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童真的眼光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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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罗兰认为，艺术的伟大意义，基本上在于它能显示人的真实感情，内心生活的奥秘和热情的世界。

任何艺术，其内在表现力必须适应斯时斯地作者的内在情感因素。外在形式表现应把内蕴的情感传达出来，体现出作者本色的气质与个性。不同的形式语言可以产生不同的视觉感受，米开朗基罗、达・芬奇、安格尔以其相对稳健的‘形式内涵’征服了世界，塞尚、凡高、毕加索则以其惊世骇俗的“形式探索”而享誉全球。然而当今，有很多绘画工作者们仍挣扎在内容与形式的矛盾之中，找不到表达的方向。其实，形式无需外求只需向内心情感寻求，发现自我，展现自我。立体主义的代表画家格里斯曾坦言，他不是有意识地采取立体主义，而是在一种精神里工作着，导致他自然地走进了这个行列。绘画的形式并非深不可测，触摸不着，而是与绘画者的真实的情趣、观念和个息相关，同时还具有客观可寻的方法、方式的内涵。作者能通过对美的形式法则的特殊理解以达到创造新的形式美和表达主观奇妙的艺术空间。

曾景文这个名字在水彩界并不陌生，他长期定居美国，人们总谈论他的作品兼容着东方和西方的艺术观念。这一点我认为他作为一位美籍华人是合乎情理，意料之中的。然而曾景文先生的水彩画作最初吸引我的地方确是一种自然流露，源自内心的童真情趣和他所运用的画面表现形式的和谐统一。

纵观曾景文先生的学画历程，你会时时扪到他那颗炽热纯真的童心，他真诚、单纯而直率，崇尚精神的自由和想象的无羁，让人不觉心神激荡。曾景文出生于美国加州渥伦市的一个华裔家庭，五岁随父亲回到中国香港学习绘画，十八岁复归渥伦后专攻水彩画。从小接触绘画艺术的人生经历，培养了他对事物的敏锐观察能力，而他源于本性的纯真与执着又使他始终保留了孩童时期无拘无束的作画风格，使他在创作中能将理性和直觉完美融合于水彩画中，达到思想与形式的和谐统一。

一、色彩的感染力

翻开曾景文先生的画册，最直接的震撼来源于画面上几乎平涂的鲜艳明快的色彩效应。这种用色的感觉和方法与儿童画颇为相似，毫无顾忌的大胆平涂，率真而任性；明朗的色彩并置，清新而通透。画家不受自然外观的约束，自由地运用鲜明的色彩，并借助水彩画特有的水色效应，创作了一幅幅令人心旷神怡的佳作。透过作品我们仿佛看到作者返老回到了童年正挥动着手中的画笔淋漓尽致的作画。曾景文五岁回中国香港学习绘画，这段时间并不是一个很成熟的阶段，但却是最轻松和单纯的。这份童年的浪漫情怀一直保留在他的内心深处，并港移默化地在其作品中表达出来。第一次接触曾景文先生的艺术是源自他的水彩作品《黄色天空的香港》(图1)，走近画作，你仿佛在听一个充满活力的少年述说自己心中的理想王国。黄色天空中一抹玫瑰色的云朵，高矮交错的建筑环绕着起伏的山丘，海水轻盈地泛着微波，彩色的帆船快活地航行，一派繁荣的海港印象。画面趋向平面化，采用近似儿童画的用色方式，将鲜艳、明快的色彩自然轻松地并置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明丽而通透的形式美感。这种色彩并置法的运用并非画家偶尔为之，而是几乎体现在画家绝大多数的画作之中，不难看出，这种绘画形式已经成为作者表达思想情感不可或缺的制胜法宝，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他坦率和无拘无束的浪漫主义情怀。

二、造形简洁抽象，擅用点线面组织画面

陀思妥耶夫斯基曾说：“简洁是艺术的第一个条件。”曾景文绘画作品不但充满了儿童画般的鲜明色彩趣味而且造型简约，喜欢用略带稚拙的几何形来概括对象。这种造型的感觉往往能让人跳出实景的纷繁而享受到一份理想的宁静与温婉。曾景文的画作造形简约抽象，单纯可爱，用笔大刀阔斧，不加思索，或平直，或歪斜，都透出一股天然的童真、纯朴的美感。作者这种看似不成熟的造型并非出于任意的狂想而是凭借其多年的绘画经验，逻辑地、条理地提炼和安排于画面中的。在某种意义上这种画法正弥补了很多绘画中过分注重周全所带来的谨慎拘束，从而扩大了画面的联想空间，让人感觉爽朗大气，清新自然。如《巴黎的早晨》(图2)所示，草地上的人们或躺或坐，休闲惬意。作者只用几根简略的线条便将人物的形态结构勾绘出来，生动形象，简洁大方，这正与拙朴的儿童绘画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画面的构成中，点线面是一切造形要素中最基本的，存在于任何造形艺术之中。在曾景文的都市风景画中，我们看到作者擅用简洁自由的点线面来概括别具一格的美国现代建筑特点和悠闲的生活场景。高大的建筑物鳞次栉比，街道宛如条条带子交织环绕，青葱高立的树木、碧波般大块的草坪，欢快飘扬的旗子…曾景文以其独特的视点观察和描绘着美国，感受着现代都市的商业气息和人文状态。他巧妙地运用简洁的点、线、面等绘画元素来组织画面，使其具有跃动的节奏感，营造出活泼生动的气氛。他总是挑选生活中朴素常见的场景或生活中的细节来创作一幅幅反映美国时代横断面的作品。如(图3)《布鲁克林的桥下》，作者以平行和垂直的简单块面高度概括出具有纵深感的画面背景，有效地凸现出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趣味中心；而用随意流畅的线条，轻快灵动的点来构建画面中动感繁忙的生活场景。这幅画中，作者使用动感的弧线是为了寻求视觉上的刺激和振动，加之穿插的色点，使整个画面如同一篇有着跌宕起伏旋律的乐章。

现代艺术已在相当程度上帮助我们以一个新的观点去考虑平面，将平面视为一个理所当然的形式因素。平面有一个固有的价值，它是一种能把思想理解为色彩和线条的抽象价值的因素。这时，空间完全是一种精神上的概念，即“精神空间”，完全是由色彩中具有平面价值的精神等价值所产生的。而现在很多创作者往往忽略了精神性的价值，一味追求形式的花样性，而脱离了原始主题的本真和内心情感的真实表达，使作品仅停留于肤浅的表面，华而不实，苍白无力，不能引导观者产生思想上的共鸣。另外，也有些作者拥有满腔的热情却找不到表达的形式语言，弄得画面滞板，没有形式美感和视觉效果。究其原因，这种现象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综上所述，我们在进行艺术创作的时候，要深度挖掘出我们内在的情感，找寻自我，展现自我，同时也要勇于探索形式的语言和技法，用最贴切最轻松的方法来加以表达。如同曾景文先生一样带着儿童般稚拙的眼光去真诚地感受自然，表现自然，展现自我，并在不断的感受与表现中去认识世界，评价世界，从而形成自己绘画形式或简约或丰茂的艺术主张。

(作者单位：湖南女子职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