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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童心看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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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信息传媒时代,文学艺术以其传播形式的多样吸引着万千受众,动画卡通犹如绽放的一朵奇葩,不仅一如既往地让儿童陶醉,而且令越来越多的成年人着迷,《喜羊羊与灰太狼》就是最好的说明。除商业运作的成功显而易见外,作品对童心的讴歌和成人回归童心的本真构成了该片吸引成年人眼光的深层原因。探究成年受众观看动画的动机,既能有效引导广大受众的期待视野,也会对当下影视产业有所启示。

[关键词] 《喜羊羊与灰太狼》;成年人受众;动画;童心;童话

国产原创系列电视动画片《喜羊羊与灰太狼》(以下简称《喜》)自2005年6月推出后,陆续在全国近50家电台热播,先后获得“学院奖”“金鹰奖”“白玉兰银奖”“卡酷动漫创意大奖”以及国内动画最高奖项――“优秀国产动画片一等奖”等诸多殊荣。它以骄人的收视率成为国产动画片暗淡市场异军突起的一匹黑马。更令人惊喜的是,它在无数的粉丝中,既拥有稳定的小朋友,又突破了观众低龄化的瓶颈,收获了一大批中老青年。一些年轻的家长下班后与孩子一起观看《喜》;老年人也爱和儿孙辈共享这份“精神快餐”。观看时,许多大人像孩子般纵情欢笑,往往能暂时忘却烦恼,沉醉其中。

《喜》从诞生起,就一直在片中努力传达乐观、自信、勇敢等精神,并体现出“童趣但不幼稚,启智却不教条”的鲜明特色。它吸引成年人眼光的主要原因在于触动了成人的童心和其对童年的回忆。中老青年受众虽远离童年,但童年是他们弥足珍贵的记忆。他们对于成长过程中逐渐失去的童心有一种怀念与追思,这种无处发泄的情感诉求在观看《喜》等动画片中得以释放,是童心让人性回归!

一、文本的陌生化唤醒童心

陌生化,又译“反常化”。这一概念来自20世纪初期的俄国形式主义者,其代表人物什克洛夫斯基认为,艺术之所以要陌生化,有两个目的:一是抵制审美疲劳并消解日常生活的“机械性”,二是增加艺术感受的难度进而延长这种感受。陌生化使成人感到新奇,而新奇正好满足了他们的童心。国内在《喜》之前曾拍过几部较有成人化倾向的动画片,如《宝莲灯》《风云决》等,市场效果并不理想。《喜》一上映便吸引了众多的成年受众,究其原因则是文本题材陌生化的成功运用使其在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塑造上牢牢吸引了成年人的眼球,唤醒了成年人的童心。从整个童话文本来看,《喜》的故事文本通过陌生化的艺术手法达到了怀旧和创新的辩证统一。

(一)传统题材的陌生化

狼羊题材故事让人重新怀念孩提时代安静听大人讲故事的时光,它勾起了成人的怀旧情结。在怀旧的同时文本还有很多创新和明显的时代气息。在人们的习惯思维中,狼抓羊往往是血淋淋的气氛紧张的场面。动画片在文本题材上运用陌生化的艺术手法,跳出羊与狼的思维定式:狼不一定能吃到羊,羊也未必被狼吃掉。虽沿袭着中国家长讲“狼来了”的叙事思路,但把狼与羊的对立关系演绎为“狼永远吃不到羊”的开放式故事结构。《喜》还创造性地增加了成人生活及内容,灰太狼是有家庭有爱情的,它有一个爱它但老是打骂它的老婆红太狼,甚至它们还有爱情结晶――儿子“小灰灰”。一系列生活画面,使剧情多了一些温馨与家庭甜蜜味道,这些都给了受众很多新奇感。

(二)故事内容的陌生化

电影版故事《喜羊羊1》的主体取自《庄子•则阳》中“触蛮之争”的故事:蜗牛的两个触角上有两个国家战事连连,互相争斗不休。文本中灰太狼和小羊们参与了这两个国家的战争,最后帮助两国恢复和平。这种一般在成人阅读《庄子》时才了解到的故事,现在以一种童话的方式表达出来,自然勾起了成人受众的好奇心。《喜羊羊2》中敌人侵略羊族时,会在房子上先写上一个大大的“拆”字;“绿宝宝”释放能源时,所有的草原都变成沙漠。把现实社会中发生的拆迁和环境等社会问题富有童趣地引入童话文本中,这种熟悉的故事内容用与成人世界渐行渐远的童话形式表现出来怎会不吸引成人受众的眼球?

(三)创作手段的陌生化

《喜》的创作手段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世界其他地区的一些优秀动画作品,并对其动画元素进行混合与创新。动画环境背景中既有西方的城堡,又有中国的羊村;既有各种西方元素如河中的食人鱼、草中的食人花,又有充满中国元素的生活方式、生活场景及各种装饰。剧情设计上,灰太狼随时能发明古怪设备提高效率,这一点类似《机器猫》;抓羊屡屡失败时总会有一句“我还会回来的”,类似于《宠物小精灵》中火箭队的口头禅。

(四)形象塑造的陌生化

《喜》的陌生化效果,最为集中地表现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整部影片留给观众印象最深的就是对狼和羊性格形象的重新定位。文本中的人物形象不是简单的平面人物,即使是反面角色的灰太狼,也能做到性格简单而非平面化。一般而言,羊是懦弱、胆怯的符号,人们绝不会把羊与勇敢坚强相挂钩;狼的形象则是残忍凶暴,也不会变成屡战屡败的失败者。这一新奇的所知,挑战了观众的经验视域,吸引了更多的观众。

二、“退行”的心理寻觅童心

童话是集诗性、游戏性、幻想性为一体的文学样式,其本体功能是让人们得到审美愉悦及情感熏陶,借助奇异的想象摆脱时空的束缚,将原本平凡无奇的真实世界幻化成美丽的超现实境界,为人们带来无限的惊喜和愉悦,满足人们多种需要。成人观看动画的现象可用精神分析中“退行”术语来解释。退行是指当我们在遇到难以克服的困难时会选择用退回到孩童时候、放弃成人处世原则和方式,来摆脱现实焦虑,保护自己的一种心理防御机制。退行中的人们会使用早期生活阶段的某种行为方式,以满足自己的某些欲望。《喜》至今已有500多集搬上了荧屏,青青草原小羊们上课时的吵闹、游戏时的快乐等动画场景里常常让人有着似曾相识的童年记忆。文本中以喜羊羊为代表的羊族,是真善美的代言者。他们具有鲜明的性格特点,或爱美或机智,或温顺或鲁莽。就像每个孩子既有个性又有独特的小缺点一样,这些形象忠实于自己的个性,也或多或少有其小缺点。比如美羊羊爱臭美,喜羊羊性格急躁;懒羊羊爱偷懒,慢羊羊拖拖拉拉,沸羊羊血气方刚有勇无谋。每个受众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在它们身上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影子,童话里狼和羊的社会不正是现实社会的缩影吗?这种认同感让成人受众笑呵呵地看着童话世界是怎么反映现实社会的。

政治环境的宽松、经济的发展、文明的进步、激烈的竞争和强大的工作压力,使积压在成人们身上的负荷越来越重,心态也越发沉重。于是,人们就试着寻找积极的发泄压力的途径。越来越多的成年人爱上动画,试图通过动画达到心理减压、身心愉悦、回到童年张扬个性的初衷。调查表明,在中国几个大中城市,14到30岁年龄段的市民有82%的人喜欢卡通,50%的人在一个月内消费过卡通产品,预期年平均卡通消费总量和日用洗发水相当。同时,20世纪六七十年代观看动画的一批人也已成为中青年人,对动画片不但不抗拒,而且相当部分还产生了新的需求。[1]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认为,需求反映了人的本性;人的动机取决于其需求,只有未满足的需求才引起行为动机。成人看动画的动机是为了皈依童心的需求,这种需求属于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的最高层次――自我实现需求。“生活的真正成就来自于我们自己的高级需要的满足,特别是自我实现的需要。”然而,由于外在条件的缺失和个人主观因素的影响,它的实现又常常是有限度的,甚至会遭遇极大的障碍。在人生的道路上,主体不断地在痛苦的心路历程中颠簸也许会极端地厌恶人生,宁愿与自然为伴。但是现代社会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地与世隔绝,人们只有逃脱到艺术作品中才能得到暂时的宁静,重新获得生活意义的充实感、安适感与幸福感。[2]《喜》所表现的童真童趣正为忙于生计的成人受众呈现了一个纯真迷人的世界。

三、人性的本真回归童心

重温童心,这是一种人性的回归。向童心的皈依是吸引众多成人观众的深层文化原因。人类永恒的寻梦就是要超越自身,回归自己。当我们回味人类完善自我的文明进程时会发现,人们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了生命的本初状态――童年。我国古代老子把“复归婴孩”视为最高的人格理想,最合于“道”的人生境界:“为天下G,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老子》二十八章)明代思想家、文论家李贽提出著名的“童心说”指出:“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并强调:“护此童心”;“童心被障”,必定“满场是假”,“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李贽《焚书》卷三《童心说》)李贽文艺观的根本在于以真人真言真事真文,反对假人假言假事假文。他主张文学要写“童心”,认为好文章莫不是“童心”的体现。童话作为儿童文学,更需真挚地表现“童心”。人从儿童到成人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学习道理、增加见闻的过程。而这种“道理”和“见闻”在一般情况下却是一种没有个性特点和诗性精神的常规。但它又是必须学习的内容,人人都要长大成人,被社会和团体所接纳。随着岁月的增长,人们所积累的“道理”和“见闻”越多,其“童心”的丧失也就越多。这也就是李贽所讲的“闻见道理入而童心失”。因此,深情地回忆童年不仅是艺术家也是整个人类抵御过度理性化的重要途径。19世纪英国诗人华兹华斯写下了这样耐人寻味的诗句:“The Child is father of the Man.”[3]孩子乃成人之父,即成人应以孩童为师,让天性永存。动画片给予儿童最初的启蒙教育,让儿童开始了解什么是真善美。这种教育意义同样适用于成人受众,最简单的道理也许会启发他们最深刻的思考。

从老子的“复归婴孩”观念,到李贽的“童心”理论,再到华兹华斯的“儿童乃成人之父”名言,不同的历史语境与文化形态却蕴藏着相同的精神追求和价值取向:复归婴孩,是人类走出文明困境的最佳路径,是最高的人格理想;它表现了被异化的人类对本真的追寻,对灵性的呼唤。[4]回归童年的冲动表现了人类对于个体成长以及社会发展的某种矛盾心理。通过运用童话的方式去解救人类本身的尝试,暗含了现代社会“使人类童年化”这样一个非常重要的命题,它凸显了艺术特殊的社会文化功能,对于人类成长和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种种异化进行了反思、批判与矫正。迪斯尼曾自我表白:“我不是主要为孩子们制作电影。而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心中的童真(不管是6岁还是60岁)制作电影,这就叫童真。最糟糕的不是我们没有天真,而是它们可能被深深地掩埋了。在我的工作中,我努力去实现和表现这种天真,让它显示出生活的趣味和快乐,显示笑声的健康,显示出人性尽管有时荒诞可笑,但仍要竭力追求的境界。”[5]迪斯尼说出了动画片最单纯的本质:创造梦想,呼唤童真。这不仅仅是儿童、青少年,也是那些忙于生计的成年人所需要的。《喜》的成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其简单轻松的童话故事包含了普遍广泛的人生智慧,讴歌了童心童趣,为受众创造了一个精神世界。通过观看动画,成人受众不仅达到了心理减压、愉悦身心的效果,更回味了童真童趣,感受、超越了自我!

纯真动画等影视作品蕴涵着人们对真善美的向往与追求,其内涵富有人间真情与人生哲理。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再见童真则有种别样的深层的感动。只有纯真质朴的文化才能直入受众心扉,陶冶人的情操,净化人的心灵。《喜》这类用简单的小故事来反映人性真实的作品,无需太多炒作,也保证很高的收视率,这对现在的影视创作有许多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1] 刘斌.动画产业,如何吸引成年人眼球[J].传媒观察,2006(03).

[2] 石琦.成人童话电影:一个值得关注的审美文化现象[J].徐州教育学院学报,2006(03).

[3] 英美名诗选译•给布谷鸟[M].江冰华,译.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4:61.

[4] 李丽君.童心:人性的回归――中西“追根”意识初探[J].理论月刊,2006(12).

[5] 中国电影家协会.影视产业与中国文化发展战略[A].第二届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学术研讨会论文集[C].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4.

[作者简介] 屠洪钧(1989― ),男,浙江诸暨人,长江大学文学院学生,主要研究方向:文学理论、现当代文学及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