们叹服于方言影视剧受欢迎的程度,同时也深深思索影视剧中为何如此盛行方言。

一、用方言来表现幽默

在影视作品中,幽默可以通过人物的语言、动作、表情以及情节来表现,而语言则是表现幽默的主要方式。从最近的影视作品中我们发现,运用方言能带来普通话所不能企及的喜剧效果。

随着普通话的推广、普及,影视剧中皆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让人多少产生了“审美疲劳”,而此时方言对白的出现唤醒了观众疲乏的耳朵;方言语音、词汇、语句所带来的具有喜剧因素的陌生化效果,能刺激到观众的兴奋点,让观众产生新奇、有趣之感。如《武林外传》中佟掌柜那一句带有陕西口音的“饿滴神呀”充满了喜剧色彩。“饿”的原义为“我”,可是与“我”的普通话读音在声韵调上均相去甚远,但却与普通话“饿”的读音相同,由此产生的差异,让人颇觉幽默、有趣。

另一方面,方言中沉淀着千百年来当地人民的生活经验,包含着使用者的习惯和信念,这使得方言具有丰富的表达性。方言影视剧正是利用方言这种丰富的表达性来制造幽默。冯巩在其电影中用天津话演绎的“不倒翁顶坛子――它也不是个稳当孩”、“臭豆腐就大饼,永远吃不顶”,生动、幽默。《手机》中严守一的表哥给费墨敬酒却遭到拒绝,觉得很没面子,说“俺这个脸算掉地上了”,甚是有趣。《不见不散》中李青说刘元贪婪,用了河南俚语“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些颇具智慧的俗语、歇后语,让人捧腹。让人忍俊不禁的《疯狂的石头》也正是基于来自民间生活化的幽默,来引起观众内心的共鸣,从而引发阵阵笑声。幽默的本源是平凡生活中的老百姓,这样的幽默才让人备觉亲切,嬉笑怒骂之间,让曾经一板一眼的电影语言多了活力和生气,同时也向人们展示了潜藏于汉语方言中的机智幽默。

二、方言能展现原生态的生活

方言本身所具有的草根气息使方言具有普通话难以比拟的亲和力、凝聚力。朴实的方言口语,使影视剧中所展示的生活更贴近生活的本真,增加影片的真实感。方言影视剧可以以自身独特的话语讲述凡常俗世,展现更具毛茸茸质感的生活。银幕上说着方言的小人物让人觉得活生生的生活在身边,自然、亲切,贴近现实生活。当片中的小人物们操着各自不同的地方方言讲述着他们的生活时,更容易让人产生源自真实的震撼。在这一点上,拍摄写实题材的年轻导演尤其钟爱方言,如第六代导演贾樟柯的《三峡好人》是继《站台》、《世界》之后,又一部用山西方言拍摄的影片,贾樟柯仍沿用其“朴素手法”来记录生活的片断,还原生活的真实。影片中人物朴实的山西方言拉近了与观众之间的距离,让观众觉得平实而震撼。试想这些片中的底层小人物如果开口皆是标准的普通话,影片的效果必然要打折扣。《鸡犬不宁》的导演陈大明说:“我想拍一个豫剧的电影,肯定就要用方言,不然就不真实。”当《鸡犬不宁》中马三、刘兵操着纯正的河南话在电影中对话时,那种小人物的平凡生活便真实地展现于观众眼前。再如《寻枪》最终获无数大奖,与韵味十足的贵州方言所展现出来的原生态生活味道不无关系。

三、方言能折射独特的地域文化

“地域特色是民族特色的重要内容,地域特色浓的作品,往往是受欢迎的作品……民族特色和地域特色越鲜明的作品,其艺术价值越高……”语言和文化是不可分离的。语言表达和反映自身文化的特点。方言则是地域文化最准确的表达方式。我们可以说,一种地域文化的最明显标志就是其独特的方言。因此,我们从吴侬软语中能体味到细腻婉约的吴越文化,从麻辣火爆的四川话中领悟出浸润着豁达、爽朗、幽默的川渝文化。如果我们用普通话来展现地域文化,就难以突出地域文化的特质。在影视剧中运用方言,能使影片具有独特的地域风情。张艺谋的《秋菊打官司》是一部关于现实农村生活的影片,其中的陕西方言传达出浓厚的地域色彩。充满黑色幽默的现代城市电影《血战到底》中,大量成都方言的运用,将现代成都美丽、美食、悠闲的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方言中那些来自民间的、具有丰富表达性的幽默,和对于原生态生活的展现以及对独特的地域文化的折射,使影视剧中的方言如冬日后沐浴着春日暖阳的鲜花,开得无比绚丽。也正是基于此,方言影视剧受到了各大导演和观众的青睐。

[作者简介]陈媛媛(1982-),女,湖南人,上海大学文学院2005级汉语言文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方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