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空空 3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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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晚上，手机变成了一块黑砖。充电不了，开机不了，死得其所的样子。iPhone 6还在排队的人手里等着炒高价呢，看样子就得马上去换机了。

有几个选择，买降价的5s，买6。在我心里，4s才是靓仔。5系列不喜欢背板上的那道杠。6的话，背板的杠看上去更粗了。不加杠会死吗？有了杠就跟乔布斯划清了界限？

不过换其他，比如三星的，又更不想。除了个别老同学，从没喜欢过任何一个拿着蒲扇一样大的手机产品的人。那么就只剩想想在哪买更快更合适了，要不就星期一去三里屯吧。

但星期一，这个死掉的手机又自己醒来了。什么也没坏。所以又不用着急去旗舰店了，也不用匆匆做选择了。既然还能发光发热，我也不是“壕”，就先用着呗。像什么也没发生。昨晚的一切内心活动都是多余的泡 沫。

想到这里，觉得“像什么也没发生”几个字还挺有隐喻感的，也挺能概括自己的。

这一年过去了2/3还多，日子平淡如水。走马观花的旅行，有几趟，但也就那样，感觉似乎只存在手机里，如果照片被误删，那么就跟没出去一样。

说好的学车还没有开始，尽管报名的地方跟单位只有七八分钟的步行距离。但是首先你得有个暂住证，再往前推，你还得去照张证件照。这些事说出来徒增，有多难吗？没有，对多数目标明确的人来说，一两个小时就可以搞定。可是，对我来说，这事没有设置期限，不会有紧迫感。用流行的话说，就是“如果给我足够多的时间，我可以不完成任何事情。”

加上前几天弟弟出了个车祸，又让我增添了担心。本来我就是不愿在过马路时排第一个的那种人―不愿看红绿灯，不愿主动思考此时是否可以行走了，只愿意跟随大家的脚步，做一个不假思索的行人。小时候做课间操也是，只愿意跟着大家比划，如果做领头羊，就会觉得有异样的眼睛盯着你。所以，我对学车上路跟陌生人和陌生车辆一起共进退没什么热情和信心。

话说发生车祸那天我还有点着急，第二天情况变明朗之后，似乎又没有那么在意了。电话也打得少了。弟弟也是这样的人。似乎并没有很后怕，在医院里想争取的仅仅是个手机。他想拍个自拍照，因为做了CT，所以头发剃掉了，两天后我看到他朋友圈的更新，发了图片，配了一句话：知道大家都很关心我的发型，只是修了下鬓角。

也像是什么没发生。我们都是这种不太惊慌失措的类型。往好了说，也还算经得起命运的波折，不至于扭曲变形，也不容易忆苦思甜。往差了说，则是有些无聊，没有斗志。

伴随斗志消失的，还有道德感，似乎也在与日俱减。因为对待自己的事尚且无底线地一拖再拖，对待别人的事，也不会有额外端正的态度。久而久之，就忘了这件事，忘了这个人。

比如，两个礼拜前离婚的闺蜜，我应该打个电话问问进展的，提醒自己两次了，可到现在这个电话还没有拨去。

比这更糟的还有一封邮件静静躺在草稿箱里，那是一个移民去了美国的理科生朋友，最近因为离婚了，所以内敛地写了一封信给我，标题叫中年男人不应有的烦恼。上一次动笔回了一句，中途被什么事耽误了，到现在我还没有回他。其实，他只是他乡无故知，吐吐内心，不用说太多宽慰的话就可以的，他不会指望我帮到他什么的，可是我还是两手空空。

这些微小而具体，只需付出举手之劳的事情，统统都还没有做，一天就到了黑黢黢的傍晚，这一年也到了秋分的时节。都不好意思说什么天凉好个秋的话，怕人笑话，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放任自流，还敢悲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