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之眸 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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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凝视”理论源于对视觉的关注。萨特从存在主义出发，认为凝视是他者对自为的人的异化；拉康在“镜像理论”之下提出了与观看想象性的建构机制相反的视觉模式即“凝视”；在微观权力观的基础上，福柯将凝视的焦点集中在分析权力对观看方式的渗透。“凝视”这一视觉批判术语广泛运用于解读视觉文化、女权主义、后殖民主义中隐藏的权力运作和主体建构机制。
关键词：凝视；主体；权力；视觉
中图分类号：B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08-0264-01
“凝视”（Gaze），又常被国内学者译为“注视”、“凝望”、“盯视”等。在现当代的文化语境中，这一术语是频繁使用于心理学以及文化批评研究的的重要概念。美国当代评论家玛格丽特·奥琳在其论著中说道“凝视是一个相当文学性的术语。它有长久且热情观看的涵义，是我们在注视一件艺术品时想起知识与愉悦相互混杂的紧张感。”①因此，“凝视”在表示原有的“看”之外还包含了丰富的文化内涵。
人类感知客观物质世界的最基本的方式是身体感官，其中视觉最为重要，人类一生获取的信息近80%依赖于视觉。“视觉是与认知和科学相关，而听觉则更多地与信仰和宗教联系在一起。”②“视觉是与认知和科学相关，而听觉则更多地与信仰和宗教联系在一起。”③不仅如此，眼睛作为视觉感知器官在东西方文化史上具有重要的象征意味。
当“观看”上升到社会范畴时，它就涉及到了其他的个体——作为对象的“被观看者”。眼睛除了感官认知世界之外，投射出的目光在社会中变得复杂。 “凝视”就在“观看”主客体二元对立的情况下受到学术界的关注。
在20世纪的“凝视”理论的知识谱系中，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最早关注到视觉对人的影响，其存在主义观点为“凝视”理论提供了解析他者和自我关系的平台。人作为“自为的存在”有自由选择的能力。但是，人的自由受到外部环境以及“他者的存在”的制约。“一个人在‘我思’时，不仅发现了自己，也发现了他人。我们在‘我思’时，是在他人之中发现自我。”④他者正是通过凝视来限制作为主体的“自为的人”。
他者的“凝视”如影随形，以想象的形式驻扎在人的脑海之中，即使他者缺席“凝视”却永远在场。萨特还指出自我在他者的凝视之下会使自我按照他人“可能”的期待来进行表演。凝视的目光下，自我向他者屈从，进而设想如何通过表演来取悦满足他者的眼球。在其自传《词语》中，讲述了其童年为了得到外祖父以及母亲的赞同努力饰演模范外孙的角色。“我又欺骗自己，我假装身处绝境，以此来增加我的荣耀。”⑤通过将凝视内化，在自我审视中将自己塑造成他者眼中的客体形象，主体在凝视下异化成“为他的存在”。
拉康在1964年提出了与作为想像性建构机制“观看”相反的视觉模式，将客体世界的折返性目光称之为“凝视”。认为主体是建立在匮乏上的，人的主体不过是一个幻象，人的欲望是他者的欲望。拉康“想象性凝视”是将主体作为被观看对象来研究，是关注于研究视觉压制的萨特凝视理论的在精神分析学上的延续发展。
福柯将“凝视”强化为看与被看的对抗性关系，权力的眼睛通过规训渗透个人的观看意识。在“微观权力观”的基础上，福柯将凝视的焦点集中在分析权力对观看方式的渗透。凝视通过话语展现权力无处不在，个体在话语覆盖的社会中，逐渐被消解。权力通过凝视从微观的角度渗透到个体话语之中，个体既受到权力的“凝视”的同时将所有的个体都纳入到权力机制内。个体既是被“凝视”的对象，也是作为权力机制的部分“凝视”着他人。凝视即是“权力的眼睛”。“隶属于这个可见领域并且意识到这一点的人承担起实施权力压制的责任。他使这种压制自动地施加于自己身上。他在权力关系中同时扮演两个角色，从而把这种权力关系铭刻在自己身上。他成为征服自己的本原。”⑥在“凝视”的目光下，主体在权力中消解了。
随着摄影、电影、影视、计算机多媒体技术的发展，大众媒介时代的来临，“凝视”这一视觉批判概念被广泛运用于解读视觉文化、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中隐藏的权力运作和主体建构机制。
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从自我与他者的角度思索，得出他者的凝视目光对“自为的人”有着异化的效果的结论。精神分析学家拉康在其“镜像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与观看想象性的建构机制相反的视觉模式即“凝视”。后结构主义大家福柯则从微观权力话语层面思索“凝视”与主体构建和权力运作的关系。“凝视”理论是从视觉压抑角度探究外在力量对人主体建构的影响，“凝视”是双向性术语，关乎主体以及作为对象的主体，是伴随着欲望、权力、控制等主题的观看方法。
注释：
①玛格丽特·奥琳：“凝视”通论.曾胜译.载《新美术》，2006年，第02期，第59页.
②周宪.视觉文化的转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65页.
③周宪.视觉文化的转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65页.
④萨特.萨特自述.黄忠晶译.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272页.
⑤萨特.词语.潘培庆译.三联书店，1989年，第16页.
⑥福柯.规训与惩罚.刘北成译.三联书店，1999年，第22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