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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女子图鉴》:与欲望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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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火爆的一部日剧《东京女子图鉴》在豆瓣上拿下8.8的高分。该剧可谓一部“心机”少女成长史――一个来自三四线城市的小姑娘绫误打误撞地来到东京,就像劳伦斯小说中的嘉莉妹妹一样,她志在千里却又“干粮”不足。在融入这个城市的过程中,她历经了职业、感情和自我认同上的多次变动,最终忠于欲望,与其和解

尼采说: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不止是大城市,不止是北上广深,惟愿我们每一个女人,都能勇敢的面对得失,面对自己内心的欲望。我们是可以左右自己人生的女性,我们骄傲的向欲望虚荣宣战。哪怕最后认输,那又怎样呢?

一卷残酷的东京浮世绘

二十年后,40岁的绫像不曾受过伤一样走在东京街头。她穿着考究,挎着备胎男友,面对迎面走来的、难以企及的完美人生,在心里对自己说:“一起加油吧,因为想得到的东西还很多”……

这是最近在豆瓣上拿下8.8分的《东京女子图鉴》大结局。该剧是日本去年年底在亚马逊平台播出的一部网剧,改编自《东京日历》上连载的同名四格漫画,总长11集,但每集只有20分钟左右,11个20分钟组成了一卷残酷的东京浮世绘。

概括硭担这是一部“心机”少女成长史。一个来自三四线城市的小姑娘绫误打误撞地来到东京,就像劳伦斯小说中的嘉莉妹妹一样,她志在千里却又“干粮”不足。在融入这个城市的过程中,她历经了职业、感情和自我认同上的多次变动,最终忠于欲望,与其和解。

剧中,绫在东京打拼时经历过几段感情,第一个男友和她同样来自小地方,两人租住在东京的同一地段,出租屋的生活虽然有吃有笑,但因为绫觉得这样的生活在家乡也可以有,遂决定分手。第二个男友是东京本土的富二代,满足了绫的理想择偶标准,但对方希望找的对象是门当户对的。到了30岁时,绫成为一个和服店老板的小三,他就是可以给予绫一切物质享受,唯独不能和她结婚的“长腿叔叔”。后来,想要有个孩子的绫决定离开他,找了一个条件和自己差不多的“丑男”结婚,结果又因为对方劈腿而离婚。40岁的绫,走上了和小鲜肉“姐弟恋”的道路……

有观众评价说,“绫就是因为太贪婪”,导致既没法嫁给物质,也没法嫁给爱情。但看完全剧,你或许会觉得,绫这个角色,很难单纯用“拜金”或“物欲”来概括形容。毕竟大多数女子,再怎么劝自己适可而止,却永远都有下一个想得到的东西。其实,最后孑然一身的绫也领悟到,她错过了和第一个男友在一起的美好――“那时候为这样渺小的幸福而感到悲哀,现在懂得这样的小幸福已经来之不易。”

剧中扮演绫的是水川麻美,虽然她之前参演过不少知名日剧如《交响情人梦》《失职巧克力恋人》等,但存在感毕竟不如主演们,此次通过《东京女子图鉴》拿下好评。她把绫塑造得有血有肉,并不只是一个势利的符号人物,也演出了女主角从20岁到40岁的层次变化。有网友说,“水川麻美把女性内心深处的真实欲求和对现实的不满统统表达出来,这部拍得很棒。”

为什么爱上日剧这碗“毒鸡汤”?

如果说韩剧是少女们的童话故事,美剧是都市白领们的鸡血,日剧大概就是生活镜像:它隐隐得虐,暗暗得丧,连欢喜也是小小的,就像村上鸡汤里说的:“生怕吵醒了旁边的痛苦”,仿佛这所有都是活在人间的代价。

据说日剧迷都有随手截屏的好习惯,那些时不时蹦出来的格言语录,时而扎心,时而熨帖,已经成了不少“文艺青年”们发朋友圈的固定形态。如果要说戳中内心G点这件事,日剧可谓老司机。

拿《东京女子图鉴》来说,在一个高度功利化的社会,横亘在圈际之间的鄙视链是不少都市女性的痛点。绫从三茶搬到惠比寿,再搬到银座,交了各种各样的男朋友,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港区的男人只会娶港区的女人。而即便她满满拥有了以前所憧憬的物质,却也永远过不上她歆羡的生活,这就是现实。那个用尽心力向更高的阶层游动的女主所经历的桩桩件件的故事,戳中的难道不正是在国贸、南京路大楼中的Amy、Andy、Isabella们的内心敏感带吗?

再比如去年火到北美的《火花》,生动地演绎了一个关于“梦想”的老梗如何能玩得戳心:“东京漂”的德永租着几平的房子,整天吃杯面,超市打工领着低于最低水平的工资,被后辈嘲笑,他也怀疑过,可终究拗不过梦想。这不就是那些来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的青春吗?

被内地剧洗过脑的人表示,不能接受大团圆之外的任何一种结局。一定要分久必合,一定要苦尽甘来,一定要潘磕嫦,一定要梦想成真……而日剧却常是贱贱的反其道而行。

在《火花》中,德永终于成立了组合,但十年后,组合终究解散,而曾经那个与他同租的室友,也因为家庭的原因,不得已回到乡下,一切仿佛回到十年前的起点,让人不禁感慨,原来那些不能实现的,才叫梦想。

缺憾感,这才是日本作品的套路。就像《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你一直在期待,也许在后面,她就会过上幸福的日子,然后大团圆结局,然而直到最后一分钟,她也依然不幸。

生活有它残酷而现实的法则,每个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只是为了不那么辣眼睛,人们习惯性地打上一层滤镜。而日剧的冲突感之一,大概就是把生活法则地展示给人看。正如最近同样大火的《四重奏》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私房话,就是正义往往都会输,不是吗?”

日剧对于生活法则的暴露癖,大约就像是《皇帝的新衣》里面那个大喊皇帝没穿衣服的小男孩,总有种把什么戳破的。而这种戳破往往让人不适,也因此在观众和作品之间形成了某种“享受被虐”的和谐。

《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的最后一句话: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看到的一瞬间,忽然不再觉得这是别人的故事。日剧的套路也如是,大概总能找到自己的影子,找到熟悉人的影子,因为相似性才是吸引力法则的根本。

日剧常常很短,却像是个微缩版的人生。与其说人们迷上了日剧的套路,不如说,人们愿意跳出来看自己的人生,即便它或许千疮百孔,充满了讽刺和黑色幽默。这世界需要诚实的生活,就如同它同样需要治愈的幻梦一样,无论你跳出来审视和幻想多久,终究还是要一袭战袍,重归战场。

“三十岁女人”的欲望革命

前段时间,刚刚走红的赵雷得罪了大半本来是他铁粉的都市女性,缘由是高歌了一首《三十岁的女人》:“她是个三十岁,至今还没有结婚的女人,她笑脸中眼旁已有几道波纹”,歌词就像一颗炸弹引爆了社交网络。

不拿女性当回事的直男癌患者的观点是,你不年轻不漂亮了,作为女人在我们的眼里就没有价值了。而陷入这种评价体系跳不出来的女性,则本能反击――我看起来并不像“那些三十岁以上的人”啊,不知不觉把从男性那里接过来的鄙视投给了另外“那些”跟自己不一样的女性,实际上这是同为弱势群体间的互相倾轧互相施压。所以他们本质上都是被生活鞭打重锤到麻木的人,不了解也没有动力去探求人生的丰富性和趣味性,容易被最简单最浅表的东西吸引或冒犯,表达的方式可以说是同样的肤浅、粗暴和愚蠢。

不想成为赵雷歌里唱的那种三十岁的女人,更不能成为一言不合就贴磨皮自拍、强力渲染自己那点可怜青春影子的女人,《东京女子图鉴》让许多“三十岁女人”引起共鸣的同时也提供了很大的借鉴意义。

它的主角是一个女人,一个有自己选择,没有被社会绑架的女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并努力去追逐。她不是完美无缺的道德先锋,她有些地方又婊又贪,什么都想自己拿到。但她真真实实的存在并不断成长,最终和自己的欲望握手言和,一场战役一场休息,男人、感情、事业,都成为她成就自己的一部分。

也许,编剧更想通过绫这个角色,来敲醒那些因为出身自卑、缺乏自我认同的女人们――出身不是根本问题,想当人生赢家的前提是自我肯定、自我认同。毕竟,在我们如今身处的环境中,证明自己依然美受到的阻力是最小的。但相比之下,想证明自己能在职场上实现一份不弱于其他性别的社会价值,想证明自己操持家务的劳作价值不低于其他工作,想证明自己无论结婚与否、生育与否都是独立的人做出独立的选择,这些可能更难。

尼采说: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不止是大城市,不止是北上广深,惟愿我们每一个女人,都能勇敢的面对得失,面对自己内心的欲望。我们是可以左右自己人生的女性,我们骄傲的向欲望虚荣宣战。哪怕最后认输,那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