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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张洁的《无字》以沾满了心酸的笔触为我们绘出了三代女人苦苦的挣扎,无助的绝望。墨荷、叶莲子、吴为三代女人命运各有不同,然而相同的是她们历尽艰辛却都未能得到幸福。女人理想的生活状态终于在第四代女人身上得以实现,然而,女性解放之路并未因此而变得平坦,女性的出路依旧布满荆棘。
关键词:女性;命运;出路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08-0000-01
从1989年到2001年,张洁历时十二年,写下了八十万言的巨著《无字》。这部长篇小说讲述了女作家吴为及其家族几代女性的婚姻故事,描摹了社会大动荡,大变革中各种人物的坎坷经历。小说并不止于男女之情,更是将人物命运置于广阔的社会背景中来展示,写出了那个一言难尽的时代的悲欢。外祖母墨荷,母亲叶莲子,女儿吴为以及孙女儿禅月四代女人血脉想通,各不相同却不无关联的命运轨迹似乎给我们指出了女性寻求自我出路的漫长艰辛无奈。
墨荷作为大家闺秀,有着与生俱来的读书人的清高,不屑与人争执。可是传统习惯的约束使得她并没有争取独立人格的意识。墨荷虽然出生于富足之家,自小过着大家闺秀的日子,在婚姻大事上却也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内心充满了对叶家人的不满,她也只能默默忍受,作为叶家的劳动力和生育工具存在。在夫家受尽刁难的墨荷连个人的基本生存也无法得到保障,生产时大出血死后还因所谓的“坐月子死的不吉利”而被烧死,连个完整的尸首也未能留下。说到底,墨荷的清高不过是女性无法与外力相抗衡时内心的一种自我调节,她并没有完整的自我意识,她甚至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可悲地位,或许生活中会有许多无可奈何,然而这些在她看来似乎理所当然。在夫家受尽婆婆和小姑子的虐待,即使娘家也不能是一个温暖的港湾,墨荷这样一个娴静温厚又有些愚昧的女子无法在现实中得到依靠温暖,只能靠着心中的幻想支撑自己,让自己的精神得到一些安闲。墨荷的一生其实是夫权夫权体制下女性命运的写照,女性并不是没有思想,只不过在那样的教化中,她们自己也并未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在中国传统的家庭体制中,作为家庭和丈夫的附属而存在的墨荷,注定了不可能有出路。
相对于墨荷,叶莲子似乎稍微具有了一些自我意识。从小目睹了母亲的辛酸人生,又过早地失去了母亲,遍尝人间冷暖之后,叶莲子做出大胆的举动,主动抓住时机将自己嫁给了顾秋水。然而,叶莲子这一个“惊世骇俗”的“我愿意”却并不是出于对社会体制的自觉反抗,而是把顾秋水当作了救命的稻草,想通过顾秋水改变现状,使自己获得个人身份的认同。在和顾秋水婚后的两年里,叶莲子似乎也品尝到了一些幸福的味道。终于不用再看人白眼了“顾秋水得空也陪她到隆福寺去逛逛,或在小摊上喝完豆汁儿”“吴为没有出生之前,他们也常去北海公园里走,累了就去吃吃茶,所费不多,又很时尚。”正是有了幼时不幸的对比才能,才体会到这些小事的幸福。叶莲子将这些点点滴滴无限扩大,将顾秋水营造的一点点宠爱当作自己生存的整个环境。当顾秋水追随包天剑离去以后,叶莲子依旧把顾秋水当作精神上的支撑。她带着幼小的吴为寄人篱下,节衣缩食,即使自己能赚钱勉强养活母女二人时,也并没有生出独立意识,依旧把顾秋水当作自己生命的指向标。叶莲子本是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女人,但是她的自尊仅限于别人面前的体面,当在香港顾秋水以阿苏来羞辱她,并对她和孩子施以暴力时,她选择了忍耐。实际上,叶莲子的处境并不同于墨荷了,没有了家族的压制,母女二人的生活基本源于自己,但她并没有主动选择离开顾秋水。笔者认为这并非爱情使然,而是依附心理在作祟。其实叶莲子并没有摆脱墨荷逆来顺受的基因,与墨菏稍有不同的是她对顾秋水盲目的依赖,对婚姻盲目地追随,甚至于年老了还经常去北海公园坐坐。叶莲子将自己的一生都拴在了顾秋水身上,没有独立的自我意识,更没有自觉的自我追求,自然无法摆脱精神枷锁。
在流离失所中长大的吴为自小经历了父爱缺失,目睹并遭受了男性暴力,这使得她有意识地寻找与顾秋水完全不同又能给她父爱的男性形象。这个男性被他主观地赋予了神的特性。吴为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把会唱两句歌,叫做歌唱家的那种人,当作音乐,把写了那么几笔,甚至出版了几本书,叫做作家的那种人,当作文学,因此她也把干过革命的胡秉宸当作革命,并且不加遏制地予以崇拜,此时的吴为力求突破母亲的局限,她自视灵魂与众不同,根本不会想到自己重蹈母亲覆辙。但实际上,她却半生在精神世界里守望者胡秉宸。为了使自己相信这份守望的价值,她把胡秉宸想象成他们这个阶级里的精品。由此可见,即使吴为多么与众不同,她也没有走出叶莲子依附的阴影。吴为的优秀,甚至努力成为一个作家都是为了获得胡秉宸的认可,实际上,吴为并没有摆脱封建传统思想的束缚。作者有意识地强调吴为个性的偏执,但是即使偏执,她也没有走出对爱情的依赖,甚至正是这份偏执,让她在这条不值得的路上越走越远。一旦这个被她自己想象出来的男神形象倒塌,吴为也就面临了崩溃与疯狂。正如荒林在《重读张洁“无字”》中所说;“《无字》给我们的惊醒也在于此:守望等待,把自己的人生系在一个男人身上,无论是婚姻还是爱情,现实的或是理想中的,最终都可能从树枝落下,一生无果。换一个角度,如果一个女人一定要守望,等待,由此导致的失望和绝望,难道不是自食其果么?”荒林的这段话让人不禁想到书中开头处:
尽管现在这部小说可以有一百种,甚至更多的办法开篇,但我还是用半个世纪前,也就是一九四八年那个秋天的早上,吴为经过那棵粗约六人抱的老槐树时,决定要为叶莲子写的那部书的开篇――
“在一个阴霾的早晨,那女人坐在窗前向路上望着……”
只这一句,后面再没有了。
这个句子一撂半个多世纪……
那个坐在窗前向路上望着的女人不就是守望着依靠,家庭,还有所谓的爱情的女人吗?窗前望着的女人只能靠运气来决定自身的命运,这也许就是叶家三代女人难得幸福的症结所在。“我们不妨把《无字》看作一部女性自审的书。吴为没有走出对于男人期待和守望的思维误区,当对于男性的幻想破灭,思想也就凋谢,思索跟着终结。”“换一个角度,一个女人不坐在窗前守望,而是考虑飞出去猎取一些什么,她将体验许多爱情,许多人生,她也许是平和的,当她神看男人和自己,还可以换几个角度,真正的解放来自心灵自我解放。”
终于这几代女人的命运到了禅月得以改变,看透了母亲和外祖母爱情的悲哀,正如她自己所说:“咱们家的这个咒,到我这儿非反过来不可。”禅月依靠自己的努力出国留学,在国内似乎难以得到的幸福,禅月确实也在异国得到了。然而,去国离乡必会带来另一种烦愁,故土情结是不是会让禅月另有一番烦恼我们不得而知。且不说禅月克制地不让任何一个男人伤害自己,且不说这离乡之愁,单说这异国的环境,又有多少人能得到呢?张洁把她的希望寄托于新世纪新时代,然而我们不得不承认,现在为止现实中的叶莲子、吴为还是普遍地存在着。现实中女性的出路依旧布满荆棘。
参考文献:
[1] 荒林.《重读张洁》.文学报 .2004
[2] 张洁.无字(第二部).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2
[3] 张洁.无字(第一部).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2
[4] 张洁.无字(第三部).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2
作者简介:周瑞娜(1990.-),女,汉族,山东省聊城市人,硕士研究生,单位: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专业,研究方向:中国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