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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济慈(John Keats,1795—1821),出生于伦敦,他是杰出的英国诗人之一,并被推崇为欧洲浪漫主义运动的杰出代表。济慈从童年起并没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也没有得到过高等学府的正规教育,他只是在扫盲教育中启发了对知识的爱好,在遨游书海中发现了古典寓言和传统的美,在斯宾塞和莎士比亚那里窥见和学到了诗歌的魅力,从朋友海登以及其他画家那儿发掘了造型艺术的美感。可以说,他是凭自己的直觉、自己的想象,在他的周围筑起了一个他所企求和信赖的美的世界。他的诗歌《希腊古瓮颂》完美地展现了他的美学思想。
《希腊古瓮颂》创作于一八一九年五月,几乎和《夜莺颂》同时产生。从诗的形式上看,这两首颂诗基本相同,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也达到了异曲同工之妙。
一、想象之美
什么是美?济慈明白无误地指出:“美即是真。”什么是真呢?济慈说:想象所见的美即是真。他在写给出版商柏莱的信中这么说:“……我只确信,心灵的爱好是神圣的,想象是真实的——想象所见的美也是真实的——不论它以前是否存在——因为我认为我们的一切激情与爱情一样,在它们崇高的境界里,都能创造出本质的美”。
济慈在他的诗作《希腊古瓮颂》里阐明了他的“真、美”学说。《希腊古瓮颂》全诗分五节,每节十行,共五十行。
诗人一见古瓮,就浮想联翩,马上情不自禁地感叹起来:
你仍然完好的“静寂”的新娘,
你“沉默”和“时间”的养子,
田园的史家,竟能讲叙
如花的故事,比诗还瑰丽:
在你绿叶镶边的坯体上,
是否缭绕着古老的传说,
讲着人,讲着神,潭碧谷或阿卡地?
呵,这是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神呵!
多热烈的追求!多害羞的少女!
多动听的鼓乐!多醉心的狂喜!
从这第一节的描述可以看出,这是一只上下边缘刻印着绿叶花纹,其间雕有神话和田园风情图案的古瓮。这本是千百年前雕刻艺人留下的“死”物,但在诗人眼里,却出现了一幅活生生的社会风俗画的画面。尽管它已沉默了许多年,但它在诗人面前展现的故事,却比诗歌还要精湛,因为,照诗人自己的话说,“它给人以更多的想象。”
面对眼前一只雕花古瓮,诗人浮想联翩,用心灵的眼睛觅见了许多美的事物和美的形象。济慈认为,现实生活中存在的这类事物就是美的,而美的东西又必定是真实的,即所谓“美即是真,真即是美”。但是,济慈又认为,用直观是很难在生活中找到这种美的,只有靠想象的力量,只有从心灵出发,在心灵的旅程中观照这种美。想象力是认识美、获得美的原动力。在他看来,文学家之所以为文学家,莎士比亚之所以成为文学巨匠,就因为他们具有超人的想象力。正是这种想象力,使他们进入任何一个假设的事物或境地,去表现丰富多采、包罗万象的生活。
二、美感之美
除了想象,济慈认为美感也是至关重要的。“对于一个伟大的诗人来说,美感足以压倒一切考虑,或者说,取消所有的考虑。”我们知道,美感是审美过程中对客观存在的美的对象的主观反映,是人们审美过程中的心理感受。济慈认为,这种感受主宰着审美和表现美的全过程,而这种感受的深浅与否,又主要取决于诗人的涵养。这中间,情感教育是个关键。在他看来,情感教育以及由此产生的各种影响,对人的美感起着极大的影响作用。事实上,济慈本人的创作生涯就是文学上情感教育的最杰出的典范。
在《希腊古瓮颂》中,瓮上的图案幻化成一幅活生生的田园景色。绿荫丛中,诗人仿佛看见一对在热恋中的男女青年在纵情嬉闹,随着悠扬的鼓乐和风笛声在翩翩起舞。诗人还仿佛听见了那悦耳的音乐声。当然,诗人不是肉耳听到的,而是心灵在谛听,因此在他看来:
听见的乐声虽好,但若听不见
却更美;所以,吹吧,柔情的风笛,
不是奏给耳朵听,给灵魂
奏出无声的乐曲,却是更甜。
雕刻在瓮上的音乐是无声的,并且永远也不可能发出音响,但这是一种净化了的沉默和恬静,远比人们所能听见的音乐更加扣人心弦,这是一种超然的感受能力,唯有对艺术倾注全副身心的人才能在这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中获得最大的享受。艺术欣赏是济慈的一大生活感受,他对艺术的追求达到了如饥似渴的地步,离开了艺术,就如同离开了阳光和空气。
此外,济慈还认为,诗人在审美过程中,不能只满足于自身的感受,任何这种感受只有在经过有审辨能力的大脑过滤后,才能产生丰富而别致的想象,找到形象而贴切的语言,才能更完整地表现美。这种观点,可以看作是济慈美感的一种补充。
三、唯美之美
许多年来,济慈的美学思想在文学评论界争议很大。不少评论家把他说成是唯美主义的先导。那么,济慈的美学思想究竟在多大程度上与唯美主义相通呢?十九世纪末开始流行于欧洲的唯美主义思潮,是受十八世纪康德的美学影响而形成的。它强调超然于生活之上的所谓纯粹的美,鼓吹“为艺术而艺术”。虽然济慈也认为现实世界是丑的,只有想象所见的才是美。但是,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所追求的、所歌颂的都是具体的、真实的美,他不是在创造美,而只是从瞬息万变的现实世界中捕捉其优美的一面,从而使之集中突出罢了。所以说,他所表现的,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纯美”。
在《希腊古瓮颂》里,诗人欣赏艺术的生活感受已不单纯是对艺术本身的陶醉,而是渗透着现实感。诗人在超现实的世界里描绘了现实中的生活,从而开始以具体的情节来论证一开始得出的结论。
在诗的结尾部分,诗人写道:
这些去赴祭祀的人是谁?
呵,神秘的祭司,你要把
这朝天鸣叫,身佩花环的小牛
牵向哪个绿色的祭台?
是从哪个傍湖临海的小镇,
或哪个沉静堡寨的山村,
来了这么多人,在这敬神的黎明?
呵,小镇,你将永远恬静,
再不会有一个灵魂回返,
告诉你何以如此谧静。
这是一队村民清晨前去祭祀敬神的行列。诗人把图画安排得层次分明。首先我们看到的是“神秘的祭司”,牵着作为祭品的小牛,然后是黑压压一大群模糊不清的村民,再远些,是依山傍水的小镇。如果说,颂诗在描写年轻的恋人时已显露了现实感,那么,在这儿,诗人则从社会的广阔角度,表现了艺术与现实的关系,为下一节诗中高潮的到来埋下了伏笔。对小镇的描写是非常富有现实意义的。小镇是这队祭祀行列的出发点,又是这些村民们劳动生活的中心,通过对它们的联想,一幅幅社会风俗画就会展现在我们面前。
济慈所以要表现这种美,不是为了艺术本身,而旨在树立一个理想的模式,去反衬出现实世界的丑恶,以达到抗议贵族资产阶级社会的目的,而不是让生活去模仿它。这同唯美主义的艺术观是迥然有异的。
结语
济慈的诗篇是他留给后人的一份珍贵的精神遗产,一个半世纪以来,他的诗歌的魅力始终频频扣动着人们的心弦,不仅被译成了几十种文字,广为传诵,而且近年来,西方学者对济慈的研究越来越热烈,评价也越来越高,有些评论家甚至认为,他的诗作完美地体现了西方浪漫主义诗歌的特色,甚至把济慈推崇为“诗人中的诗人”,这正是因为他的诗歌中展现的深刻的美学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