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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天堂电影院》是意大利著名导演朱塞佩・托纳多雷走向世界影坛的成名之作,这部电影不仅是一幅西西里岛的风俗画卷,更是饱蘸着导演成长经历与人生体验的真实缩影。本文从托纳多雷对意大利电影新现实主义的传承、明喻与暗喻的处理手法,以及贯穿影片始终的西西里情结来分析《天堂电影院》的诗意之美。
关健词:《天堂电影院》 创作阐释 托纳多雷
谈到意大利电影,国人最为熟知的并非《罗马、一座不设防的城市》或《卡利比亚之夜》这类为意大利电影在世界上奠定重要地位的代表作,无论是翻阅报刊杂志,还是通过学术网站的搜索,由朱塞佩・托纳多雷指导的《天堂电影院》反复被电影界、文学界、音乐界所谈论,这部于1989年上映的影片不仅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荣誉,也被无数的中国观众所亲睐有加,得于中国大量的观众的积极反馈与研究,使得它成为国人最熟悉的意大利影片之一。那么,《天堂电影院》何以一再打动读者,它的经典性究竟体现在哪些方面。本文从托纳多雷对意大利电影新现实主义的传承、明喻与暗喻的处理手法,以及贯穿影片始终的西西里情结来分析《天堂电影院》的诗意之美,相信一千个观众里有一千个托纳多雷,而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共同存在着对童心的留恋,对爱心的痴恋,以及对诗心的执着。
一.回味真实:新现实主义的回响
《天堂电影院》的故事梗概大致如下:在意大利西西里岛上的吉安卡尔多村(Giancaldo)有一座名为“天堂”(Paradiso)的电影院,这座电影院是设立在一座教堂里,主人公萨瓦多雷・德・维塔――“多多”,童年的时候在教堂里担任神父的身边的助祭,与此同时年幼的多多迷上了电影,并与电影放映师――善良睿智的阿尔弗雷多结下了不解之缘。电影伴随了多多的成长,从最初的好奇心到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是阿尔弗雷多帮助多多确立了努力成才的目标,最终多多远赴他乡,成为了著名的导演,直到三十年后因阿尔弗雷多的死而再次归来。影片以平淡舒缓的叙事风格简述了发生在西西里岛的美丽往事,在《天堂电影院》中,一副副生动的画面伴随着恰到好的背景音乐,使得我们仿佛身临其境,置身于美丽的西西里岛,与这儿的“观众”一起感受着,纵然电影是虚构的,但影片中的一切因为真挚流露的情感而显得无比真实,导演托纳多雷不仅善于以情感来推动故事的发展,还继承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流派的美学特征。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的纲领最初是为了反抗法西斯的专制统治应运而生的,1943年,电影理论家巴巴罗发表了著名的《新现实主义宣言》,代表性的纲领有反抗法西斯专制下的公式化;呼唤人的尊严;反对毫无价值的改编,以及关注小人物的内心,尤其是普通人的命运遭际。在《天堂电影院》中,通过开端多多和母亲的对话,关于远赴沙场的父亲,多多问到“苏俄有多远”时,结合历史背景我们可以推断到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1941年,希特勒发动了侵略苏联的闪电战,而墨索里尼也派出了30万意大利人参与这场侵略。可见《天堂电影院》里多多的童年一方面笼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阴影下,同时也是处在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的繁荣时期,例如我们在影片中的“天堂电影院”所放映的的电影,早期便以《底层社会》、《西西里渔夫》、《大地在波动》等为代表的新现实主义电影为主,其中,后两部的导演鲁奇诺・维斯康蒂是意大利二战后期人们议论最多的导演,维斯康蒂从西西里的著名作家乔万尼・维尔加的作品中受到了启发,即“在研究平民社会的基础上进行现实主义的探索”[1]。维斯康蒂的作品多次在《天堂电影院》中的出现,无疑是对新现实主义的致敬,也是对曾经辉煌的意大利电影事业的怀念。
二.明喻与暗喻的处理手法
在《天堂电影院》的开头部分,随着长镜头的缓缓移动,映入我们眼帘首先是一株新生的嫩芽,生长在西西里特色的盆罐里,而此刻的背景是一片湛蓝的大海。这是否在暗示着我们,主人公多多就像是这株稚嫩的幼苗,西西里永远是他的故乡,生于斯长于斯。值得注意的是,这部电影的一个突出的艺术手法便是对明喻与暗喻的巧妙处理,相互交织,在现实主义的基础上构建了富有象征意味的美学意蕴。影片在开始主人公多多的回忆之前,窗外电闪雷鸣,而屋内却响起了被风吹过清脆悦耳的铃声,这种看似不和谐的安排,对比之下其实是在暗示我们,成年后的主人公在生活的种种压力之下过得并不如意,看似事业有成,但始终漂泊他乡,情感上缺少真正的依靠,而多年未见的母亲打来电话,告知阿尔弗雷多的去世,便一下子使得多多压抑了三十年的思乡之情尽情释放了出来,影片也顺其自然地回到了多多的童年视角。对此,有学者认为《天堂电影院》通过时间的空间化处理,巧妙地运用时空的相对关系是电影取得成功的一个因素:“时间与空间的奇妙组合,以回忆的方式呈现多多的心路历程是影片《天堂电影院》的基本构造,现实空间与虚拟空间、时光变迁与不变情感相互映衬,相互交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2]。
影片中的反映师――阿尔弗雷多,对于多多而言,是一位善良而睿智的长辈,尽管他善于引用看过无数遍的电影台词开解释生活,但他的内心并没有麻木,而是保持着对电影艺术的热爱与忠诚,对比之下,吉安卡尔多村的其他村民们,通过沉溺在电影世界里来逃避战争造成的创伤,甚至一度以为这就是生活,在影片看似欢乐和谐的基调下,隐含着导演对意大利现实的批判与对未来的深层忧思,一方面,国家的建设需要年轻人的努力创造,需要国民的积极投入,而不是整日呆在电影院里;另一方面,导演呼吁像阿尔弗雷多这样的清醒客观的观察者,呼吁像多多这样的践行者,正如影片里的那段台词所说的:“每天呆在这里,会把这里当成全世界,会相信事情一成不变。离开之后,过了几年,一切都会变,你会断了牵挂,不再追寻,不再拥有,你得离开一阵子,去闯一闯,再回到亲友身边,回到这片故土”。当老去的阿尔弗雷多语重心长地对多多说出这番肺腑之言时,多多起初以为这是阿尔弗雷多曾经看过的电影里面的,但后者却掷地有声地告诉多多,这不是电影台词,而是经历过苦难的人生后酿出的智慧的琼浆,现实比电影苦,而苦难,往往能够赋予人生更多难以磨灭的珍贵记忆。
三.在平淡的生活中寻找诗意
《天堂电影院》取景于西西里岛的切法卢,影片中随处可见西西里的当地风俗人情,真实的情景配合导演浪漫的艺术手法,在加强了影片的感染力的同时,也使得无数影迷对那风景旖旎并且充满传说的西西里心驰神往。值得注意的是,托纳多雷的故乡西西里岛,还以盛产柠檬闻名于世,无论外表多么金黄灿烂,拨开柠檬的外皮,扑鼻而来的总是一股酸涩的清香,它不因果实的日益成熟而甘甜,好比内心深处的儿时记忆,一旦有所触发,时空的重叠伴随着着唏嘘的惘然,还有一滴辛酸的眼泪――让最初的一切温暖如故。意大利导演皮・保・帕索里尼在《诗的电影》中曾谈到,“存在着这样一个完整复杂的由具体形象组成的世界,这些形象既包括周围环境中人们的表情动作,也包括回忆和梦境,这个世界可以说是电影中进行交流的‘工具性’基础,它是先于电影而存在的”[3]。
托纳多雷的电影总是让人不禁沉浸在一种哀而不伤的诗意氛围里,不仅是因为他的取材源于真的西西里地方生活,生活本身便是具有诗意的,电影让它得以升华。而在谈到如何运用“诗的语言”时,帕索里尼认为有别于文学性的语言,电影语言的独特性在于“借助于电影的技巧手段,它重新发掘出它那梦幻的、野蛮的、无秩序的、强悍的、幻觉的特性”[4]。对此,托纳多雷无疑是帕索里尼坚定的支持者,在平淡的生活中寻找诗意,在为观众提供他们需要的“卡塔希斯”之外,还希望激发观众的行动,已达到类似戏剧中所提到的“劝世”的目的。正如《天堂电影院》里的老放映师弗雷多所说,人生不是电影,人生比电影苦多了。弗雷多不愿意看到多多重蹈他的覆辙,他鼓励多多去罗马,以年轻的身躯和坚定的信念去奋斗去拥抱这个无限可能的世界。多多的理想最终实现了,然而弗雷多却老去了,他的逝去换来了多多的回乡。当多多站在天堂电影院的废墟前,时光仿佛定格,不因遍地的灰尘而褪色,多多抚摸着昔日的胶卷,一格一格地将自己的儿时回忆拼接起来。这是多多的回乡之路。走出家乡的道路是艰难的,而回乡之路亦漫长。我们不禁感慨道,那个曾经谆谆教诲我们的长辈现在还好吗?那个曾经让自己一度痴迷暗恋辗转反侧的倩影又在何处?而与你一同经历荣耀与落魄以心会心的挚友是否正陪在你的身边?相信每一个人的心中,正如托纳多雷在影片中无数次引导我们去寻找的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情感体验,都有一个相似的‘西西里情结’,而《天堂电影院》的诗意之美正在于此。
参考文献
[1]袁华清,尹华.编.意大利电影[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6.
[2]肖丽.探析电影《天堂电影院》的时空体[J].电影文学.2017(3).
[3][4]李恒基,杨远婴.主编.外国电影理论文选(修订本)[M].北京:三联书店.2006.
(作者介绍:高昌旭,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