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地市场亟待海外“催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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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显露的市场期待

2006年9月，《艺术导向》杂志在如中国嘉德、北京翰海等京城几家大型拍卖公司拍卖现场做了一项市场调查，当被问及“艺术品拍卖是否应该向海外开放？”和“是否更愿意参加苏富比、佳士得的拍卖？”时，上百名参加调查的买家全部异口同声表示赞同与期待。海外拍卖业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内地拍卖业与国际知名拍卖公司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开放市场究竟利大弊大？这份调查引发人们不少深思。

海外拍卖公司之所以被格外看好，最根本的是他们良好的品牌、信誉和服务博得了内地藏家的青睐。一位藏家表示：“像国际拍卖业巨头佳士得和苏富比都有200多年的历史了，他们基本垄断了全球90%的市场份额，品牌无疑是首屈一指的，拍品质量同中国内地也不可同日而语。内地艺术品市场虽然也发展10多年了，从无到有发展到今天，无论从市场的规模，参与的广泛性、社会的关注度与影响力等方面讲都有了一点点进步，但同海外相比，尚属于新兴市场，不过就是一个出生不久的‘幼儿’，在许多方面还很不成熟。特别是假货泛滥，投机成风，监管乏力，诚信危机突出，在品牌上同海外非常逊色，行业品牌突出的少之又少。”另一位买家直言：“苏富比春拍的预展大家都看过了，精品确实很多，不敢说没赝品，但绝大多数都可以放心买，不会花冤枉钱，买了后今后不愁不升值。我在内地买书画就很担心害怕，现在拍场里的假货实在太多了，在假货堆里挑真东西，一不小心就买假是平常事儿，近期又发生了“假吴冠中专场事件”，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在拍品质量上，与海外是天壤之别，完全不在一个水准上。”

更多被调查的买家对海外拍卖公司操作透明、不存在虚假成交的规范运作表示赞许。一位多次参加海外拍卖的买家慨叹的说：“佳士得、苏富比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太多了！这两家公司不存在假拍现象，委托方是严禁入场举牌的，一旦发现就进了黑名单，以后就不带你玩了。反观我们内地，假拍、假成交何等泛滥，这么多年就没解决。卖家可以毫无顾忌的自卖自买，进场托价，这是现行《拍卖法》严格禁止的，但眼下又有那家拍卖公司打保票不存在假成交和幕后交易？”针对海外艺术品拍卖天价纪录的真实性，某藏家说：“海外拍卖天价都是货真价实的，没有哪个是凭空炒作出来的，2.3亿元成交的元“元末明初青花鬼谷出山故事罐”不是编造出来的假天价。而内地呢？今天一个纪录，明天一个天价，许多事后证明都是假的，是注水肉，是假天价，说白了是名副其实的‘天假’。”一位买家讲；“买艺术品不怕贵，就怕骗，买假被骗了，这些年打拼的血汗钱就打水飘了，所以更愿意到规范的外国拍卖公司买东西，内地拍卖行在透明度上现在无法让人放心。”

开放才能走向成熟

通过市场调查不难发现，内地买家对向海外开放市场充满了期待。但这种开放究竟有能给内地艺术品市场带来哪些好处呢？买家们对此普遍持如下的观点。

在缺少市场竞争的条件下，内地艺术品市场的规范无疑将进行的相当缓慢，一些丑恶现象与漏洞弊端将继续滋生，许多行规建设将提不到日程。而海外行业进军内地，将极大地加快内地艺术品市场全方面规范的速度进程，使尚处于发展初期的内地市场迅速“催熟”。在这一点上，向海外开放市场将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海外知名拍卖企业的管理、经验、服务及对专业、档次的高标准追求将被内地拍卖企业借鉴，逐步缩短二者之间的差距，使内地拍卖业在质量上迈上一大台阶，与国际接轨。随着近两年国际拍卖业巨头佳士得、苏富比到内地的拍卖巡展等推广活动，人们逐渐领略与了解到海外拍卖业的经营理念、工作模式与拍卖特色，特别是拍品质量的高、精、尖让内地业内人士与买家体会颇深。海外拍卖行重质量而轻数量的做法，与内地当前只拼数量忽视质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2005年底香港佳士得秋拍为例，“重要中国瓷器”与“20世纪中国艺术”专场分别仅有142件和137件拍品，却拍出1.79亿和1.83亿元的佳绩。据雅昌艺术网最新统计，2005年佳士得13个专场成交14.4亿元，苏富比11个专场成交12.3亿元；内地“龙头老大”中国嘉德，54个专场成交额17.7亿元。海外拍卖公司重质量轻数量的做法值得内地同行学习和效仿。

国际知名拍卖企业的涌入将加快内地拍卖市场的重组与整合，一些内地企业联合应对竞争。目前，内地各大拍卖企业大多各自为战，优势与品牌都不突出。外资间接与直接的进入将使他们充满危机感和紧迫感，大公司之间的强强联手才是继续生存、提高竞争力的惟一办法。通过资源的优化整合，未来几年，内地拍卖业将出现行业巨头，与苏富比、佳士得比拼。

随着海外拍卖业的加入，内地艺术品市场的投资理念与经营观念将会发生根本改变，理性投资将得到灌输，恶性炒作与盲目跟风将逐渐消失。内地艺术品市场历史短暂、发展过快、新公司、新人较多等因素，使理性投资尚未占据主流，投机之风严重。比较佳士得的近现代书画部分便会发现，审查之严格比内地强过数倍，许多近现代大家的作品都较可靠，2005年秋拍佳作纷呈，8件徐悲鸿书画是近年难得一见的真迹。而内地近现代书画则假货泛滥，更有少数公司明目张胆地贩假。2005年是徐悲鸿诞辰110周年，内地很多公司推出了大批徐悲鸿书画上拍，但相当部分是伪作，某家公司将克隆自北京徐悲鸿纪念馆藏品的《牵牛图》以近百万元拍卖，这种对买家极不负责之举在内地较普遍。在今后海外企业加入后，内地的投机现象将因失去市场无人理睬而大大减少。投资理念与经营观念的彻底改变将是海外竞争带给内地艺术品市场的最大收获。

海外企业登陆内地后，投资者与藏家无疑将是最大受益者。他们不仅可以大开眼界，大饱眼福，目睹更多的名品珍迹，还可买到货真价实的艺术品。海外大公司“诚信第一，买家至上”的理念，使买家的权益得到最大保护，市场欺诈将不再发生在他们身上，从此不再提心吊胆买假上当。特别是对以缺乏艺术品经验的新投资者居多的内地艺术品市场来讲，就显得越加重要。近些年来，内地买家受骗买假的例子举不胜举，许多新进场、对艺术品毫无认知的投资者屡屡成为造假贩假的牺牲品，海外企业的加入对这些新人无疑是一大福音。

很多参与调查的投资者表示，从长远看，海外企业的涌入是大势所趋，是内地艺术品市场无法回避的现实。激烈的市场竞争，新鲜血液的加入，先进模式理念的引进，将会给内地艺术品市场带来一场巨大的“革命”。内地市场经历这样的挑战与冲击，将会重新焕发活力与生机，孕育出更好的未来，这一点不仅毫无疑问，也完全可以预期。历史经验已经证明，凡封闭的市场都是混乱无序的，凡开放的市场都是充满活力的，内地艺术品拍卖业向海外开放是大势所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