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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 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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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节快到了,我猛然想起了珂珂和笑笑。

依然还记得两年多前,珂珂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课。得体而又正式的咖啡色短袖衬衣,在第一节课后,后背就溻湿了一片。流利的英语兼好听的普通话,苍白的脸色给他平添了一份儒雅的气质。尤其是他教学的设想写满了黑板,最后用坚定的口吻告诉我们:“一年之后,我定让你们每一个人都能说英语!”那一刻,我看见在座的每一个人的眼睛都雪亮雪亮的,映着阳光,相信在这即将成为重点中学的学校里,一定是潜力无穷。

笑笑是一个被我们称为“笑面虎”的老师,刚来上我们的课时,听说是代我们原先老师的课。这突然的调换,也算是缘分吧。当时他操着地道农村口音的普通话在黑板上歪歪斜斜地写着板书,满头大汗,一脸红红的青春痘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其实笑笑长得很滑稽,圆圆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中等略胖的身材(这是他所忌讳的),以及那一着急就更灿烂、满脸盛开的青春痘,暴露出了他还很年轻,差不多是我们哥哥级“小生”。后来,才知道他是刚毕业的,而我们――是他刚教的第一届学生。

日子就在面临毕业这些紧张而又对未来充满着美好憧憬的生活中悄悄在指尖滑落了。

依然是珂珂每节课后,后背溻湿的咖啡色短袖衬衣,依然是笑笑脸上络绎不绝的“小红豆实验田”,大家也彼此熟悉起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珂珂渐渐表现出他略显冷傲的性格了。虽然上课有时习惯性地微笑,但那口标准的普通话和举手投足间透出的大方儒雅的气质,总让我觉得遥不可及。有消息灵通的女生们称,珂珂是师范大学毕业的,这多么让人吃惊!他为什么会回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和我们这群小鬼在一起呢?于是就有许多人猜是为了他女朋友,有人猜是为了照顾年迈的双亲;还有的说他是热爱母校,回来作贡献的……珂珂被我们这群小鬼套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给我们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带来了新鲜的话题。而与此同时,我们也吃惊地发现,男生们不知不觉中和笑笑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了。

笑笑有副既憨厚又可笑的表情,下课后就站在男生中间侃大山,倒也不分彼此。那时我们住在一个有露天走廊的旧楼的三楼。

一到课间操大家就会一窝蜂地跑到走廊上或眺望远处的篮球场,搜索别人出丑的样子,或八卦一下,谈明星绯闻,再要么身体力行一下,打打羽毛球,玩玩橡皮筋,踢踢毽子,用笑笑的话说就是:“已经是危楼了,你们再折腾下去,说不一定哪天会被活埋了。”

笑笑酷爱篮球,也和我们一样喜欢杂乱说些流行物语。有一次,他刚刚打完篮球满头大汗跑上楼来,我们问他:“战绩如何?”笑笑一本正经地说:“我的进球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笑得我们肚子都疼了。还有一次上自习课,他突然跑到窗边对男生们喊:“快,拿本杂志来!”有人扔出一本《流行周刊》,他慌忙地塞进衣服就往外跑。我们说干吗去呢?笑笑头也不回,喊了句“去开会啊!”惹得我们哄堂大笑。笑笑还背地里暗暗警告我们:“只私下里这样叫,不准当着别的老师的面叫,尤其是校领导,否则我就没有师道尊严了。”我们暗笑,这关乎师道尊严吗?

其实笑笑教学是相当严谨的,做事一丝不苟,极认真。常常看到他满头大汗在黑板上列满一黑板的板书后问我们:“懂了哦?”“不――懂――”擦去,又列了一遍;“懂了哦?”还摇头,再列。看他每次都用沾满粉笔灰的手擦衣服,往往是越擦越白,大家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当《流星花园》乘着它的流星雨滑入校园时,全班都响起了“陪你去看流星雨”走调了的怪声。同时大家惊奇地发现珂珂无论外表还是性情都酷似花泽类――周渝民。

珂珂好久没有来了。消息陆陆续续地传来,他好像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不能留在这里,他这是第二年带学生。后来我们又看到了许多师哥、师姐来学校询问他的情况。大家都默不作声了,好像都疏远了他。其实每个人都有过不同的生命体验,有着自己的生存态度。可能珂珂也很喜欢我们,只是不像笑笑那样亲密无间而已。那段时间女生经常讨论的话题是,笑笑和珂珂,会比较喜欢谁?有的说是珂珂,因为他博学多才,温文尔雅,有气质;也有的说是笑笑,他随和平实,憨厚,风趣幽默……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其实,笑笑有一位娇小可人的女朋友,是另一个学校的老师,我们称之为“师母”。这是后来笑笑一不小心说漏的。有一次“师母”姗姗而来,找笑笑时,被我们逮个正着。他们出办公室时立即被学生堵得水泄不通,男生们吹口哨,敲玻璃,推门,起哄,笑笑则可怜兮兮地一个劲地嚷:“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是侵犯稳私!”

后来,“师母”一和笑笑出现在校园里,大家就全部站在走廊上,一起鼓掌,搞得全楼人心惶惶,以为是飞弹来袭。

菲茨杰拉德说:“在星星下面躺着,我从来没想过星星,人的青春真像一场梦,一种化学的发疯方式。”可谁也没想到的是,笑笑要走了。 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毫无一点迹象。在升学考前一周的一个早上,这消息使得全班人心惶惶,而笑笑并未出现。考试结束后,有人提议,出点钱给笑笑买纪念品。平时内向寡言的女生都拿出了二元钱。教室里一片沉默,没有丝毫对即将到来的漫长假期的喜悦。笑笑推门而入,“你们是我的第一批学生……”只是这一句,他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压抑的气氛终于爆发了,一片抽泣声此起彼伏。也不知过了多久,广播通知今天要大扫除。笑笑又悄悄地回到了办公室。等到我们捧着同学写满依依不舍留言的同学录进去时,里面已经挤满了眼圈红肿的同学。笑笑像个孩子一样被一些同样哭得像孩子般的男生们拍着肩膀劝慰,桌子上静悄悄地躺着他的眼镜。女生们全都泣不成声了。当时我望了望窗外,仿佛永远郁郁葱葱的榕树,他忽然悲哀起来。难道一切真的如Faye所唱的都有尽头吗?……

在我们毕业后,每年教师节都会给笑笑写信,至于珂珂,我们自从上次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渐渐地,一切都因时间的磨灭而淡化,一日偶然翻摘抄本,掉出了笑笑临走时的亲笔题词,是他最喜欢的一句话:“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心者,谓我何求。”顿时光阴流转,仿佛还是两年前的课堂上,笑笑满头大汗,珂珂自信地操一口流利的英语……

珂珂和笑笑――我们的老师,我们的朋友,因为拥有你们的回忆,所以我们生活得更幸福;因为拥有你们的教导,所以我们变得更聪慧;也是因为拥有你们的期待,所以我们会更加地努力!

我的老师我的朋友――珂珂和笑笑。

编辑手记:小作者通过手中的笔,活灵活现地再现了学校师生的生活场景:老师微笑、喜悦和平易近人,让我们感受到了老师对学生的深厚感情。因为小作者细心地观察生活,这一切,已经成为他头脑里面的深刻“画面”,所以,小作者下笔如有神助,语言生动,文笔看似随意实则流畅自然。这也告诉我们,要想写出好的作文,就必须做生活的细心观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