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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万仓湿地幻觉中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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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曲位于甘、青、川三省交界处,是一个以藏族为主体的纯牧业县。东与甘肃省碌曲县、四川省阿坝县相傍,西与青海省久治县、甘德县、玛沁县相连,北与青海省河南蒙古族自治县相接,地势西高东低,由西北向东南倾斜。这里高山、草地、河谷相间分布,地形复杂多样,山环水绕,草原辽阔,境内海拔3300―4806米。玛曲也是全国唯一的一座以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命名的县。藏语玛曲是黄河的意思。

闯入阿万仓

高原天气多变,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给拍摄带来了诸多不便,与我同行的三位摄友一直在抱怨这次的运气不够好。好在这几年的草原柏油路修得四通八达,路况较好,我们可以去一些从来没有去过的牧民居住地,甚至可以开着车直接抵达牧户的毡房前。那一天,天空突然放晴,我们一路向西,翻越了几道山梁之后,尽显眼前的是一片碧绿平坦的牧场。袅袅炊烟在朝霞中升起,牦牛与羊群在弯曲的河流边悠闲地吃着草,我们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各自寻找最佳拍摄点疯狂地拍摄起来,连日来的郁闷心情在快门声中一扫而尽。

正当我们沉浸在创作的快乐中时,远处,一位骑着摩托车的中年男子在晨光中向我们疾奔而来。他用生硬的汉语打招呼,并热情地领着我们来到了他放牧的临时住所。帐房内的生活设施极其简陋,但却很温暖,散发着纯正的奶香味道。他的妻子一言不发,只是满脸笑容地为我们倒上酥油茶之后,就又出去挤牛奶了。交谈中得知,这位牧民叫武兹合,今年47岁,世代生活在这片叫做阿万仓的草原上。阿万仓乡镇距玛曲县城50多公里,武兹合这片草场是乡里划分给他承包的牧场,处在县城与镇中心的中心地带。平日里采购生活必需品十分方便,骑上摩托车二十几分钟就可以任意到达两地。家里现有牦牛500多头,羊600多只。每年有十几万元收入,生活比改革开放之前有了非常大的改善。由于有了自己的牧场,不必再像从前一样到处游牧了,在乡里盖起了两间砖瓦房,过上了定居生活,只有在夏季才住在牧场,过着男人放牧女人挤奶的生活。

牧民的生活看似简单而辛苦,但在我看来这朴素、原始的生活状态是那么的浪漫与悠闲,是我们这些生活在喧嚣世界里的都市人所不及的。

走进小镇

我们有幸正赶上乡里举办的每年一届的夏季赛马节。临近中午时分,我们驶入阿万仓乡中心地带,看起来乡政府所在地不太大,街道约有两三百米长,两边是砖瓦结构的平房,居民也不多,牧民们似乎还习惯于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不太喜欢集中定居。街上不时有骑着摩托车身着藏服的牧民,偶尔能见到几个骑马的。街两边基本都是卖藏族服饰和生活必需品的店铺和牛肉拉面的饭店。尽管我们都多次来过玛曲,但还是第一次听说阿万仓这个地名。要不是在小镇的面馆里遇上一位乡干部,我们对阿万仓的了解还真是一片空白。一边吃着独具风味的牛肉拉面,一边听着这位热情的乡政工干部对阿万仓草原的介绍。他说,玛曲是公认的亚洲最好的天然牧场,也有中国最大的湿地,其中阿万仓湿地是玛曲最典型的沼泽、湖泊湿地。前些年国际湿地泥炭地专家考察黄河首曲――玛曲湿地后给予高度评价:“这是国际上保存最原始、最完好、没有受到人为破坏的最好的泥炭地,这里是自然遗产和人类有独特性质的文化历史遗产相结合保存最完好的典范”。阿万仓湿地除具有黄河首曲大面积草原湿地及为黄河首曲补给水源的重要性外,其独特的旅游资源潜力巨大,开发前景已被众多专家所认同。目前玛曲县委、县政府已将阿万仓湿地旅游资源的开发正式提上工作日程。在不断完善本县旅游产业基础设施建设的同时,加快对阿万仓湿地旅游资源的开发利用已成为本县旅游产业的重中之重。

听了这位朴实又健谈的乡政工干部的介绍后,我们再也按捺不住拍摄这片湿地的欲望,急忙放下碗筷冲出面馆,向近在咫尺的阿万仓湿地神山驶去。

俯瞰阿万仓湿地

沿着一条陡峭的小路一直向西开,5分钟后我们的车停在了高处很小的一个停车场上。环顾四周,阿万仓湿地尽收眼底,弯弯曲曲的湿地小溪银光闪闪,仿佛是条条银龙在舞动,碧草如毡,四周环绕着层峦叠嶂的群山,牦牛与羊群点缀在如画的草原上,为深沉而大气的湿地增添了生命活力与动态之美。庄严华美的娘玛寺坐落在湿地以东,每座山头上几乎都有经幡在风中飘动。经幡是藏民内心信仰世界的实录,它寄托了藏民们对未来世界的憧憬和对命运的祈求。

连续几个清晨我们往返在玛曲与阿万仓湿地之间。正值赛马节期间,每天清晨太阳刚一出来,就会有大批的牧民骑着马到神山上来,每个牧民都虔诚地围着祭坛飞撒纸印风马,祈求能在赛马节上取得好成绩。五颜六色的风马纸飘荡在空中,洋洋洒洒,承载着牧民的心愿。令人感动的是每次祭祀结束后,牧民们都主动将场地附近收拾得干干净净,呵护着自己赖以生存的美丽家园。

赛马大会

赛马场设在湿地上绿草如茵的地方,这里的环境一直保持着原始状态。我们看到不时有野生仙鹤从远处飞来,就落在附近,藏民们习以为常不去惊扰它们。赛马是藏民古老的民族体育健身运动,有着悠久的历史,藏民不仅把马当作交通工具、生产资料,更把马当作一生的伴侣。马不仅代表着吉祥、勇敢和智慧,也是勇往直前的象征。赛马活动已成为广袤草原上最热闹的节日,也被誉为流动的街市。此次赛马会骑手都是普通农牧民,马匹也是牧民自家驯养的,比赛奖励前13名,第1名奖励现金1万元,此后依次递减。不过按传统习惯,第13名的地位与第1名相同,所以赛马过程中如果拿不到前三名,许多骑手会主动放慢马的速度只求第13名。这样的起因我们不得而知。

阿万仓湿地传说众多,尤以格萨尔神话最为典范。相传,流放的格萨尔母子在河曲经过艰苦努力,使生态环境得到改善,建立了通商的城堡,完善了一系列公共设施,赢得了广大牧民群众的依赖和认可,通过赛马一举称王,从而拉开了世界上最长史诗《格萨尔王传》的序幕,丰富和发展了人类社会精神文化产品,成为史诗中璀璨的明珠。

雄奇美丽的山河,恍如传说的景色,和谐发展的净土,豪爽质朴的民风,这不是梦中的幻觉,是现实中的阿万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