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范文大全 > 正文

归庄《墨竹诗翰》册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归庄《墨竹诗翰》册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归庄《墨竹诗翰》册,纸本册页,纵24.5厘米,横35.5厘米,计15开,其中前8开为墨竹,后7开为行草书七言绝句五首。封面为L尾甲署签“归元公墨竹”,钤“雨山”朱文印。此册为近年从日本回流之物,现藏昆仑堂美术馆。

归庄(1613〜1673年)一名祚明,字玄恭,号恒轩,江苏昆山人。为明代散文家归有光曾孙、书画篆刻家归昌世季子,尝举崇祯庚辰(1640年)特用榜,博涉群书,工诗文,擅书画。与同里顾炎武学行相推许,俱不谐于俗,时有“归奇顾怪”之目。归庄一生亲历易代鼎革、国亡家破之痛。顺治乙酉(1645年)五月,清兵南下,随着南明弘光朝的覆灭,江南各地民众为拒绝剃发而奋起反抗,归庄的两位兄长先后殉节于扬州和长兴。七月,清兵破昆山后残暴屠城,归庄两嫂及其子女六人遇害。归庄由于和顾炎武一起参加“杀令守城”的义师,被清廷通缉,遂僧装亡命,避乱于江浙一带,自号“普明头陀”。

此后,归庄家境日趋衰落、屡遭不幸,在经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后,孑然一身或寄居僧舍,或徜徉于湖山,杯酒浇愁,淋漓歌哭,借诗文以寄磊落不平之慨,以布衣终老。后人在诠释“归奇顾怪”时说:“先生(指顾炎武)北游后已不复怪,庄虽里居而晚节益奇。”(王冀民《顾亭林诗笺释》)

在明季遗民的心目中,归庄是一位“抱高节,负才使气,善骂人”的奇人狂士。其所作《万古愁》散曲,从开天地叙起,直写到清兵南下,金陵陷落,对古代圣贤君相无不诋呵,而独痛哭流涕于桑海之际,论者以为是屈原《离骚》、《天问》的一种手笔,顺治帝见此曲尝大加称赞,命乐工歌以侑食。据说魏禧(1624〜1680年,字冰叔)还能击鼓歌之,实为归庄所亲授。

《桐阴论画》评归庄“文辞书画,奄有众长,墨竹入神品。所见扇头小幅,笔情潇洒,墨气浓淡,机趣横逸,书卷之味溢于楮素。盖襟怀高旷而笔端奇逸之致,不落寻常蹊径也”。归庄传世的书画作品以书法居多,墨竹极为少见,可见其创作态度之严谨,不肯轻易作。现藏于浙江省博物馆的归庄《墨竹诗翰卷》作于清顺治丁酉(1657年),画墨竹五段并书其昔年游浙东近体诗九首。擞懒帷斗缬晔梵蚝嗡依,岁寒完节自崔巍》一文称其为“诗、书、画俱佳的三绝卷”。此卷为归氏45岁时所作,其时刚结束流亡漂泊生活,故笔墨稍觉生疏。十年后,归庄《题墨竹卷子》云:

人之学问,与年俱进,杂技亦然。余于墨竹,本游戏为之,初无意求进,然相去十馀年亦遂觉大异。此卷殊不工,但不至如近日画工之俗耳。

可见晚年的归庄对自己十年前的作品并不十分满意。民国时,余绍宋主编的《金石书画》曾刊登过杭州陈氏伏庐藏归庄墨竹册页八开,钤“悬弓”朱文印,无款,画风与昆仑堂藏《墨竹诗翰》册极为相似,疑为同时所作。

《墨竹诗翰》册作于清康熙戊申(1668年),归庄是年56岁。故此册无疑是其晚年融诗、书、画为一体的精品力作,对于研究归庄的遗民心态和艺术成就弥足珍贵。

《墨竹诗翰》册中的七开书法,是归庄书自作题画七绝五首,其墨迹曾见于李庆《归庄墨迹散论》(《昆山文化研究》第二期)一文的图版,但文字不全。据李文称,墨迹移录自日本平凡社1930年出版的《书道大系》第21卷。但不知何故中间缺了三页。因此,完整地解读这五首诗是研究这本册页的关键。兹逐一释读如下:

其一:

黄菊丹枫不耐霜,青苍独立有修篁。

因图丁卯集中句,真觉寒声风满堂。

《丁卯集》是唐代诗人许浑的诗集。许浑(?〜约858年)字用晦,一字仲晦,润州丹阳(今江苏丹阳)人。大和六年(832年)进士,官监察御史。工诗,尤长律体。大中四年居润州丁卯桥,自编诗为《丁卯集》。集中有《秋日众哲馆对竹》诗:

萧萧凌雪霜,浓翠异三湘。疏影月移壁,寒声风满堂。卷帘秋更早,高枕夜偏长。忽忆秦溪路,万竿今正凉。(《四库全书•丁卯集》)

显然,归庄画的就是这首诗的诗意图。其中“疏影月移壁,寒声风满堂”为点题之句,是作者画中追求的诗意。许浑《丁卯集》中咏竹诗仅此一首,或许归庄对此诗特别偏爱,因而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

诗的首句和第二句赞美了竹子傲霜挺立的不屈精神,第三句点明了作者的创作意图,结句则对自己的作品毫不掩饰地坦然自诩,作者真率、磊落的个性坦露无遗。

其二:

芳菊开残梅信迟,幽怀还寄岁寒姿。

只看凤翥龙翔状,都在鹘落兔起时。

“凤翥龙翔”亦作“鸾翔凤翥”,比喻书法笔势飞动之态。韩愈《石鼓歌》云“鸾翔凤翥众仙下,珊瑚碧树交枝柯”。结句“鹘落兔起”以鹘和兔的动作敏捷来比喻落笔迅捷无停滞。苏轼《文与可画oY谷偃竹记》云:“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少纵则逝矣。”

文与可是墨竹的开派大师,他传授给坡的“胸有成竹”一辞,遂成为后世研习墨竹的金科玉律。由于墨竹的画法来自书法,故前人都称之谓“写”而不称“画”。所谓“写竹竿用篆法,枝用草书法,写叶用八分法,或用鲁公撇笔法(元柯九思《丹丘题跋》)因此善书实为写竹的重要前提。《乾隆昆山新阳合志》称归庄“少通五经,工诸体书。性豪放善饮,酒酣落笔,辄数千言不能止”,故写竹自然得心应手。

这首诗作者强调了写墨竹必须工书法。

其三:

何处寒姿映碧天,临流弄影有馀妍。

皇英遗迹多伤感,不画湘江画渭川。

“皇英”指的是娥皇和女英,即湘夫人。晋张华《博物志》:“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挥竹,竹尽斑。”故斑竹常喻为伤感之竹。刘禹锡《泰娘歌》有“如何将此千滴泪,更洒湘江斑竹枝。”结句“渭川”,指的是陕西渭河。传说姜子牙垂钓于此,与周文王相遇,遂立为师,后辅佐武王灭殷。归庄在《题墨竹为吴鹿友相公》跋中亦用过“渭河”之典:

雨中苍翠,月下檀栾。贞筠劲节,颇耐岁寒。或以为淇澳之猗猗,或目为湘水之斑斑。余曰,非也。盖在渭川之上,太公得之,以作钓竿。

墨竹本无湘江、渭水之分,作者借题发挥,既以坚守节操为自励,又感慨负才不遇,并暗喻对时局反清复明的期待,遗民复杂的心迹,于此可见一斑。

其四:

贞姿劲节岁寒丛,貌似还须取意工。

吴下画师无解事,总如柳叶在风中。

这首诗论画。第二句作者提出了写墨竹应“取意”而不应“貌似”的鲜明观点,很明显是继承了其父归昌世的绘画思想。“貌似”即“形似”,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云:“夫象物必在于形似,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故工画者多善书。”“骨气”者,即谢赫“六法”中的“骨法用笔”和“气韵生动”,二者合一,即中国画要追求的“神”。“形”和“神”,是揭示中国画本质的两个重要概念,宋袁文《论形神》云“作画形易而神难。形者其形体也,神者其神采也,凡人之形体,学画者往往皆能,至于神采,自非胸中过人,有不能为者。”墨竹是水墨画中最难画的题材,如果胸无成竹,立意低俗,仅依仗笔墨技巧,是无法达到高妙意境的。作者批评“吴下画师”画竹,以柳叶作比喻,十分尖锐深刻。

墨竹一道自文与可开派,历来为文士用作寄傲,这是凡夫俗子无法理解的,归庄对这类附庸风雅的“墨竹”予以痛斥:

画竹与他画不同,画山水、人物、花鸟,丹青烂然,足以娱人目。墨竹则冷淡疏直,非俗士所好,尤非俗士之所能也。近见诸俗子通体龌龊,胸无一字,辄敢肆笔涂鸦,号曰墨竹,大是怪事。(归庄《竹石图》题识)

其五:

薄醉颜如霜叶红,豪吟狂草总能工。

忽然想得王猷宅,更扫干霄碧玉丛。

“薄醉”者,稍有醉意也。诗的首句和第二句表明,此册是作者在边饮、边吟、边挥毫中完成的。归庄嗜酒,尤其喜欢酒后吟诗作画。“诗歌、古文、墨竹无不工,自谓狂草近代无敌,以酒至者,长笺短幅,挥洒不倦,独不喜应介贵。”(《乾隆昆新志》)“王猷”即王徽之,字子猷,王羲之第五子,《晋书•王徽之传》:“尝寄居空宅中,便令种竹。或问其故,徽之但啸咏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邪!’”后因称竹为“此君”。作者以子猷自比,其孤傲个性可知。

归庄之诗以“陶写襟怀,披陈情愫”为特征,故读之沉郁悲怆,真切感人。以上的五首题竹绝句,未见录于《归庄集》。归氏的诗集中,颇多赏花咏花之作,其所咏之花卉种类有梅、水仙、桃、桂、海棠、山茶、牡丹、荷、紫藤、菊、葵、天竺等约十馀种,唯独无竹。这五首佚诗的发现,为研究归庄的咏花诗增补了一个重要内容。归庄的咏花诗是颇有特色的,为其文学思想中一个重要内容,其“赏花咏花,非如‘’之类可比,亦不似晚明诸小品家但求名士附庸风雅。此缘归庄有其特别身世遭遇,且遭时代背景乱世丧悲所致。其游山赏花遂不尽是游,不仅是乐。反而是游中之悲与花中有托之慨。”(徐华中《明代文人归庄研究》)

《墨竹诗翰》册中的8开墨竹,作者从不同的角度描写了竹的风姿,或老竿挺立、霜筠穿插,或枝影横斜、风梢舞动,或新篁出墙、嫩笋破土,或竹石相依、岁寒双清。笔法娴熟,笔势酣畅,墨法精妙,高雅脱俗。构图则采用所谓“寻丈之势缩用之”法,奇正虚实,妙趣横生。小尺幅能画此大气势,非名师传授难达此境。

对墨竹一艺,归庄尝云:“此艺虽余家传,然不能工,仅异于俗子耳”。(归庄《竹石图》跋)可知归庄的墨竹为其父归昌世所亲授,故画风极为相似。民国时期的《金石书画》曾连载过归昌世父子的墨竹册页,皆无款,仅以印章作分辨,乃至于编者两次将归昌世的墨竹误注为归庄所作。其实,仔细对比,父子两人的风格还是有区别的,归庄的用笔似乎更率意放逸,而归昌世则含蓄内敛。

归昌世(1573〜1644年)字文休,号假庵,江苏昆山人,归有光孙。十岁能诗,早弃举业,发愤为古文辞,与李流芳、王志坚称“三才子”。又工书画篆刻。崇祯间以待诏征,不应。有《假庵杂著》等。

对于归昌世墨竹的渊源和成就,史载各异。俞剑华编《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称其“擅画兰花墨竹,松灵沉着,神趣横溢,在徐渭、陈淳之间”。《康熙昆山县志稿》则称其“精墨竹,风晴雨雪,各尽其态,拟之仲圭(吴镇)、孟端(王绂),尤夷然不屑”。今读归氏《假庵杂著》,似乎《康熙昆山县志稿》所载较为确切。

在《假庵杂著》中,归昌世对墨竹的创作和品评有不少精辟的阐述,其中不乏独创之见,如:

1.墨竹之妙,尽于文与可教坡数语,“顾胸中成竹,急笔追之”。这与怀素草书中所谓“语疾速”为同一道理,即使是擅长墨竹的高手,如果神怠意弛,也不能尽妙。

2.自谓写竹“得行草书法,酒后笔前,雄快中自有机杼”。故墨竹一道既要重法,更要融情。

3.工意不工似。墨竹自文与可而下,就有“工似”和“工意”之分。“工似”者求形似,“工意”者求神似。元代的李b和明代的夏都属于“工似”一派,只有元代的吴镇才真正继承了文与可的衣钵,成为“工意”的典范。

以上所论,与归庄的题竹诗相比较,不难看出父子两人不但画风相似,画论也如同一辙。

归昌世十分推崇比他稍长的吴门画家朱鹭(1553〜1632年,字白民)。他认为“白民之竹,的师仲圭(吴镇),款识皆肖”。他曾亲眼目睹朱鹭作画时因“意弛”而辍笔的情景。归氏《假庵杂著》云:“文与可云,老夫墨竹一派近在徐州。子瞻自云‘吾竹虽不及,石似过之’,余于白民亦云。”很明显归昌世墨竹并没有受陈淳和徐渭的影响,其所师承者应该是朱鹭,故归庄的墨竹是通过归昌世、朱鹭而上承吴镇与文与可。

归庄的书法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狂草,如《草书杜甫诗句》轴(上海博物馆藏)、《草书七绝诗》轴(苏州博物馆藏)等,作品的尺幅都较大,用笔虚和圆熟、恣意豪放,极具气势。归庄称自己曾学过隋唐以来三僧(智永、怀素、梦英),虽“不能如古人之工”,“亦鉴古从宜,不为师心妄作”。(归庄《跋千字文》)另一类是行草书,如《行书赠王烟客诗》轴(南京博物馆藏)等,行草相间,用笔圆劲苍秀,从容自若。《墨竹诗翰》册亦属于这一类。在2003年北京嘉德拍卖会上亮相过的归庄《行书坡四赋》册页,其用笔取意精妙,深得晋人风韵。

其实,归庄对《兰亭叙》确实下过功夫,他自称生平独善临摹定武刻本,为人书写过多本。他认为摹本中要数褚遂良本为最佳,故被米南宫矜为宝晋斋秘玩。而冯承素本虽被誉为“下右军真迹一等”,及观其书“则惟取姿态,全不见骨力,非佳本也”,并评《自书兰亭叙》“于褚未敢雁行,馀人或不多让。”(归庄《跋自书兰亭叙》)其自信如此。

归庄论书,主张“道”、“艺”合一:

传曰:“道成而上,艺成而下。”道艺之分,若是其径庭乎?然孔子曰“游于艺”。书为六艺之一,盖圣贤之所不废。顾亦有辨:溺于艺,则艺而已;深于道,则艺亦道也。曾子固作《墨池记》,而更思深造道德之士,痛逸少之溺于艺也。阳明先生,一代儒宗,而亦工于书法如此,岂非以艺即道耶!余学道无成,而谬以能书名,既耻为一艺之士,其敢不勉。(归庄《跋阳明先生书》)

道、艺之说,见于《论语》。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道,或可作道德、人品解,为士人立身之本。艺者,则技能、才能也。朱子所谓“适情”,(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两者有本末之别。从“耻为一艺之士”一语,可看出归庄对“艺”的态度,他认为书法“不过兴会所至,游戏及之”,因此对“优孟衣冠,虎贲典型,良有所不屑”。(归庄《跋自书兰亭序》)他对曾巩批评王羲之“溺于艺”并不赞同:

逸少晋之名臣,如规切二谢,皆匡时之正论,非当时名流可及,惜反以艺掩也。(归庄《跋徐昭法临曹娥碑》)

归庄认为王羲之之所以书法负盛名,是因为道德、人品之崇高,并非是“溺于艺”所致,以此证明其“道艺合一”的主张。明末的遗民书家,如黄道周、傅山等人,在他们的书论中,也都有相类似的表述。

纵观归庄《墨竹诗翰》册,诗、书、画实为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书为诗情所寄,画为诗意所续。以笔墨来表达作者的志趣、情操,并各臻化境,正是归庄所要追求的“道艺合一”的境界,这是解读这本册页不可忽视的一个方面。

《墨竹诗翰》册署款“恒轩归庄”,钤“归庄之印”(白文)、“元公”(白文),墨竹每开钤“元功”(朱文)而不署款。“元公”、“元功”均为归庄表字。归庄一生名、字、号颇多,搜录如下,以备查考:

归庄,乙酉后更名祚明,(一作崇祯中更名祚明)或称归藏、归乎来、归妹,字玄恭,或署元公、元功、悬弓、园公,又字尔礼、铁虎,号恒轩,又号己斋,既为僧,自署普明头陀,又署圆照或鏖鏊钜山人,又尝自称逸群公子、逐花狂客等。

归庄对自己的字号,颇有戏谑之谓,:“归子名庄,字元公,别号鏖鏊钜山人,平生名字号屡更,以十数计,今名从其旧,字从其新,号从其怪者云。”(归庄《山游诗自序》)

此册内页钤有“凤初秘玩”(朱文)、“秦印嘉树”(朱文)、“秦稚枚家珍藏”(朱文)、“散之心藏”(白文)等收藏、鉴赏章。凤初是张大千大风堂弟子巢章甫的表字,秦嘉树即秦敏树(1828〜?年),原名嘉树,字散之,一字林屋,又字稚梅,晚号冬木老人,吴县(今苏州)人。能诗,兼工山水,以天目尉归隐太湖西山,取先世太虚额名,颜所居曰“小睡足寮”,据几跌宕,吟哦期间,意然也。五十后专用水墨,镌一印曰“五十戒色”。光绪17年辛卯(1891年)曾作《林屋山人送米图》,俞曲园题Z以记其事:

暴方子,廉吏也。罢官后,洞庭西山之民知其乏食,穷乡僻壤,里夫村妇负米担柴馈遗不绝。西山诗人秦散之为作长卷记之。

此事后经俞曲园、吴昌硕、朱自清、胡适、徐悲鸿等人推介,秦氏之名遂显于世。

《墨竹诗翰》册作于清康熙戊申(1668年)腊月。从落款的口气来看,不像是一般的应酬之作。明亡后,归庄浪迹江湖,结交遗民、隐士。之前他曾多次去洞庭东山、西山,和徐枋、徐白、檗庵禅师诸人过从甚密。次年,即己酉(1669年),遂有洞庭西山之行,这是归庄一生中最后一次出行,先后在翁澍、徐枋、同岑禅师等友人处逗留。笔者推测,《墨竹诗翰》册很可能是归庄为酬谢此次出行的友人而作。由于交通闭塞,此册留在西山有二百馀年。后为秦嘉树、巢章甫所得,并在1930年前流入日本。

(作者为昆仑堂美术馆名誉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