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稀薄的构架中国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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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电影《2046》中，王家卫在将故事的时间、空间切割成零碎片断，打破了时空的传统表达，使人物伴随时间的流动而流动，伴随空间的跃动而跃动，最终，完成的是一种相对于自身的固守过程，显现了个人这样的空间里，无法逃避的时光流逝，以及在不经意之间给自己留下的一种固守情怀，对于电影时间与空间要素的运用，再一次证明了自己“时问的诗人”的头衔。

[关键词]王家卫；2046；时空要素

一如王家卫的建构风格，电影《2046》经过5年的锤炼展现在观众面前时，我们看到，王家卫在电影剧作中对于时空非现实的把握，用时间和空间的散淡讲述一场风花雪月事。叙述一个故事的方法，通透出叙述者的叙述策略，这种策略表现为叙事中时间与空间的序列安排。王家卫注重在自我记忆的重合和分裂中随心所欲地做一些设计和调整，没有完整意义的叙事，没有形而上的意蕴所指，他所侧重表达的是在零散的时空中，最终可以表述出人的内心情感世界。他将故事的时间、空间切割成零碎片断，打破了时空的传统表达，使人物伴随时间的流动而流动，伴随空间的跃动而跃动，最终，完成的是一种相对于自身的固守过程。

一、在时间的错落中固守

影视作品的时空序列实际上是信息的释放过程，观众在影片创作者的安排下，将按照影片呈现的时间顺序依次获得信息，在时空不断地展示过程中，观众将调动他的一切思想经验对电影逐步展示出的信息做出读解，然后形成自己的看法。

电影《2046》讲述的是一段发生在1963年至1970年间的故事。跨越了7个年头，却以一种非常规的时序展现出来。从影片伊始的黑蜘蛛到露露到白灵到靖雯，再到1970年6月，周慕云与白灵再次相见。直到这里，所有发生过的情节都好像是在以一种传统的线性结构在进行。观众伴随着1966、1967、1968领略了三年之中周慕云的生活。“其实，去年的圣诞节，我并未在香港”，随着这句话，情节倒退到了1969年12月24目的新加坡。这一小段镜头，几分钟而已，却着实打破了线性时序，貌似简单的插叙，却在插叙中，周慕云在赌场牌桌前回忆起1963年初遇黑蜘蛛的情形。时间回到过去，周慕云在2046的房间里没有等到苏丽珍，为了忘记过去来到了新加坡。在1963年的新加坡却偏又遇到名字也叫做苏丽珍的黑蜘蛛。黑蜘蛛帮助周慕云摆脱困境，却又不愿意跟他一同离开，在婉转的暗示下，周慕云与黑蜘蛛相背而去，留下昏黄街灯下的身影。这些只是插叙中的回忆。

多少年前，在狭窄的楼梯上，与摇曳的苏丽珍四目相对，动了心扉，在2046的房间里，得到了没有开始的结束。不管时间怎样的流动，不管创作者呈现出的剧作时序是怎样的错落，固守的仍然是自己心中的方寸。

这段时间的故事，不短不长，却又错落有致，寥寥几行小字，带着观众从这个年头走向那个年头，在一次一次的往复中，渗透创作者的良苦用心。

二、在空间的跃动中固守

王家卫擅长用零散的空间打破线性叙述，表现一种人物置于空间当中，但又不知身在何处的虚幻感，而这种虚幻的非现实空间恰恰能够突出《2046》叙事的魅力。

2046年的空间铁路网里，一列开往2046的专车。这列专车以及专车上出现的人物都是创作者在戏里戏外为观众营造的虚幻空间。除此之外，以黑白镜头呈现的周慕云与苏丽珍，也同样是来自于内心的一种虚幻空间。剧中，周慕云写了一个关于2046的故事，故事发生在遥远的未来。Tak是列车上的唯一乘客，他的执意离开造就了旅途的孤独。由于列车需要通过一段寒冷的地带，车上的人必须通过拥抱才能取暖，孤单的Tak只能抱拥化身为机器人的靖雯，机器人的衣甲划伤了Tak，而Tak却在冰冷的拥抱中体味到了从未有过的暖意。王老板告诉周慕云，他的女儿要求改掉故事结尾的时候，周慕云的笔尖出现了停顿，这“1小时，10小时，100小时”的停顿，呼应了呼啸列车上机器人靖雯的远眺――“1小时，10小时，100小时”。原来，机器人不是没有感觉，她不表达，是因为她早已心有所属。在这列专车上化身为机器人的露露恰恰以一个镜头诠释了自己生活的状态，机器人也会流眼泪，但是在流泪过后，她却可以轻松的擦去脸上的泪痕，开始微笑，开始步履轻盈。这一段非现实时空的穿插，在整个故事的叙述中起到了点睛的作用，太多在现实生活中寻求不到的答案，在这个虚幻的空间里却得到了最好的解释。

同时，对于观众，这种超乎现实以外的空间里所发生的故事，却是最能够给他们带来心理满足感的部分。无论是谁，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与现实的纠缠，这种纠缠，无论随着空间怎样跃动，总也逃脱不掉剧中人物对于内心的一种固守。看似浪荡的周慕云，最终还是会留恋那个晚上与苏丽珍在出租汽车里的一瞬；看似冰冷的机器人靖雯，始终在等待那个要带自己离开的日本男友；看似总在受伤的露露，却一而再地为自己的生活绽开执著的笑脸；而那个唯一的要离开2046的Tak，也在不停地对着那个树洞讲述自己的秘密……

空间的表达是不确定的，戏外的我们不知道哪一段是真实的故事，哪一处是虚构出来的现实，于是，我们也没有去用力的考证，因为，我们相信在这样跃动的空间里，始终不变的仍然是各自的固守。

时间与空间永远是王家卫电影剧作中的重要元素，在剧作中显现了个人在碎片一样零散的时间和相对封闭的个人空间里，无法逃避的时光流逝，以及在不经意之间给自己留下的一种固守情怀。不去讨论王家卫是否真的喜欢在这样的情调中讲述固守的故事，但是，在电影《2046》中，我们却在打着王家卫烙印的虚幻时空之中，看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作者简介]官春洁(1977―)，吉林省吉林市人，长春工业大学信息传播工程学院影视艺术教研室主任，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