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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禄丰黑井石龙火葬墓群出土陶瓷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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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井位于云南省楚雄州禄丰县西北92公里的龙川江畔,距省会昆明190余公里,距州府楚雄75公里,山高坡陡,交通闭塞。黑井在汉唐时期属姚州都督府;南诏时属炎城;元代属威楚路(今楚雄),并有了盐城的美誉;明、清属定远县(今楚雄州牟定县),并有“西南第一卤泉”之称;黑井因盐而兴,故民国2年(1913年)成立盐兴县,1958年撤盐兴县并入禄丰县称黑井区,后称公社,1984年改称黑井镇。石龙火葬墓群距黑井镇北1公里,占地约30亩。

禄丰县黑井镇的石龙火葬墓群自1973年出土大批火葬罐,30余年间经省、州、县文物部门收藏的火葬罐达400余件,私人收藏的就不得而知了。近年在禄丰县境内的黑井、琅井、仁兴、碧城、金山、罗川等地都出土过青花瓷器和青釉瓷器及破损瓷片,其中以黑井出土的数量较多,且多为火葬罐,伴有少量的瓶、盘、杯类器物。这些器物的出土都未经过正规发掘,研究资料均是靠零星收集。前些年有农民陆续挖出过火葬罐,但因是墓葬出土,农民比较忌讳,挖出后就地砸烂。1996年,因修黑井镇至七局村的公路,民工放炮炸烂了不少火葬罐,后经州、县两级文物部门沿公路两旁清理,共发掘火葬墓170余座。其中出土青花瓷罐的墓葬87座,出土青釉瓷罐的35座,其余的出土陶罐,共清理出土100多件火葬罐。通过这次正规发掘,改变和更正了人们对黑井石龙火葬墓群的一些看法,使我们对这一地区的火葬墓群从葬式、墓地内涵以及年代等相关方面得以重新认识。

火葬墓埋藏状况

这里的火葬墓是数座连在一起,没有一定的排列规则,较近的两座墓之间仅隔0.6米,远的在1米左右,部分墓葬存在地层的互相叠压和打破关系。墓坑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挖一个土坑,土坑底部放炭屑和碎石,将骨灰罐放在中间,然后填土掩埋,这种墓葬数量较多,延续时间较长,火葬罐出现了陶罐(图1),另一种是用6块同样大小的青砖,砌成宽、深均约40厘米的方形圹,下放骨灰罐,上覆盖砖石(图2、图3),再用土掩埋,这种墓葬数量较少,比土坑的高一个档次。两种墓坑均无封土。在此次发掘中考古部门清理了一座,其墓穴是用6块同样大小的青砖砌成,青砖上用朱砂书写“天运宣德四年五月”年号,残留着“契卷给付张氏”和“新魂正魂”等字样。

从火葬罐内所出物品来看,骨殖均经焚烧,选头骨和大块一些的骨骼,用朱砂或金粉在上书写梵文经咒,然后将骨骼按顺序放入罐内安葬。有的则用朱砂在罐底书写“寿”字。有的罐底部或肩部凿一小洞,以便“灵魂”出入。少数火葬罐内伴有金属饰物出土,即金箔剪成的“d”形物或银箔剪成的银花,此外还有葵花形铜片、铜镜、铜环、铜手镯、骨珠、玉珠等。多数火葬罐内随葬海贝,多者上百枚,少者20至30枚。

此次清理中还发现,部分火葬墓的内涵基本是一致的,即每发现一个青釉瓷罐(或青花瓷罐),与之相邻的必然是一个青花瓷罐(或青釉瓷罐)(图4),这在所开挖的探方中几乎形成规律,它向我们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是否是夫妻关系?从一对火葬墓与另一对火葬墓之间的距离来看,它们之间相距均比每一对之间的距离远,这就说明了二者之间的关系没有每对关系密切,是互相独立的分离关系。因此我们认为这种葬式应属夫妇合葬关系。至于青釉瓷罐和青花瓷罐之中,谁是夫谁是妇,从火葬罐内的包涵物来看,一般在青花瓷罐内多伴有饰物出土,而青釉瓷罐内几乎不见,初步断定青花瓷罐者为妇,而青釉瓷罐者为夫。

出土墓志

在石龙火葬墓群中发现的墓志,均为红砂石打制而成。墓志的形状大致有4种,即正方带圆形、圆形、半圆形、六方柱形。

正方带圆形墓志高40~60厘米。形为三台,第一台为正方形,第二、三台均为圆形,上刻有云纹、莲瓣纹、佛像等(图5)。

圆形墓志直径50~65厘米,厚15~20厘米。上亥《有三角形图案、圆圈、莲瓣纹等(图6)。在莲瓣上还刻有梵文、汉字、年号及死者姓氏。

半圆形墓志直径80~100厘米,厚15~20厘米。上刻有莲花、云纹、佛像等(图7)。

六方柱形墓志高约80~100厘米。上刻有梵文、佛像等(图8)。

所见有“大德”“泰定”“至正”“宣光”等年号。但因地表被开挖成耕地,有的墓志已拿去垒地埂,有的墓志已被砸烂,已无法确定各自属于哪个火葬墓的。

出土陶瓷葬具

黑井一带是彝族聚居的地方,彝族历来盛行火葬,葬具全是火葬罐。火葬罐的质地有灰陶、绿釉陶、青釉瓷、青花瓷几种(如图9~13),以青花瓷占的比例较大。该墓地出土的火葬罐以器形硕大、胎厚体重为特点,造型朴厚,胎灰白,釉色青灰或青泛黄,青花呈黑色或黑蓝色,纹样题材简洁、生动,层次分明,绘画技法采用实笔画法。根据其胎质、釉色、青花色调及纹饰特征判断,黑井出土的火葬罐应视为同一地区或同一窑口烧制的产品,而与江西景德镇、云南玉溪窑、建水窑所出青花瓷器有所不同。

这些年在黑井出土了数量如此多的火葬罐,却找不到窑址。早在唐代,黑井就是当时云南地方政权统治者――南诏王国的御用盐场,“唯南诏(王)一家食用”。到了元代,“(黑井)弹丸耳。而课额则当云南地丁之半,而八井则什百焉。故人言赋率黑井为巨擘,盐课之外,他不及也”。明代,黑井的盐税占云南总税赋的64%,清代占50%,清末至民国初年占46%。黑井的盐业盛极一时,黑井因之富甲一方,当时已是商贾云集,马帮聚结,经济鼎盛。黑井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靠马帮驮运这些易于破碎的大宗的瓷器似乎可能性不大。黑井出土的瓷器,当与元代随军进入云南,或是后来到云南谋生的内地陶瓷匠人有直接的关系,这些人分布于云南的广大地区,他们选择土质适宜烧制陶瓷的地点开设作坊、收徒授艺完全有可能。遗憾的是现在暂时还没有找到窑址以证明推断,尚有待于新的发现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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