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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管乐器的教学和演奏中,当来自演奏技巧及表演方面的压力过大时,就会发生“过分紧张”的现象。具体表现为演奏者身体动作失调、呼吸紧张、起奏发音困难、演奏运动机能不协调、心理负担过重等,这些表现严重影响了管乐器的演奏。基于此,笔者试以管乐器中具代表性的长笛为例,对演奏中出现的过分紧张现象及克服办法进行初步的探索。
身体紧张与放松的辩证关系
我们知道,如果肌肉持续紧张的时间超出了一定限度,它就会失去正常的调节机能,并试图抵制新的收缩。在这种情况下,身体常常有一种麻痹感,一种由重力、紧张所带来的痛感。但实际上它是发自身体的一种保护手段,以避免身体被继续超负荷使用。在精神及神经系统中同样也有不当的紧张,其后果同肌肉紧张的反应相同:毫无必要地耗费力量,妨碍自由发挥。与此相对,只有放松或松弛状态下的演奏,才有可能发挥演奏者的正常水平,并取得好的演奏效果。也就是说,当每个动作或每个姿势都以最省力、最具针对性和最舒服的方式完成时,身体就处于放松的状态即良好的运用状态。身体的良好运用意味着身体要保持恰当的平衡,因为只有在均衡的时候所有的感官才能感受到愉悦。同样,只有当表演者传达出一种感觉.使人们感到表演丝毫不费力的时候,人们才会有愉悦的感觉。
其实,人们在从事一切对灵巧性要求很高的行为时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紧张现象,而和谐适度的紧张是一种能够带来最大适应能力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人体的能量会被很好地启动起来,身体感觉舒适,随时可以投入全面使用;精神会处于开放状态,对意识没有任何的限制。此时身体处于一种平衡状态,而这种平衡正是由于所有肌肉的协调行动而产生的。所以,在管乐演奏过程中,身体保持适度的紧张又是必要的。但身体如果出现过分紧张,演奏时本可使用的能量就会丢失,演奏动作会处于呆滞状态;如果过分的放松,则表达出的音乐就会缺乏生机和色彩,甚至整张音乐之弓都会瘫陷下来。
过分紧张现象在生理上的表现及克服办法
虽然适度紧张是管乐演奏的理想状态,但在现实生活中,过分紧张的现象却并不少见,它可能在演奏姿势、呼吸、起奏与发音以及运动机能等几个方面产生障碍。
1.演奏姿势障碍
管乐演奏过程中,演奏姿势是否正确是我们需要关注的第一个问题。以长笛为例,在演奏过程中身体姿势永远不能僵化。我们可以把充满活力的站姿比作一个钟摆,其稳定的平衡点总是位于其运动轨迹的中心。当演奏者练就了良好的演奏姿势,姿势本身对受众目光的吸引程度决不逊于乐器声音对耳朵的陶醉程度。假如由于管乐演奏者的姿势单一,身体出现过分紧张的危险也就加大。具体表现在肩部僵化、后背弯曲、颈部肌肉紧张等方面。
肩部僵化。针对这种情况,从生理方面来说,我们可以告诉学习者不必耸起双肩即抬起肘部,并让其身体放松下来,同时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另外一只手则缓缓抬起他的肘部,一直抬升到与肩同高的位置,然后再将手移开;或者先使其将双肩故意耸得更高,并有意保持片刻,然后逐步放松,直到恢复正常状态。
后背弯曲。为了克服后背的弯曲,可以让学习者身体向前倾倒,然后小心地直起上身。在此过程中,背部可以得到放松,而且还能改变其弯曲状况。其间需要注意的是,头部要下垂,颌骨要放松。背部的放松也可以通过用手指关节敲击背部来完成,敲击动作必须发自手腕,而且不应该敲击脊椎和肩胛骨。练习结束时,可用一只手固定住肩膀,并以此给肩部一个支撑点,然后用另一只手抚过背部,以促成一种整体感觉的产生。
颈部肌肉紧张。要解决这类问题,我们认为首先要直起头部,当头部直起的时候,脖子自然与肩部直立。这有助于自信心的加强,也有助于进入更好的预备状态。其次,做直立练习,即蹬直双腿,背部伸直,脊柱竖直,脖子展开并伸长。
可见,在长笛演奏姿势方面出现的过分紧张现象可以通过有目的的身体练习得以克服。
2.呼吸障碍
呼吸肌肉紧张。在长笛的演奏中,呼吸是另一个重要的环节。一个直立的自由姿态是进行良好呼吸的不可或缺的条件。呼吸不仅是身体和吹奏乐器之间的桥梁,还反映人的各种不同的心理活动。所以,有意放松呼吸对演奏者的精神状态也能产生影响。呼吸对演奏的成功进行具有很大的作用。无意识的错误呼吸方法不可能完成较长的乐句演奏,或无法表现高难度的音色和力度。只有先控制好各部分呼吸肌,才能真正掌握好呼吸。我们可以借助身体器官和生理功能来正确控制肌肉力量。不但要保持呼吸带不变,还要在吹奏时不能加重呼吸带,并稍有弹性地去适应下降的呼吸能力。在演奏中,吸气时所感受到的宽度在呼气的时候也应该得到保持。当深吸气结束的时候,我们必须将横膈膜保持一定深度,将腹部肌肉向两侧展开并予固定,以保留所获得的呼吸储备。我们可以借助对继续吸气的想象让呼吸肌肉保持这种运动状态直至演奏开始,也可以想象乐器在演奏过程中一直在不停地进行这种运动。此时横膈膜必须很精确地、有弹性地做出应对。
怯场导致的呼吸紧张。这一现象完全有可能激化,导致演奏者的演奏非常困难。呼吸因紧张变得急促,吸气越急促,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就越差。肌肉还会突然抽搐,严重影响到正常的演奏。如何克服这一困难呢?我们建议做以下练习:将注意力集中在身体中心,双脚踩稳,就像是向地球核心伸展的树根。这种与大地紧紧相连的意识可以唤起一种安全感。将身体的所有重量都交给地面,双脚努力蹬踩地面,将身体尽力挺起挺直。这样,身体就获得了自由,过分紧张情绪也会由此得到缓解。
3.起奏与发音障碍
起奏时唇部紧张。在起奏时唇部的肌肉紧张和猛然发力都是不可取的,必须合理有度地掌控嘴唇的所有动作。如果学习者在起奏的时候发生了唇部肌肉紧张现象,按摩其头部颧骨下方的位置会有所帮助:另一个很有用的放松方法就是将闭合的嘴唇彻底放松,然后尽力呼气,让嘴唇颤动起来,这个练习对促进腮部肌肉的血液流通很有好处。
过分紧张通常出现在吹奏高音或低音的时候。当吹低音时,学生会尽力将长笛压在下颌骨上,但这种做法恰恰是错误的。要想吹奏出动听、低沉的长笛声音,就必须有放松的起奏。因为低音需要一个比较陡峭的起吹角度,而且必须尽可能少将双唇紧压在一起。同样,在吹奏高音时,学生会将长笛过分挤压在嘴唇上,尤其会将双唇挤在一起,试图用强力吹出高音。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特别注意要放松上唇,双唇在第三个八度音时尽力远离牙齿,向前嘬起,这样可以使得高音柔软而且响亮。除此之外,还可以使嘴唇稍稍紧张起来,通过嘴角吹出气流,这样可以将起奏角度变得平缓一些。
发音时唇舌紧张。精确的发音可以形成 清楚的语言形式,但这里也必须注意不要过度紧张。这一点可以通过以下练习完成:发音时必须的口型不得在最后一刻才完成,必须事先就准备好唇形;舌头顶起时必须是一个较小的放松动作,绝对不可以跟进得过快;舌头必须在发音之前的最后一刻自由起来,可以动作。
面部肌肉紧张。乐器演奏的精细之处都在于喉管的范围之内,即嘴部和面部。演奏应该在不让脸部紧绷的前提下进行。但是,很多长笛演奏者在吹奏过程中会皱起额头,眼睛死盯一处,下颌骨、舌根和脖子都僵硬起来。出现这种情况时,可采取以下办法予以纠正,以让脸部各个器官和身体部分得到彻底放松:彻底松开额头,感觉到额头的皮肤似乎有自身的重量并向下拉拽;额头是光滑的,没有任何因忧愁而产成的皱纹;眉头不要皱起,脸颊、嘴唇和下颌骨都是松弛的;胳膊和手都是彻底放松的。一切都很松弛,很放松。
4.运动机能障碍
如果起奏动作出现停滞或完成过快,这就说明在运动机能方面出现了障碍。如果一个器乐学生一周没有接触自己的乐器。还想尝试在两天之内就补上耽误掉的内容,他也会遇到麻烦。所以,如果要练就轻松、精妙的技艺,就必须时常练习。
手指僵化。这种情况会让学习者感到茫然无助。因此,必须让他们明白,手指的练习是不可或缺的。其作用在于活动手指并让各个手指能够相互不干扰。在练习过程中,学习者必须注意尽量少把手指从按键上移开。
高难度技术压力。在长笛等管乐器的演奏中,经常会出现学习者在演奏一段技艺要求较高的段落时,极易出错,他的演奏也会越来越差。此时,教师应该适时地停止练习这一技术,以迂回地解决这一问题。建议使用以下两个步骤的办法:一是为了让学习者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可让他们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完成这一错误手法,由此可以使他们认识到自己在记忆中形成的反应模式;二是要非常清楚地向学习者演示正确的动作过程,让他们进行揣摩、分析,之后再慢慢进行实际练习。
过分紧张现象的心理克服
1.教学中的批评和鼓励
教师在批评学习者的时候应该对事不对人,一些刻薄的、否定性的评价,容易使学生非常不自信,最终对自己的学习能力产生怀疑。当学习者带着这种负面心理走进课堂时,他会很容易感到紧张。其实学习意味着成长和发展,意味着需要相应的时间和过程,也就是说,大脑中已经掌握的东西还需要身体去发现。学生和教师必须认可不同的学习速度,而学习速度决定于良好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如果教师能够唤起学生提高自身能力的愿望,那么他就对学生天赋的塑造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同渴望成功的学生相比,担心失败的学生在接受学习任务时会有不同的表现。始终挥之不去的自我怀疑会在完成一项任务的过程中起干扰作用,因为这种自我怀疑会让学生没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特别是在面临考核时就越发难免。这种心理状态往往会导致最终的失败。
在教学实践中,教师要对胆怯和自信的学习者提出相同的要求,同时要加上安慰性的话语,表明这些任务非常困难,不必考虑完成情况的好坏;要给予一定的鼓励,告诉学生最好把这项任务当作一个机会,用来练习自己掌握不同学习材料的能力;还要针对任务本身,说明这个试验的目的是让学生了解任务本身,而不是用来考察成绩水平。如果只以学习成绩为主导,那些自信的学生会得到最佳的学习效果,而胆怯的学生只有加以鼓励才能获得最佳的学习效果。因此,教师包括父母的评价至关重要。
2.学生的紧张心理
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取得很好的成绩,学生对自己的表演效果也会有过分的企求。所以,学生在演奏过程中从来都不会真正放松,而放松却是音乐演奏的基本条件之一。只有做到放松,才可能让音乐和生命融为一体,才可能让音乐从内心深处自然而然流淌出来。
如何克服紧张,做到放松呢?我们认为,首先要指导学生刻苦练习。学生在遇到一个技术难度较大的地方时想要强行快速完成,那就会产生紧张心理。他在这种地方纠缠得越久,这个地方的处理就越发不利落。虽然他对目标很清楚,但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达到目的。在这种情况下教师应帮助学生确定一个可以实现的目标,然后分步骤、分阶段地去实现这一目标,学生就不会总是面临一座座难以征服的大山。通过不断的重复练习,学生会掌握一种能力,而且这种能力业已成为其身体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这种能力是通过努力练习和认真复习得到的,只有经历了这一过程它才能深深地植根于学生的意识之中。
教师不仅要重视那些目的性较强的练习,还要重视发展学生的演奏乐趣。如让学生流畅地演奏完一首对技巧要求不是很高的曲子,让他有机会感受到演奏的乐趣,不能让他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到追求演奏过程的完美这一方面。这样有助于培养学生对音乐的整体认识。
除此之外,端正演奏态度,经常实践,学会与紧张心理和谐相处也是有效克服心理上过分紧张的办法。
结语
紧张现象既可能有助于演奏的超长发挥,也可能导致演奏的彻底失败。要绝对地克服管乐器演奏中的过分紧张现象是不可能也是不现实的。但我们要正确地认识这种现象,学会将神经和肌肉、心理和身体和谐有效地结合起来,从而让自己的身心处于一种适度的紧张状态中。俄罗斯著名音乐学家根・莫齐平曾说过:“由于心情过于激动和紧张,有时可能使最好的创作构思也得不到充分的再现。但另一方面,正是这种舞台紧张情绪恰好有助于演员达到创作的顶峰,在调动全部精力、所有的才能和直觉的同时,这种紧张又使演员获得他在一般情况下难以获得的成功。”对于过分紧张现象,我们也并非无能为力,通过有针对性的练习是可以缓解肌肉和神经的紧张的。另外,教师的鼓励和指导则有助于学习者在心理上产生自信心,而让学生体会演奏的乐趣是培养学生音乐感觉的有效途径。因此,只要坚持练习并有意识地培养心态,学习者就一定能学会与紧张和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