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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世古玉辨伪的文献考察(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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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清古玉辨伪

六、唐荣祚《玉说》

――晚清古玉杂记

唐荣祚,大兴人,字锡五,号华夏居士,生于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身世不明,但1912年尚健在,其时已七十一岁。光绪十五年(1889年)十月,受英使馆医官卜士礼的委托,为英国伦敦博物院收藏的二十余件中国古玉撰写《玉说》,光绪十七年脱稿,经厂肆龙文斋刊版寄英。1900年义和团运动爆发,所留数十册印本荡然无存。经访觅于朋侪,仅获不全之一册,旋以旧稿补成之,于辛亥革命后的壬子年(1912年)由北京廊房三条怡然印字馆印刷发行。全书包括产玉、璞玉、玉贵、玉器、天子用玉、国家用玉、玉色、旧玉、翡翠等九目,引用书籍凡七十一种,可知唐氏“搜罗案头书籍逐题敷衍,其无从引证者,姑就玉商之传说或通家之品评,权为连缀”而成此书。该书堪称晚清古玉杂记,也够得上是一本学习古玉的启蒙教科书,故不专收藏,未涉辨伪。其《旧玉》条目所言之盘工、含玉、沁因、脱胎、沁色、十三彩、巧色沁等等似取自《玉纪》,但其引用书目中并未列出《玉纪》,莫非均来自“玉商之传说或通家之品评”?

当然,此书有不少对古玉鉴定、辨伪的参考资料,如菜玉即玛纳斯之说值得重视;又如翡翠虽非辨伪的重要对象,然书内《翡翠》一节的论述,反映了清末人们对翡翠的理解水平,也有参考价值,值得初学者一读。

上述清代有关古玉辨伪的文著,从其传播的深广度来看,还是以《玉纪》最著,其成书时间正是清代由盛转衰的历史时期,内容可上溯至清初兴盛期,下延至清末,是一本影响最为深广的专著,标志着古玉辨伪由明人重玉器碾琢发展到清人的重沁。在制造伪古玉时,除了沿用明人所用的手段之外,更加普遍地使用人工沁色,出现了“十三彩”“巧沁”等等名称,难以胜数。学习辨伪的人必须从上述文著中掌握史料,了解伪古的变化与发展,以便提高自己的辨识能力。

第五章、民国古玉辨伪

――文献的考察

民国前期,古玉辨伪专著渐多,其直接的诱因则是《玉纪》,有的作了补充修正,如吕美Z《玉纪补》、刘心|《玉纪补》;也有评述匡正的,如李凤公《玉纪正误》:还有的是继承了《玉纪》的主要观点并加以具体发挥的,如刘大同《古玉辨》;之后又有《古玩指南》的出版。总之,随着科学昌明,古王辨伪也适度地吸收一些有益的科学观点来认识、说明古玉在地下发生变化的原因,但是这些科学观点在当时并未深入到广大收藏家群体,他们还是沿袭陈规老路,沉醉于沁色中而不能自拔,依旧上当受骗而不得解脱。同时,作伪者也引用效力甚强的新的化学制剂以造伪沁、伪伤。可以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增加了辨伪的难度。在此,通过上述古玉辨伪专著的有关篇章来考察此期古玉辨伪的状况。

一、吕美Z《玉纪补》

――民初古玉辨伪专著

吕美Z,字宋廷,生卒年不详。《玉纪补》丙辰年(1916年)成书,戊午(1918年)由胡良铨书眉,其书全称为《摘金仙馆玉纪补》,据左逢源《书(玉纪补)后序》载,“吕氏为旌德望族”,系督办安徽团练吕文节之曾孙,曾任知府,“能继先志,居官清洁,改革(按:指辛亥革命)后隐于市,淡泊自甘,不求闻达,殆遵古人,守身如玉之诫者”。左氏评《玉纪补》“考核既详,经验亦确。”

吕美Z自序称:“改革后,余无所事事,友人劝余玩玉,并告不去身之旨。于是始与玉近。……自此恒读《古玉考》《玉纪》等编,藉资考证。久之,亲友皆谓余善辨玉,争以各种玉件请余评论之,余亦妄应妄评而已。”“友人劝余笔于书,余遂自忘其陋,分为七种,日正名、日审质、日辨器、日说沁、日盘法、日释伪、日证验。其为《玉纪》所言者则遵之;其为《玉纪》所未言者则补述之。”吕氏从近玉、学玉到著书立说仅有四年,可谓速成者。在此仅就其补述之《玉纪》听未记者,略加解释。

(1)“说沁” 沿袭《玉纪》沁说,又略补一二,如松香沁中“有油透如琥珀者”。

(2)“释伪”

列出“宋旧”“老提油”“新提油”三种伪古,略作补充或作新解,另提出“猫狗葬”。

①宋旧:吕美Z说得更加肯定,如:系宋时王贾所造,多半有“宣和”“政和”等字,红色居多,系用虹光草染过,复用火逼透,出土后亦有水银片子,光亮含在玉内,然其色皆系成片成块,不能散开。

②老提油:吕氏作了新解,云“雕刻固好,颜色亦鲜明夺目,惟色皆成片,无牛毛、蚌壳等纹。近世玩玉时,多半以此误认为汉玉,盖其色比旧玉反觉光润可爱也。”此与陈性对宋老提油的说法不同。

③新提油:吕氏也作了不同于陈性的新解:“系先用色染,再放于滚油锅内炸透;然其色外浮,纵有血丝亦系浮于外面。”陈性所指新提油是用红木屑或乌木屑煨之而成的人工沁玉。

“猪油炖酱者”为玉贾之语,系炸成红白相间者,但“细察中发空色,不似真旧光由内吐”。俗谓“油炸鬼”即此。

④猫狗葬

猫狗葬不见于《玉纪》,可能出现较晚,或早已制作,因保守秘密,至清末民初方被藏家知晓。吕氏说金陵、苏州玉贾专作猫狗葬,据云“用夹石之玉先染以色,次放于油内炸透,再将猫犬杀毙,破开肚腹趁热将玉藏于内,埋在土中数年,然后取出,血荫成团成块,亦有水银光亮隐在玉内;不似真旧之变化百出,一望而知其伪也。”吕氏提出“新提油”“猫狗葬”两种伪玉,均经油炸,而且还要炸透。

事实上,吕美Z对《玉纪》所作补充甚少,但将“老提油”“新提油”两种伪古法作了新解,是“旧瓶装新酒”,包装依旧,内容全新,请读者留意。

二、刘心沾《玉纪补》

――《玉纪》之补述与修正

刘心(氵缶),字心白,武进人,生卒年不详。其《玉纪补》无序亦无跋,又未记成书付梓年月,仅知其载于“美术丛书》,而这部丛书版于1947年,故此文应成于是年之前。文中不仅补《玉纪》之未述者,同时还对《玉纪》作了必要的修正。在此,略述其所补之数处。

(1)古玉斑色

皆原所受诸沁之色,举出《玉纪》所未列者,如红有宝石红、樱桃红、洒金红、膏药红;绿有葱绿;黄有鸡油黄、桂花黄;白有鸡骨白、米点白;青有竹叶青;紫有酱瓣紫;黑有陈墨黑等。共补记十二种新沁名。

(2)旧玉了土区域

分为三土一坑,如:西土即燥土,斑干结,色易鲜明;南土即湿土,斑润溽,色黯淡;沙土玉有土斑而有瘢痕;水坑物无土斑并有瘢痕。燥土、湿土亦不限于一地,西北亦有湿土,东南亦有燥土。较陈性之说,更为灵活且接近实际。他根据观察古玉的经验说: “三代时,古物每有出世尚完好无缺者。近见友人迁其父柩,所殉玉件已受色沁,才 四十余年耳。陈君(指陈性《玉纪》) ‘质地’一则,言其大概而已。”以其所见的事实补充了陈说的不足。

(3)琢工

刘心(氵缶)对秦汉、唐末、元明之玉器琢工的观察和描述,比陈性《制作》一项较为精确,如“秦汉琢工粗,多阴纹,有细如发而精巧绝伦者,乃昆吾刀所刻,世罕见之。”然昆吾刀刻玉之说欠妥。“唐琢粗而圆浑,人物多大头”,与唐玉基本吻合。“宋琢方而工致,能起花五、六层。”“元明因之,勿如也。”“乾隆时琢细刻,仿宋而无其工绝,粗刻浑成,肖形其至者,能不露斧凿痕。”此论宋至清琢工,言简意赅,颇得要领。然而“凡琢工古惟刀刻,近代乃有旋车”之说,万万不可信。刘氏所评从秦至清代之琢工,贴近史实,不仅可补《玉纪》之所未言者,也为后人研究汉至清的玉器琢工给予有利的引导。

(4)角头古玉

指旧玉新作。提出已发现秦、吴两地之古玉作遗址,出土了边头下角料,供制伪旧玉。秦之玉作,位于陕西之万村,其具体地点待考,玉质坚洁。吴之玉作,实为早于吴国的良渚文化玉作,在浙江之安溪,所遗之玉角甚夥,其玉干松,琢为玉件谓之“角头古玉”。这条信息对我们研究清末民初仿造陕西秦汉及浙江良渚文化等伪古,均有重要参考价值。

(5)伪石灰古

玉贾所造的类似石灰色沁之伪玉,即用火烧玉件,则“其色灰死如鸡骨”, “然以伪石灰古其玉上必有火劫纹,真者无之”。所谓火劫,即用火烧玉器后,留下浅灰或浅黄的火烧纹路。

(6)羊玉

以美玉作成小件玉器,割活羊腿皮纳于其中,以线缝固,数年取出,自有血纹,以伪传世古(自古流传而未经人土的古玉), “然终不如真者之温静”。

(7)狗玉

杀狗不使出血,乘热纳玉器于其腹中缝固,埋之通衢数年,则玉上自有土花血斑以伪土古, “然必有新色及雕琢痕”。

(8)梅玉

用重乌梅水煮质松之玉而制成的伪古器,其玉松处,为乌梅水搜空宛若水激痕,然后以提油法上色,以伪水坑,“然真者其痕自然,不能造作也”。

(9)风玉

以风吹热玉制成牛毛纹。用浓灰水稍加乌梅煮之竟日,乘热取出,置风雪中一夜,则玉纹冻裂。玉质坚者,其纹细如发丝,再以提油法上色,以伪牛毛纹。

(10)叩锈

阿叩所造铁锈色沁伪古。乾隆时,无锡人阿叩,作毛坯玉器,用铁屑拌之,热醋淬之,置湿地十余日,再埋通衢数月,然后取出,则玉为铁屑所蚀,遍体橘皮纹。纹中铁锈作深红色(煮之则色变黑),且有土斑灰不易褪,宛若古玉。但仔细查看乃可辨之,“凡伪古玉无土斑而有红色者,其色必浮,盖自外入故也。”

(11)硇提没法

以硇提为上,其色能透入玉理,灰煮不褪,与真无异。惟天阴则鲜明,晴爽反混浊,真色则否。此为刘心(氵缶)增补者。

刘心(氵缶)《玉纪补》确实补述了《玉纪》所缺者,比较重要的有“琢工”与“角头古玉”两点。

两本《玉纪补》出自不同作者,其文各有千秋,正如书名,确为承《玉纪》之衣钵而略有补充和修正。其文之体例、作者的辨伪观及辨伪方法。均未跳出《玉纪》旧窠。

三、李凤公《玉纪正误》

――对《玉纪》的否定

《玉纪正误》作者李凤公,以科学知识纠正了陈性《玉纪》之谬误。李凤公身世,从俭庐主人所撰《李凤廷传》可知其概:李凤公名凤廷,生卒年不详,从其传推断,约生于清光绪年间,1949年6月尚健在。他是东官人,父桂墀,善画花鸟,能诗词。凤公少孤,发奋白励,弱岁游广州任图画教师,清末尝研求西洋画法,宣统三年(1911年)创办水彩画函授学校于广州,1925年合温幼菊、姚粟若、赵浩公等建立图画研究会,1934年受市立美术学校之聘,传授西洋美术,卓有成效,于古今画学无所不窥。工指头画,作浓淡山水画,仕女尤妙曼,负盛名于时,且兼通金石雕刻,既勤于考古周鼎汉玉与手中古祭乐仪器,一经寓目,辄辨晰赝真,广州之鉴古家有不能辨者,率相就疑焉。著有《秦汉印镜》、《凤公画范》、《调色法》、《凤公画语》、《中国艺术史》、《玉纪正误》(1925年)、《玉雅》(1949年)等专书。他不仅是一位兼擅中西美术的著名画家,还是位精通古物的考据家、鉴赏家、鉴定家。

《玉纪正误》成书于1925年6月,他针对陈性《玉纪》“语多附会,未能剖析毫芒”,以科学的“锐利目光入微出显以别之”,“存其是者,辨其非者”。全书遵《玉纪》体例亦分为出产、玉色、辨伪、质地、制作、认水银、地土。盘功、养损璺等共九条,先录陈性《玉纪》原文,再作注解,以匡正其误者。未列陈性《玉纪》原有的“名目”“灰提法””忌油污”等三条。

(1)出产

李凤公针对《玉纪》云:“间产天智玉,火不能热,亦不能为火伤”的古文献记载,指其为“近于荒诞”,“火不能热,则吾未之敢信”。他的根据就是: “凡玉均能入火不毁,质地坚致者,能耐三百度热,质地松者,亦能耐二百度热以上,冷却而原器无损。至玉与石传热同一比例。”所言甚是,确较“旧说”台乎科学道理。

(2)玉笆

《玉纪》云:古玉蚀变着色的原因归于“地中水银沁人玉里,相邻之松香、石灰以及有色之物,皆随之浸入于中……若无水银沁入,虽邻颜色,亦不入玉中。”

李凤公指出:“玉为黏土硅酸盐类之化合物,其硬度、光泽、色素亦因种种所含之性质而异。”按:黏土(Clay)为硅酸铝之含水者,由长石分解而成,不是玉的构成物质。今日所谓“玉”是“由透闪石的极细微晶交织而成”的致密块体集台体。透闪石是角闪石族矿物中的一种,化学成分为含水钙镁硅酸盐,化学式为Ca2Mg5[Si4C11]2(CH)2(《中国和阗玉・绪论》),它的莫氏硬度为66.5,有白、青。墨、黄等色,尤以白玉为代表。它的成因:接触交待形成。李风公所提出的玉的新觯,虽然不够确切,但这是文人士大夫接受了现代科学知识之后,在学习矿物学的摸索过程中,难以避免的现象。关于玉器人士受沁的原因,他解释说:“盖入土年久,地中热力蒸发,玉面之硅酸溶解,玉之硬度赖硅酸保护,今失却保护能力,则外物自然侵入。此玉之受沁极大原因,实无关于水银也。”“水银传热极速,亦不过助地中传热能力之一种,其它有色之物,并不能因其浸入于巾。”并不像陈性所说,如同下染缸那样遇红染红。李风公提出:“玉之沁色为酸化金属液侵入而成,种种之色素视含金属之类别,即呈颜色之异同。”附“酸化(按:氧化)金属成色表”, 包括金、银、铜、铁、锡、锌、钴、锰等八种金属元素,在氧化等条件下分别呈现红、蓝、黄、绿、赤、黑、紫等色。李氏据此否定了陈性的受黄土沁、受松香沁、受靛青沁、受石灰沁、受水银沁、受血沁及受尸沁等旧说,“拨之受沁色素原因大相背谬”,对血沁之论,也作了批评。

目前,我们对古玉受沁的原因,仍处于用科学观点进行台理的解释的阶段,还未作过科学试验加以检验,所以我们承认李凤公关于不同金属元素呈现不同色彩沁色的观点,较之陈性的以土中水银为诱因,各种物质可将玉染为不同色彩的揣摸之说,更加合理而接近实际。

(3)辨伪

李风公列‘陈性的老提油、新提油两种人工染色的原料、方法,提出不同的见解。陈性以虹光草汁染色,深透红似鸡血的说法,李凤公电不赞同,他引述《山海经》仑者之山有白蓰可以“血玉”的记载云:“血玉犹云染玉,观此老提油即白蓰汁所染。”他分析虹光草属茜草类,在科学上为植物染料,有直接性,能染丝棉不能人玉肤。所云虹光草染玉“则滋误矣”。他还介绍民国初年京、沪、粤之新提油,用麒麟竭液涂于玉上,以火煨之即红;涂于油蜡以烈火煨之即黑。民国时期新提油为麒麟竭(又名血竭),其染红或黑色的新方法与陈性所云新提油不同。李凤公对陈性提出的以红木屑煨玉可得红色、用乌木屑煨之便可得黑色的说法,表示质疑,他指出:“夫木人火成炭,色素即灭,色素消灭何能染于玉乎?”

总之,李凤公否定了陈性提出的虹光草及红木、乌木染玉之说,认为这些说法“当然不成立”。关于沁在辨伪的作用上,他也持有疑义,他的见解是:“然辨伪不必斤斤于色沁,色沁乃玉中之锈,如铜器斑绿焉,其真伪不在锈而在器,不若于制度、图案、碾法求之。盖三者一代有一代之风尚,隐然有联属关系,缺一不可。玉工虽巧于作伪,亦难吻合三者而不露破绽,能逃吾人之法眼。苟专言色沁,是不求其本而求其末,未有本亡而末存者也。况色沁作伪手续单简,最易失辨耶。”

李凤公主张以制度(疑其所指系造型)、图案、碾法为本,从这三者找出破绽以辨其真伪是正确的,但说沁是末,“作伪手续单简,最易失辨耶”,而未对伪沁给与应有的重视,这列‘辨伪也是非常不利的。如何掌握本与末的关系是很重要的,在辨伪时要因器制宜,灵活处理,不能一概而论。

(4)质地

李凤公指责《玉纪》所云,凡玉在土中五百年、千年、二千年、三千年以至六千年,变至若何程度“均臆说耳”。他的看法是:“受沁年限确不能有一定标准,而受沁之迟速尤以地中热力强弱以为衡。南方不满百年而受沁,北方间有历千年而无沁者。”李风公了陈性关于“质地”的说法是对的,但沁生成的迟速,是否取决于地热强弱,则需斟酌,恐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不仅仅取决于地热一点。

(5)制作

陈性《玉纪》“制作”一节,包括雕刻和铭刻两项内容。李凤公指出:制作玉器“历代重图案而轻文字”,“图案对于玉之制作实为重要分子”。这是正确的,符合玉器发展的总趋向。李氏评陈性《玉纪》的“制作”之说“专言文字而忽图案,是台本逐末之论也。”指责其“专言文字”是不公道的;批评其“忽图案”则切中要害。

(6)认水银

《玉纪认水银》的全文反映了陈性或者说与其同一时代的收藏家,是十分重视水银对古玉沁色的作用,力执“玉喜水银”“水银须分老嫩”等说法,陈性且特立一节专门论述之。李凤公则认为:“水银为流动体矿物,遇金类化合而成为金绿,与玉石绝无爱力。基此,玉喜水银及水银沁人玉之肤理,当然非是。但水银传热最速,不过作传热溶解硅酸之媒溶剂而已。所谓有老嫩朝代之分,更属非是。”两人针锋相对,孰是孰非,读者自然分明。

(7)地土

对于《玉纪》所讲出土玉器位于何地呈现何种变化等语,李凤公不以为然,他认为“玉之缺损不关地土之干燥与西南之区分”,关键在于土巾是否含有砩质与地中硫酸化台而成为砩化水素(按:氢),不论何处之玉,均被蚀伤。这种看祛颇有道理。

(8)盘功

《玉纪》所言“脱胎”者,李风公讥其为“故神其说”,“尤以阴阳_气之精比拟以炫世,世人不察,辗转相传以为的论,殊不知本实先悖矣。”盘功在收藏家之间经常言及,闻其所言,古玉经盘后均发生变化,附记于此,供参考。

(9)养捌璺

李凤公亦不相信“玉有损璺,只要不落即挂在身,常常养之,日久自合”的说法。他认为:“凡玉有损破痕,内部组织已分离,向无复合之理。如久挂在身,损痕受身中脂肪质及尘垢弥合,久之破痕渐小,几致于无,非真无也,心理作用而已。”

李凤公从《玉纪》之出产、玉色、辨伪、质地、制作、认水银、地土、盘功、养损璺等九个方面,指出陈性所说之谬误,以其科学知识说明道理,逐…予以匡正。当然,今天看来李风公的看法大多属实,悉有科学根据。评陈性诸见“不无拘牵旧说”, “惜语多附会,未能剖析毫芒”也是颇有道理的。可见《玉纪》一书,附会臆断颇多,可信之处则寥寥无几。李凤公以先进的某些自然科学的论点,从根本上否定了《玉纪》的存在价值,将古玉辨伪引向自然科学的新观念的轨道。可是,由于《玉纪正误》出版于1925年之后,流传时间不久,地区不广,似乎并未被各地收藏家所理解、所接受,尤其在京、津、沪等大城市中,《玉纪》依旧传布,不减当年。许多收藏家仍以其臆断和附会来指导自己的收购活动,这从下面的《古玉辨》便可知其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