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湾:风生水起赛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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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湾，坐落在山西与内蒙古相邻处比较隐秘的大山深处。保存完好的石头房子，有几百年的历史。在那里有直立的山，有滔滔不绝的河水，有土长城，令人流连忘返……

去过五台山，去过云冈，可你知道在那一片还有个叫老牛湾的景点吗？在山西大运路边有个偏关县。向县城北过20公里的行程，便到了老牛湾――一个拥有悠久、雄浑、奇特、神秘的风光的偏僻地方。像一只从山沟里飞起的“金凤凰”，更像一块高山草“湖”，长围巾似的缥缈。满村子的石头被一滩绿油油的静静的湖水包围，山石直立，树影纤弱，天上的鸟儿自由自在地飞落，云块像耳垂、鹿角、斧头高高挂着，在蓝天上。清风细微。白沙轻柔。渔轮荡漾。别看它地处黄土地上，那景致却颇具江南水乡的味道。岸边树枝张扬呈根雕状，石砌的栅栏。开阔的水域，像西湖，比江南的水少了做作和炫耀。“老牛湾”，一个古老的村落，它很少弄姿。

霞光初上时，“湾”中水气如烟，烟波浩浩。两岸的山峰，喷涌不断。老牛湾――老营――水泉营造出现代艺术中的荒凉之美。

老牛湾，有的是自然的地气，被大山包围着的初冬很暖和，据说当年太上老君，赶着牛耕地，明灯山神灯闪耀，耕出一河得名。杨家将与黄河和长城，在此交汇。是被上帝信手拈来，还是刻意宣泄？正午。大雁飞过，山雀在路上爬行，蚂蚱在草丛飞。乘船到对岸，古长城，很轻柔，没有苍劲感，两边长有红红的酸枣树，像红色的玛瑙长廊。不由得想让你问一声：那首民歌《打酸枣》是怎么来的？远望，山外有山，羊在叫，狼在嗥，小草轻轻地摇动在石头面前好自在好自豪。

老牛湾，是一个山西古老的黄河渡口。从万家寨历经黄土纷飞的颠簸后被带到一个与世隔绝的石头世界。先古的遗产全部是石头，卵石路，石头村门洞，石头房子，石砌火炕，石凳，石灶台，石板羊圈……一色的石世界。石世界有了几百年的历史，石色依旧，从村子里绕个圈子，或爬上屋顶或登上负重了几代人的村门或潜入沟底或坐上大娘家的热炕头或背对背地靠在石墙上或河边沙土堆上席地而坐，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缭绕雾气香气的翩翩河水，远处听到了来自自然的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于是，你前行，躺在树叶片片的泥坑里，任思绪纵横驰骋，远古的时代向你步步逼近……

在老牛湾村口住着一户孙氏人家。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吧，他家像一个旅社一样接待了许多游客。孙二双，一位老实的山里汉子娶了一位比他还苦的四川姑娘。姑娘当年可是村里的一朵花呢。近二十年过去，孙二嫂生了两个漂亮姑娘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二嫂流利的四川口音已不见了，可机灵劲还是比当年强。她在老牛湾过着闲适的日子。有鸡羊，有田边地头，有读书声，有卫星电视，有邻里拉家常，更有那些南来北往的游人把她的性情练的开开朗朗。远的有法国人，澳洲人，近的有北京人，呼市人，更有一些人和她像亲戚般来来往往。比如她会把北京“亲戚”给孩子寄来的梅花图案的毛衣连同包裹白布封存在箱底，也会给人家寄上自己种的小米让远亲尝个鲜。石头是硬的，孙二嫂的心呀，既细腻又柔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干干净净的院落，让远方的客人有了家的感觉。热呼呼的炕上吃着红红的海红果，听她讲着南来北往过客的趣事，笑声，问候声，阳光般温暖地照着，心里好舒坦。二嫂说，有些游客曾把自己在网上写的游记寄过来，让她给回个“帖子”。这可能吗，我大字都不识几个。说完，她端起盆子往羊圈子里送吃的去了。老牛湾的游者带着电脑在她家住，晚上便在油灯下写呀画呀，二嫂怯怯的小声问，你们是不是在网上聊天呢。二嫂最跟得上“新潮”，由此略见一斑。

从老牛湾渡口花20元钱，乘船在十八弯兜一圈。光山秃岭的两岸像刀劈一般齐，倒映在绿绿的湖面。到对岸停船上岸，古老的土长城一派苍凉：没有如云的游客，没有喧嚣的风声，静悄悄的正午，阳光的眼神沉默着，大山的目光默默的，远处干活的农夫的铁锹挥舞着。草儿在摇摆着，蚂蚱在跳跃着，高高的酸枣树不留间隙地沿长城排开，红彤彤的小红果被尖尖的小刺护送向远方延伸。在古长城的身旁，对应着气派的人造台阶，像极了刷新的八达岭，人造的“老牛湾”渡口在向世人炫耀着历史的光芒，据说，不日即将开张迎宾。这是内蒙古建造的，它像个参照物，映衬得更古老，更悠远……

已经是一片片落叶洒下了金色，地毯一般；已经是荒原上丘陵在诉说着缠绵，凄惨凄凉；已经是贫穷落后了多少年，难以言说；已经是……可这还不够，在山的深处还会有俊俏，还会有感念。在老牛湾的另一侧有一个村庄叫水泉吧，石砌的门洞已不再像老牛湾那样肆意，它有了“弓”形门套。荒凉的老屋内人去“洞”空，雕花的窗棂还在，根雕般的树还在。进得老城，迎面撞上两座土“雕塑”，其余还有石“雕”、草“雕”。天上冒出一个个大瓮子或瓷坛子做的烟囱。大粪窖，地窖，葵花盘，麦秸混合。石碾子，天然草，“歪脖子”树根，古城堡。城门上依稀可见“刘家梁”3个字，据当地人讲这里曾是某个电视剧的外景地。古窑里的村民已搬走，旁边“旧貌换新颜”，变成了簇新的窑洞。这里曾是古战场的所在地，四面围有一大圈烽火台。想当年，放哨站岗的将士，身穿盔甲曾在此频繁出入。

从水泉返回，进老营。一个小镇，不起眼。一定会知道杨家将吧，一定知道穆桂英吧，那就在这里停留吧。村民们已驻扎在“营”外，走上“营”墙的一角，一位老人手握木拐杖，孤独地坐在家门口的土墙上。这是老营镇惟一住在老石房的人家。走近前来，由不得想看看这个古遗迹。一进门，洞壁裂缝。进门洞，窄窄的一个厅，墙角是多年的蜘蛛网，还有一个个天然的小石墩，可以迎候客人入座。过一道左侧的门，“吱”的一声，里面一片漆黑，最亮的只有那张信用社赠的年历。进去后，黑暗的屋顶下，有陈旧的被褥舒展地躺着，有草帽和蓝色帽子挂在墙上，有碗筷，有放在墙角的一小袋粮。大爷说他一生未娶妻，无后代。87岁的他在院子里种着西红柿，黄瓜，山药，还有一些散在的灯笼花。自食其力的他，守着老营墙，度过了风华正茂的岁月，步入年老，脸上却是绽开的笑脸和纯真的眼神。挥挥手，与老人从容地话别，远处夕阳下抽着烟，带着军棉帽，老当益壮的他，姓杨，腰板挺拔，莫非是杨家将的后裔，在坚守最后的阵营？

老牛湾，尽石头，

除了土豆是羊肉，

水好土少人难留，

爱吃酸枣和醋溜溜。

讨个媳妇是川妹，

老婆孩子热炕头，

枕着石头做个梦，

鸟儿跳上树枝头。

老牛湾的美妙风光得益于“万家寨引黄入晋工程”。从工程之浩大和令人关注程度都可以称得上显赫一时。长达10年的巨型建设，造就了老牛湾村庄周围的绿波荡漾。而万家寨也像一个红极一时的骄傲“公主”，在2000年建成储水发电之日出嫁，流淌出一种宁静之美。

走出老牛湾村，步行3小时，在朦胧夜色中进入万家寨。万家灯火中“引黄”枢纽大坝高高耸立，红色大字在昭示着一个惊人的壮举。大坝一旁有一条灿烂的灯街，与外面世界连成一片。过“灯”街，入石路，进万家寨镇。大坝水库泛起滚滚波涛，似一艘艘舰艇从水面滑过。装机超过万（千瓦），坝高超百米。武警战士在昼夜站岗。威风凛凛，拔地而起。

在万家寨驻守着一支队伍，他们是来自全国五湖四海的万家寨有限公司的职工们。第一次短距离的接触是两年前随旅行团到此地。也是傍晚时分，带着一身疲惫从内蒙回山西的途中。走进绿荫环绕，鲜花盛开的院子里，正赶上职工们从大坝下班归来。一班年轻的俊男美女在食堂吃着雪白的馒头，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聊着天，一种满足，万千自信。靠院墙有一块种着西红柿，茄子，辣椒的菜地，院中央有篮球场，草坪，鹅卵石甬道，两个室外健身场地。那一夜，闪烁着霓虹灯的多功能室中，歌声阵阵舞翩翩。置身在远离都市的城市人们中，单纯，明快。那一夜，一个奇观让人终生难忘。黑黑的世界，红月亮，恐怖，。也是在暮色时分，带着满满的的期待，再次故地重游，沉积了很久的思念化作脚下匆匆的步伐，很快便扑入万家寨的夜世界。

夜晚，万家寨分割为两个世界。吊桥的右边是一片黑暗，左边灯火辉煌，枢纽大坝的灯火倒影在水里像极了山寨的火把，通向外面的路灯像黄菊盛开，有一座桥梁，车在上面行驶，却是无声的，夜很静。远望万家寨灯火通明，满怀都市风范。穿过旁边的林带，隐隐约约地踏上窄窄的吊桥，两边像万丈深渊。长长的铁索，引诱着你。脚下是“咚咚咚”的回音，恍惚从银河的一端走向另一端。如果你是胆小者会如履薄冰，如果你是胆大者会健步如风。前方灯火与星星已不再界限分明。你若是身怀绝技的体操健儿定会纵身一跃腾空而起直奔云层。在吊桥的右边，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墨染的世界寂静无边，偶有蟋蟀的叫声传来，寂静与黑色构成一个未知世界。身体飘然离地，在黑暗中升腾起来。这不是天界又是哪里？

偏关历史悠久，深深的褶皱在它的脸上写下一圈一圈岁月的年轮。走上县城，古老的城门上“偏关头”3个字不知已被多少次的雪雨洗刷过，南门，北门，凌霄塔，给县城披上古迹斑斑。城里人依旧是以住窑洞为主，每家屋顶竖着直直的或砖，或石制烟囱，像威风的龙门阵。城里人村子里人有着难以分辨的装扮，城乡差别没了。偏关的老爷子们一色儿的古铜色脸，蓝色凡尔丁的卡帽子，中山装，老太太头上一袭颜色鲜艳的包头巾，粉红，湖蓝，赭褐，淡紫……这一切像一股轻风，浮起阵阵古风之美。

偏关县人性格温顺，重礼节，互敬互爱，有温文尔雅的遗风。古戏台上雕龙刻凤，上演着《走西口》、《打樱桃》、《五哥放羊》等二人台曲目。在偏关曾碰到一个身穿桔黄色毛衣的妇女，见到生人，热情得让回家，端来自己种的枣，不停的往人手里塞。她今年六十多岁，自己患有心脏病倒满不在乎，但对丈夫的类风湿却焦急不休地问：你们城里哪儿有能治了这种病的呢？那份关怀和恩爱让人羡慕，由不得便给俩老人拍下一张老来福。大山锁住了人们对外界的左顾右盼，踏踏实实的生活使他们富足后倍感满足。

偏关的地名叫的很好听：黄龙池、小刷咀、光阳咀、泉子里、维儿梁、珍珠庄窝、桃树坪、桦林沟、铁驮嫣、海子贝、天洼……这个存在于新石器时代的古文明地，历代为古战场。这里有刺玫，油松等，海红子为其特产。历代名人辈出，有名的当数万世德。有出了名的“水泉之战”，还有美丽的传说。相传禹王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爱妻居住在老牛湾。有一天，打听到禹王在龙门凿石放水，昼夜不停，甚是担心。当时正值风雨交加，她背着儿子启，站在老牛湾的石崖上俯视黄河，见河水奔腾，咆哮如雷，滚滚南流，风直，雨直，山直，激起她思夫之情，便喃喃自语：“风声起伏雨越大，黄河之水天上来。但愿神灵多保佑，滚滚黄河向东流。”

[小贴士]

行前准备：

“多背一公斤”（学习用品，常规药品），口罩，太阳镜，户外宿营器材，水，熟食。出游前了解当地的天气预报，民俗民风，做好受苦受累交通不便的心理准备。

交通：

从太原市东客站（从火车站有615路、19路、814路等可达此处）每天有班车发往偏关县，依维柯票价40元，大巴50元，约5小时到。

从偏关县坐车到万家寨，每天下午3点发车，从万家寨到偏关县每天早晨8点发车。

从万家寨到老牛湾包船（快艇300元），包车（吉普车200元）。

住宿：偏关：二轻旅馆，位于南门外。

老牛湾：村民家里。价格10－20元。

吃：有黄河鲤鱼、海红子、土豆等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