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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抚摸与被抓伤中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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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说起来我不算正宗的上海人,从小在闵行长大,那里现在是上海的一个区,从前是县,上海县。我母亲在一家供销社商场站柜台,父亲一直没有正当职业,总见他和一帮狐朋狗友在外面忙着,总说这一笔要赚多少多少万,到头来还是不见一分钱拿回家。

我学习不好,一直想考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可听说考表演系即使专业课通过了,也还要参加高考,只有文化课达标了,才能录取。我很失望,从小我就是学校宣传队的红人,对表演有莫名其妙的自信,但文化课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有一天,我期期艾艾地跟班上成绩最好的男生娄小帅讲了,他答应帮我补课,我们每天放学后就到闵行公园里辅导。娄小帅是那种很健康的小伙子,喜欢留短发,厚嘴唇,表面上看起来有点憨态可掬,可骨子里他很聪明,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幽默,他的眼睛挺漂亮,是那种桃花眼,他偶尔注意地看我,就有点神不守舍。我在学校里是校花一类的角色,追我的男生一大把,可我暗恋的一直是小帅,我主动向他抛绣球,肯定把他乐坏了,在公园里,我们其实都有点心不在焉,有时眼睛互相对视一下,又慌忙移开。

有一天,天黑下来以后,我们就没有离开,像其他恋人一样拥抱在一起,亲吻、抚摸,爱情的甘美让我们如醉如痴,渐渐地他到我们家来玩,我们在街上也会公开地牵着手。他打算考上戏文学系,说以后他写剧本,我来主演。

春天来临时,有一天我放学回家,老远就听到母亲的哭声,一进门,两个妹妹也在落泪,我以为爸爸又在外面胡作非为,拿起一把刀冲出门去要找他,母亲追上来抢过刀,说她从商场下岗了,现在每月只拿两百来元的低保,她想出去打工,但一直有头晕的毛病,不知道这个家以后该怎么办,你们三姐妹书还能不能读下去。

我一夜没睡,家中一贫如洗,父亲是没指望了,一直是家里顶梁柱的母亲又下了岗,我想了几天,决定休学打工供两个妹妹读书,她们读书都很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失学。

一开始我在同学小娜的发廊里给人洗头,没有工资,只拿客人给的小费。半个月以后,小娜跟我说,常常到店里那个叫金咏春的老总要我出台,这在我是第一次,毕竟是女孩子,我既怕又紧张。小娜安慰我说:没什么好怕的,女人总得要过这一关,何况金老板是个大好人。那天晚上我心里有点痛,回到家一言不发,总是想哭,面目憔悴的妈妈更让我难受。我知道只要一答应了金老板,我就只有在这一行做下去了,什么戏剧学院,还有小帅,都会离我而去,那是我向往的一种美丽人生,失去了它我是多么难受。那一晚我在破败的家里洗了个澡,换上那一套在我来说是最好的白裙子。正是春天,行道上树叶子绿得逼人,我慢慢地走,不知不觉走到小帅家附近,我站在街口朝里眺望,眼泪禁不住流下来。也是上天安排,穿着白短裤的小帅竟在这时候奇迹般地从家里走出来,他一看见我,就大步流星地跑过来,满脸通红地说,你上哪儿了?我以为你生病了,正想哪天到你家去看你呢。我不敢直视他,低着头,用脚踢着树叶,我们心照不宣地往前走,不知不觉地走进公园里。一进公园,小帅就拉住我的手,穿过树丛,在一个隐蔽角落里,我们坐在一条长椅上。在一阵热吻之后,小帅问我: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多日不见你。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他轻轻的抚摸,看着他, 我沉默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把家里的情况说出来,他也没有追问下去,开始吻我,从耳朵一直吻到胸部,我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我是爱他的,我不能得到他,那么,我就把我的第一次献给他吧,这几天我一直是这样想的。当他汗湿的双手从裙子底下伸进去的时候,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制止,我把自己的处境全丢在脑后,只是有点夸张地着,以此来鼓励他。在那片暗蓝色的树荫下,在初春淡淡的星光下,白色的裙子正好遮挡住一切,他的身子笔直地撑起来,让我像骑马一样坐着,我的汗水湿透了全身,和他的汗水交融在一起。最后,他把上衣也脱下来,嘴唇滚烫地吮吸着我,我失控地惊叫起来,看着他像马一样在草原上狂奔……

第二天晚上我就在小娜的安排下把自己交给了金老板,金老板把我当宠物一样爱着,凭良心说,他待我不薄,钱什么的当然不用说,认识没多久,他就买下一套房子安顿我,三天两头带我到上海好玩的地方去开心,也经常开车到我家来,好吃好喝一买就是好几箱送过来。我们家是穷怕了,自从我攀上这个老板,家里经济状况一下子好起来,在街坊邻居间也好像很有面子,两个妹妹进了区里重点中学,妈妈脸上也有了难得的笑意,父亲呢,晚上喝几两老酒后照例要哼哼小曲儿,他们只是没有想到我所受的委曲,可能也猜得到,只是不愿说――基本上,我就是金老板手里的一张王牌,他生意有麻烦时就让我上阵,甚至,有一天晚上,酒醒后我发现睡在我身边的竟然是他的铁哥们吴老板。

我虽然也在金老板面前哭过闹过,可他是久经沙场的人,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他见得多,根本不把我的哭闹放在心上,只是有一点他还凭着良心,就是那套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每月几千元的生活费一分不少地打在我的卡上,这一点让我心安,那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要嫁给他,他心情好时我总是百般哄他,否则,我这样的女孩子,不敢设想我的未来。现在想起来,那一段时间是我过得最光彩的时期,在外,有金老板吴老板宠着,回到家,父母也对我宠爱有加百依百顺。我天生丽质,又有漂亮的时装作衬托,走到哪儿都是人见人爱。

那天晚上我记得是我过生日,金老板为我在酒店里订了五桌,他在商界的朋友也全都来了,我在家里等金老板开车来接时,万万没有想到小帅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枝红玫瑰,妹妹开门发现是他,惊叫了一声。我和他坐在那个小房间里对视了许久,我们家人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也不过来打扰。他把花插在桌上一只花瓶里,说:祝你生日快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考取了上海戏剧学院文学系。我愣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泪水不听话地流出来,他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不是在你面前卖弄,我只是跟你说,你现在努力还来得及,你再进学校补习,我在戏剧学院可以帮你弄到复习资料。晓茹,你这样下去不行啊――他这样一说,我哭得越加伤心,抱着他不放手,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第二年,我妹妹晓丽也考取了上戏,当然学费什么的都是我出的,我就像自己读了上戏一样高兴,早早带着晓丽到戏剧学院找小帅,小帅请我们上馆子吃饭,带晓丽到教务处、宿管处办理各种手续。陪着妹妹走在戏剧学院小巧而又精致的校园里,看着表演系那些漂亮妩媚又有气质的女生,我伤心不已但又无可奈何。

过了两年,最小的妹妹也考取了华师大,家境一天天变得舒心起来,只有我心情越来越坏,金老板又有了更小更漂亮的女孩子,其实他一直在外面花天酒地,一开始我也吵过,到后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一次他做得太过份了,他把那个才十八岁的女孩子带到我这里来,要我跟她认姊妹――我气得打了他一个耳光,然而我没有想到,他把我按在床上,当着那个小女人的面一连刮了我六七个耳光,我被他打蒙了,回到娘家住了三天,他没出面,打了个电话,说,希望你知趣一点,不要回来。

我们就这样僵了大半年,我没了收入,在家里地位一落千丈,我发现妈妈也开始对我不满起来,她话里有话地说,凭我这个样子,有什么好挑剔的,还是忍着一点吧。妈妈这样说让我更加伤心,现在她们一个个都有意无意地嫌我丢人现眼,也不愿陪我上街,家里来了人都不让我见面,平时也好像没我这个人似的,与从前是判若两人。我心像刀扎一样,哭着说,现在你们嫌我丢人了,从前怎么不嫌弃?我的青春我的大好年华都给了你们,最好我们新帐老帐一起来算。当天晚上,我来到戏剧学院,晓丽可能接到家人的电话,避而不见。我坐在她的床上默默垂泪,一个女生见我这样看不下去了,说,刚才不是还见晓丽和小帅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吗?我心里一惊,说,小帅不是已毕业了吗?女生说,他正在活动想留校当老师,晓丽可能在他那儿,他住男舍303。我不知道从202到303那一段路是怎么走上去的,我无力地敲着门,敲了半天,才见小帅把门打开,他只穿着一条三角裤,而晓丽却鬓发零乱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

我的脸色肯定像死人一样苍白,我说:晓丽,我找你有事,在楼下等你。门在我身后关上了,我等了好长时间,晓丽没有下来,我又去敲门,这次晓丽收拾好开门就走出去,看也不看我。我跟在她后面,穿过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同学,穿过操场、小剧场、图书馆,最后停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她停住了脚。我一路跟在她后面,这个从前在家里一点不出众的女孩子,现在变得高挑了,秀气了,以前从来没有人注意她,在我们家三姐妹中,我一直是最受人夸赞的一个,但没有想到,几年戏剧学院的生活,晓丽变得那么漂亮,好像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她,她的美是一种脱俗的气质与品位,一种优雅,一种感性,我们家能出这样一个读戏剧学院的女孩子,我是好喜欢好骄傲的,但现在,我对她们只有恨,是一种献出了自己毁灭了自己却又让人抛弃的仇恨。

我冷冷地吸了一口气,一言不发地站在晓丽身后,晓丽等了半天不见我开口,有点等不及了,说,你不是有事吗,有什么事说呀,我还有事呢,以后要是没什么事,不要到戏剧学院来,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我忍住眼角的泪,说,你能陪我到金老板那儿去吗,他现在有了新女人了。

晓丽动也没动,说,这只是迟早的事,你找他有什么用。

我想了想说:是没用,但我陪了他这么多年,他不能说甩就甩,房子、车子、还有钱,我起码也要讨回一些,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你是大学生,你陪我去一趟。她想了半天,最后说,好吧,后天上午我有空。

这以后的事我要是说出来你肯定也要骂我,怎么就把妹妹害得这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变成了一个魔鬼似的――金老板就在那次看上了晓丽,我们设计让吴老板将晓丽了,我想这样一来金老板不会抛弃我,我和晓丽,还有金老板吴老板,我们可以结成牢不可破的利益同盟。另外一点是,我也要杀一杀晓丽的傲气,告诉她,我为她付出的太多太多,我没有得到的男人,她也别想得到。

就在吴老板系好裤子从房间里满意地出来时,我拨通了小帅的手机,我装作难过的样子说,小帅,我妹妹今晚不回校了,她,出事了。

小帅焦急地说:出什么事了?

我说:能出什么事?戏剧学院的女生,私生活太随意了,她来我们家,竟然跟一个台湾老板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