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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诗集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八篇林徽因诗集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林徽因诗集范文第1篇

偶然①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关于该诗的写作目的,人们认为是写给林徽因的。事实上的确如此。林徽因本人也是知道的,其子梁从诫曾说过这事,“母亲告诉过我们,徐志摩那首著名的小诗《偶然》是写给她的,而另一首《你去》,徐也在信中说明是为她而写的。”②余光中说“这(《偶然》)该是一首情诗,写的是有缘的邂逅,无缘的结合,片时的惊喜,无限的惘然。”③“(《偶然》)生动形象地传达有缘相会又无缘同行的人际实情,是刹那的感悟,也是千古弥新的常理。”④《偶然》诗中蕴含着普世的人生际遇哲理,使人读来心有所戚戚焉。

从内容上来看,《偶然》像是一封劝别告白书,是“我”对“你”的劝解。“我”只是偶尔投影在“你”波心的一片云,随风而动,转眼就不见踪迹;“你”“我”相遇只是一场很偶然的邂逅,“你”“我”各有各的方向,虽有交汇时互放的光亮,然而相会后分开也是必然的。通过两个譬喻,劝说“你”要放弃对“我”的执着追求。但若据此说成是徐志摩对林徽因的劝解,这显然是与实际情况不符合的。从徐林二人实际的情感历程来说,是徐志摩对林徽因情感的不放弃,并不是林徽因对徐志摩感情的不放弃。从他们当时的实际情况来看,林徽因心归梁思成,无意于徐志摩。诗的实际内容应该是林徽因给徐志摩做出的劝解。这就陷入了矛盾:这首诗明明是徐志摩写给林徽因的,内容上又怎么会是林徽因对徐志摩的劝解呢?有没有调和这种矛盾的可能性呢?有,融合这种矛盾的办法就在于诗歌的表现方式――代言体的运用。

代言体,即指诗人代人设辞,假托他人的身份、口吻进行诗歌创作,即作者设身处地地代诗中的抒情主人公述事说情,同时诗中的抒情主人公又反过来的用委婉曲折的方式代诗歌作者抒怀言情。大多数的代言诗是男诗人“代”诗中的抒情女主人公“言”。“代言体”,作为一种诗歌的创作模式与表现方式,源远流长。屈原的《湘君》《湘夫人》《河伯》《山鬼》等篇就有明显的代言性质。后世历代都有代言体诗歌作品传世。李军在《“代言体”辨识》一文中总结出代言体诗的五个特征:其一, “代言体”诗多在标题中注明“代……”,有的诗标题虽然没有“代”字,从内容上来说也属于代言体诗。其二,“代言体”多采用第一人称的写法,多用“奴”“妾”等来自称,有时诗中出现诸如“君”、“郎”等言谈对象的第二人称,亦可认为运用的是第一人称。其三,诗人是完全站在诗中抒情主人公的立场、角度上,以抒情主人公的身份、心境、口吻、语气来言情述事。其四,诗人在“代”诗中的抒情主人公“言”,也是诗中的抒情主人公在“代”作者“言”。其五, “代言体”诗多采用“叙述”、“言说”、“诉说”的表达方式,或者是人物的心灵独白,即直接抒写诗中主人公之眼中所见,耳中所闻、脑中所思、心中所感。⑤徐志摩的诗歌创作从一开始就是运用了代言体的表现方式。徐志摩现存的第一首诗作是《草上的露珠儿》⑥,作于1921年11月23日,收在他诗集第二篇的位置上。

草上的露珠儿

颗颗是透明的水晶球,

新归来的燕儿

在旧巢里呢喃个不休;

诗人哟!可不是春至人间

还不开放你

创造的喷泉,

嗤嗤!吐不尽南山北山的[瑜,

洒不完东海西海的琼珠,

融和琴瑟箫笙的音韵,

饮餐星辰日月的光明!

……

诗人哟!

你是时代精神的先觉者哟!

你是思想艺术的集成者哟!

你是人天之际的创造者哟!

……

你是精神困穷的慈善翁,

你展览真善美的万丈虹,

你居住在真生命的最高峰!

作品模拟燕儿的口吻“呢喃个不休”,对话诗人,“诗人哟!可不是春至人间”;劝说诗人开放“创造的喷泉”,准备“歌吟的渔舟”;称赞诗人是“时代精神的先觉者”“集成者”“创造者”。诗歌通过燕儿来代己言,抒写诗人情怀。这是徐志摩代言体创作的诗歌练习。虽然他原先是学习经济学的,要做中国的汉密尔顿,但是他接受的中国传统文化教育和西方诗歌影响契合了他的诗人气质,三者者相互融合,蕴育发展,在一个恰当的时间里,他就现出了他诗人的本质。

不过,徐志摩的代言体练习并不是从诗歌开始的,而是从写情书开始的。徐志摩的情书模拟练习是在和林徽因之父林长民通信时进行的。1920年11月16日,徐志摩拜访林长民,⑦二人志趣相投,互相引为知己。他们二人玩过一场互通“情书”的游戏。徐志摩在剑桥读书,林长民经常外出,他们商量着如何相互通信。在通信中,徐志摩扮一个有夫之妇,林长民扮一个有妇之夫,双方假设在这样不自由的境况中互相爱恋,在书信中互诉衷肠。⑧玩这种模拟恋爱游戏的想法是如何产生的,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这场书信模拟恋爱游戏中,使还不是诗人的徐志摩有了思维上的模拟仿写训练,掌握了女性的写作口吻,在语言模拟表达技巧得到了很好的训练,奠定了他从“她”的角度来进行诗歌抒写的表达基础,也使他在无意识中接受了中国诗歌的代言传统,并在游戏中将这一手法运用地娴熟无痕。这个训练对于他以后的诗歌写作影响甚大,不少作品都运用了代言体的表现手法。

《偶然》即是徐志摩运用代言体的表现手法,模拟林徽因的口吻创作出来的一首劝别诗,以林徽因的口吻来劝诫自己要放弃对她的感情。诗中的“我”当指林徽因,“你”则为诗人自己,“投影在你的波心”当是指二人的康桥相遇,林徽因随父留学英伦,她出现在徐志摩的生活中在林徽因看来纯属偶然。“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应该是指二人在康桥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在康桥,林徽因被动地陷入到了徐志摩的情感世界里,二人开始了一段恋爱。但当林徽因沉静下来之后,面对真实的自己时,从徐志摩已有家室、自己庶出的家庭出身和童年的家庭痛苦经历等现实出发,林徽因选择了退出,中断留学,随父回国,不辞而别。这给徐志摩造成了情感上的永远的痛,形成了他的康桥情结,促使他创作了一系列以康桥为主题的作品。诗歌在规劝的同时,也通过假想的方式给出了林徽因当年康桥不辞而别的答案:你我的康桥相遇不过是一场偶然,你我都有既定的方向。你有家室在身,我和梁家思成已有口头婚约,你我方向不同,虽有交汇时的光亮,但终究还是会分开的,所以“最好你忘掉”。你不必再苦苦追问,再三追求。我的离开是必然的,不辞而别对你来说虽然非常突兀,无论突然与否,“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都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在诗人和林徽因二人的情感纠葛中,尽管遭到了林徽因的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诗人自己还是不愿意放弃的这段情感。如何把这一心意告诉她呢?就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林徽因,你不用劝的,我是不会放弃的。通过这样的代言写法,揣测“她”的想法,窥探“她”内心真实的感情,表现出诗人对“她”的了如指掌,对“她”的用情真挚。显然,这真挚也打动了林徽因,她读出了诗人的本意,也承认诗作是为她而写的。

从代言体的角度解读出来的诗意,与林徽因之语意也是非常合拍的。“徐志摩当时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可我其实并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那样一个人。”⑨这是林徽因劝诫徐志摩放弃的根本原因。“这几天思念他得很,但是他如果活着,恐怕我待他仍不能改的。事实上太不可能。也许那就是我不够爱他的缘故,也就是我爱我现在的家在一切之上的确证。志摩也承认过这话。”⑩林徽因认为她和徐志摩二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的,所以,面对徐志摩一次次情感的进攻,她总是选择规避。费慰梅之语也是可以为之作证的,“徐志摩对她的热情并没有引起同等的反应。他闯进她的生活是一项重大的冒险。但这并没有引得她脱离她家里为她选择的未来的道路。”???林徽因认为自己有既定的生活道路,与徐志摩的生活道路并不融合。这是林徽因规劝徐志摩的又一原因。

综上,《偶然》一诗是徐志摩假借林徽因之口吻写成的,对诗人所作的情感分别劝诫。同时,该诗也有自答的意义。当年林徽因在康桥不辞而别,成为诗人内心深处无法忘记的痛。对于她离开的原因,也一直是诗人一生追问的主题。“既然代言体的要义在于代人言心,以心灵的眼睛去透视一个隐忍难言的内在世界,那么在诗人与代言对象之间就存在着一个心灵对流的内摹仿过程。”???在《偶然》中,诗人通过自己的想象,摹仿“她”的内心世界,假借林徽因之口对当年康桥的不辞而别作了一个解释,你我道路不同,所以,我选择离开。算是对徐志摩多年执着追寻的一个答案。代言体的运用,解决了《偶然》写作者、写作对象和内容理解上的存在矛盾,也使该诗成为了诗人非常著名的作品之一。

参考文献

①⑥韩石山:《徐志摩全集第四卷・诗歌》,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7期第308页。

②田时雨:《一个真实的林徽因》,东方出版社,2004年第116页。

③余光中:《说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中华活页文选(高一版)》,2009年第8期。

④魏 超:《天籁自是境界――〈再别康桥〉意韵新探》,《名作欣赏》,2009年第8期。

⑤李 军:《“代言体”辨识》,《鄂州大学学报》,2000年第1期第7-10页。

⑦⑧⑩???张清平:《林徽因传》,百花文艺出版社,2007年版第13、14、24、22页。

⑨高 伟:《文学翻译家徐志摩研究》,东南大学出版社,2009年12月版。

林徽因诗集范文第2篇

在网上读到辽宁中医学院文学社一位同学李心h对我的一本诗集《我把太阳迎进祖国》的反馈,这是用信的形式写出来的:

老师,在寒假的时候我就将您的作品读完了。因为之前上学的时候也有看,但由于时间比较零散,背诵的任务又多,所以读的时候大多是翻开书读一二首而很少去思考。放寒假了,我在家就有比较多的空闲时间,也就能认真地从头到尾地来读这本诗集了。

在此之前,我所接触到的现代诗较少,一直是将现代诗等同于民国时期那些诗人的诗作,是徐志摩的康桥柔波,是戴望舒雨巷中丁香一样的愁怨,丁香一样的忧伤,是林徽因那轻,那娉婷的人间四月天。而这些诗带给我的感觉多为停留在一种音乐美与建筑梦的或淡淡清愁或明媚的春夏。但在读到老师的作品后,我才感到现代诗带给我的震撼。这种震撼既来自于战争时期战士们的生活、战斗的真实刻画,更来自老师您对作品倾注的感情。这种爱国情怀,是所以热爱祖国的人都能引起共鸣的。相比较于那些抒情花鸟山水的诗歌,《我把太阳迎进祖国》这卷诗更具有现实意义,更适合于我这样年龄的学生来读,让学生们多认知了解我国早年的军事及军旅生活。

诗集中的诗给我很深刻地印象,也引起了我的思考。例如那首写沉进沼泽中的战马,有的战士饿的不行,想吃一块这即将沉入泥淖的战马肉,而另外的战士却极力反对,认为战马功劳赫赫,也是他们的战友。两种战士的行为截然相反,却不能说孰对孰错,要说错,也只能怪那个时代太苦,太穷,是穷苦的年代对不起饥饿的战士,亦是对不起我们的老战友---那匹沉马。这首诗,我越是反复的读,心里越酸,眼睛越湿,想起那个时期的苦,想到战争给人们带来的灾难,想到战士为国为家奋不顾身浴血杀敌……而这样深的感触和这么多的思考,是以往我所读到的诗词难以带给我的。还有就是写清晨时哨所、战士们的场景,这样的诗带来的则是一种轻松的氛围,朝阳透过树林的光笼罩着哨所,皑皑的白雪映着金色的光束,苍松翠柏与战士一同守卫着祖国。这样的意境,是在冬日里看到了祖国大好河山的边防风貌。

林徽因诗集范文第3篇

1924年4月,应中国学者梁启超、之邀,泰戈尔访华。在北京游览过程中,泰戈尔希望在中国能找到一块地方来实验自己的农业改革计划,当徐志摩等人介绍山西的乡村建设搞得颇有特色,泰戈尔就决定到山西去看一看。消息传到山西督军阎锡山耳中,他内心十分高兴。阎锡山对泰戈尔诗集《飞鸟集》、《新月集》里的充满哲理和情愫的诗句十分喜爱,能与自己的偶像相交相谈,机会难得呀。

搭载泰戈尔的火车徐徐驶进了太原市正太路火车站。41岁的阎锡山一副乡村学究打扮,身穿黑缎布褂,脚穿黑布鞋,满脸微笑:“今天早上喜鹊呱呱叫,我想什就来什,就把你泰戈尔先生迎来了。”在阎锡山的住所,通过翻译互相寒喧了几句家常,话题转到了哲学方面。泰戈尔仿佛是有意考问阎锡山,道:“请问阎先生,什么是东方文化?”

阎锡山沉吟了片刻说:“东方文化简单地说就是一个‘中’字。”

泰戈尔一听来了兴趣,紧接着问道:“什么是‘中’呢?”

阎锡山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有‘种子’的鸡蛋的那‘种子’即是‘中’,此‘种子’为不可思议,不能说明的,宇宙间只有个种子,造化也就是把握的这种‘种子’。假定地球上抽去万物的‘种子’,地球就成了枯朽,人事中失了‘中’,人类就陷于悲惨。”

泰戈尔微笑着点点头。一边担任翻译的林徽因和徐志摩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因为阎锡山读懂了泰戈尔的诗集里面的全部思想内涵。泰戈尔更是欣慰地握着阎锡山的手,他赞赏地对阎锡山说:“你是具有诗人般的军人和国家管理者。”

宾主谈兴正浓,晚饭时间已到。阎锡山知道泰戈尔是一个思想丰富、生活简单的人,就用朴素的农家饭菜来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国际贵宾。丸子、豆腐、猪肉烧粉条、豆芽、烧山药,再加一个玉米汤。出于对客人的尊重,平时滴酒不沾的阎锡山破例陪泰戈尔喝了点杏花村汾酒,还打趣道:“我们山西人的理想是:首都迁到武乡;太原成中央;国酒汾阳王;国宴玉米汤;国语五台腔;国歌山西梆。”听了阎锡山的话,客人们都哈哈大笑,一时间气氛非常融洽。对这充满山西地方风情的饭菜,泰戈尔非常新奇,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饭后,泰戈尔激动地再一次握着阎锡山的手说:“凡是被征服的、被压迫的、被失去活命的,都应该联合起来,把本来美丽的世界,还他一个和谐、本来充满了生命的世界。”

回到印度,泰戈尔对阎锡山的接物待人印象至深。在他后来的回忆录中,对阎锡山的描述说:“他更像是个文人,举止文雅,谈吐具有哲学家的风格。”与大诗人泰戈尔谈论哲学,成为了阎锡山终生难忘的经历。阎锡山在后来的很多时候谈起那次会见泰戈尔就会感慨万端,泰戈尔这样的伟大诗人在他的理念里也影响着他的后半生。

林徽因诗集范文第4篇

我常常走在民国的街道上,步履轻盈

而优雅。当当作响的电车,从默片里开出来

灰色长衫和月白旗袍礼让着上下

不远处的钟楼,是夕阳中的诗人。一群

洁白的鸽子,把闪亮的诗行写在彩虹的脸上

两条有风骨的弧线,向身着灰装的

不老建筑的文艺复兴里延伸。那里有我们

窗明几净的家,和一双晶莹的儿女……

就像插上了时间的翅膀,我常常就这样

走在民国的街道上,步履轻盈而优雅。四月天的

花香很近,没有愤世嫉俗,只有儿女情长

施施然,本名袁诗萍,“身在今天的北方,心在民国的江南”,四分之一旗人血统,美术专业毕业。写诗之前多写作散文和随笔,自2009年11月开始诗歌创作以来,已在《诗刊》《天涯》《山东文学》《诗选刊》《星星》《北方作家》《中国诗歌》《青年文学》《羊城晚报》等全国多家报刊发表大量诗歌。2011年6月出版诗集《柿子树》。

有人说,这首诗是施施然创作前期写得最好的一首,用明确简单的意象传达浓郁的诗意,给人强烈的画面感。全诗三节,共11行。“我常常走在民国的街道上”,以幻想起笔给人突兀之感,但“常常走在”又很真实,作者这样直接进入,显得别具一格。“步履轻盈而优雅”,民国给我们的印象是闲适的,充满贵族气,置身在这样的氛围中的诗人,步履也非同寻常,没有沉重和粗俗,只有轻盈和优雅。“当当作响的电车,从默片里开出来”,电车是民国时期上海的典型事物,说它“当当作响”,既描写准确,又增强了动感画面的音响效果。“默片”就是早期的无声电影,影片只有画面,本身不发出声音,剧中人物的说白通过动作、姿态以及插入字幕间接表达。“灰色长衫和月白旗袍礼让着上下”,“灰色长衫”和“月白旗袍”都是借代,分别代指男人和女人,灰色和白色,给画面以朦胧感,“礼让着上下”,显出文明和高贵。“不远处的钟楼,是夕阳中的诗人”,钟楼在夕阳的照耀下铿锵敲响,如同诗人的朗诵掷地有声,把“钟楼”比喻成“诗人”,这是诗的浪漫。“一群洁白的鸽子,把闪亮的诗行写在彩虹的脸上”,色彩渲染气氛,白鸽飞来,给诗增添了活力和美感,它们也是一群诗人,抒写着“闪亮的诗行”。“两条有风骨的弧线,向身着灰装的不老建筑的文艺复兴里延伸”,民国有一批很有风骨的文人,如梁实秋、叶公超、潘光旦、朱自清、、才女林徽因、哲学家金岳霖、才子诗人徐志摩、散文大家郁达夫、杂文大家鲁迅等,他们“身着灰装”,关心民族的存亡,呼唤自由和民主,研究学问,追求爱情,内心浪漫而高贵。作者将其概括为“文艺复兴”,并用“弧线”作了“延伸”,精练的表述,让人产生了许多联想。“那里有我们窗明几净的家,和一双晶莹的儿女……”,“那里”是确指,也是虚指,家里窗明几净,儿女晶莹可爱,多么人文和温馨啊,其潜台词是:我不要再走了,应该乘着电车赶快回家。“就像插上了时间的翅膀,我常常就这样走在民国的街道上,步履轻盈而优雅”,民国是遥远的,“插上了时间的翅膀”点明了这是想象,“我常常……而优雅”,运用反复,不仅强化了诗人内心的浪漫,也使全诗脉络贯通。“四月天的花香很近,没有愤世嫉俗,只有儿女情长”,女人的心被四月的花香浸润,变得格外细腻而多情,任何“愤世嫉俗”都有损于“儿女情长”。“很近”,指明这样的生活就在身边,“只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全诗线条简洁,意象单纯,语言典雅,意境幽深,韵味悠长。由于诗人学美术出身,所以擅长运用娴熟的色彩和精致的画面,渲染澄明而朦胧的基调。基调一脉贯通,画面动静结合,语气轻柔舒缓,诗人建构的心理现实与现实社会形成了鲜明反差,给阅读产生陌生化效果,读来如饮佳酿,别有滋味在心头,可谓美不胜收。

林徽因诗集范文第5篇

推介语

马启代《黑如白昼》评论小辑

2014年10月《名作欣赏·中旬刊》曾在“师生论道”栏目推出“马启代诗歌赏析专辑”,作为一个重要的个案研究,引起了诗坛和学术界的关注。时逢马启代先生沉寂18年后推出自己的诗歌专集《黑如白昼》,我们有心选取几篇论述以飨读者,以便大家更全面地了解和阅读马启代先生及其作品。

此专辑编竣之时,传来马启代先生获得“第三届中国当代诗歌奖·创作奖”的消息。藉此致贺,并祝愿马启代先生的创作和中国当代诗歌赢得更多人的目光和心灵。

——周永(山东劳动职业技术学院教授)

左岸[中国诗人杂志社,沈阳110042]

大约两年前,我在各个诗歌论坛上或选集里不断看见马启代的名字,拿过诗来看,浑身立即有一股激流冲击的,他的诗行里不时跳动着耀眼的闪电,天空终于找到它所钟爱的睁着眼睛睡觉的人,我从他的呼吸里发现庄稼是站立起来的泥土,如是第六感官告诉我,这是一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山东硬汉,雷声过后,他会带着诸神的愤怒,随风暴而来,与现实击掌和谎言结仇,他说诗歌是他血液的结晶体,说得够另类。

今年春夏被两次邀请去山东泗水及济南参加诗歌盛会,都有幸与他见面,彼此如见故人,无话不说,非常投缘,此乃天意吧。会议期间马启代把刚出版的诗集《黑如白昼》签名送给我,我知道这本诗集的分量,回来几次翻阅,或甘之如饴或醍醐灌顶,有步人陌生境界之感。

在一遍遍阅读马启代的诗歌之后,我突然想到“天性”这个词。天性,应出自一个道家名词,主要指人先天具有的品质或性情,具有外界很难轻易改变的心理特性及行为趋势,这主要取决于遗传基因和一方水土的培基。从另一层面讲,天性有着自由的特征,是天才的胚胎,亦是命运不可更改的定式。

马启代的诗歌如杨炼对话阿多尼斯时所说的那样:“诗歌有骄傲的天性。”我认为“天空”的意象是马启代的诗歌的天性表达。

翻开马启代《黑如白昼》的诗集,发现他写的诗里“天空”意象占据的比重很大,诗人为什么对天空那么感兴趣?天空自古以来就是高不可攀的、巨大无比的、神秘的、不可知的、没有时间概念的,越是遥不可及的东西越能引起人类的好奇,并且祈求把自己的全部思想精神与美好愿望及众多诉求交付给它,以其得到安慰和释放。

尽管随着现代文明的爆炸式发展,人类对浩瀚的天空有所了解有所接近,但是“天空”作为文学艺术形象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正如德国哲学家、天文学家、星云说的创立者之一伊曼努尔·康德所说的:“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

人类是高傲的物种,向上是本能。古今中外“天空”这个具象俨然成为诗人们任意裁剪的巨大布料,倾泻自己的感情,留下很多传世之作,以飨读者。李白的“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渡荆门送别》)、王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岑参的“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与高适薛据登慈恩寺浮图》)、柳永的“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等,像画似音,若龙如凤,由于天空给予了诗歌背景,使得文本张力巨大,视线辽远,开阔了胸襟,荡涤了尘埃。

再看看西方诗人们笔下的各色“天空”,艾略特的《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正当天空铺展着黄昏,好似病人麻醉在手术台上”;泰戈尔的《飞鸟集》:“天空中没有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英国诗人哈宾顿的《致卡丝塔拉胸间的玫瑰》:“星星是天空里闪光的哨兵”;等等。

在这里不能不提诺贝尔获奖者、瑞典著名特人特朗斯特罗姆,他对“天空”的意象也是喜爱有加,我读过他的全部作品,几乎每首都有“天空”的意象,在文本里扮演不同的角色。如脍炙人口的“能听见橡树上空的星宿/在厩中跺脚”(《风暴》):“天空中充满犄角和蹄子,下面/那马车像影子滑过我父亲/亮着灯的院子。”“黑暗怎样焊住魂的银河灵/快乘上你的火焰马车离开这国度”(《果戈理》);“夜空哞哞嘶叫,我们偷挤宇宙的奶苟活”(《火的涂写》)、“当刽子手烦躁他变得危险。/燃烧的天空卷曲。可听到狱室与狱室间敲击的响声。从霜冻的地面涌人空中。几块石头像满月发光”(《十一月》);“青铜时代的小号/不安的旋律/悬挂在深渊上空”(《序曲》);“我们抬头仰望:星空穿过阴沟的盖子” (《冬天的目光》);“冰像天空一样蓝,在阳光下破裂”(《论历史》);“用不同的速度在大家的体内生长/山顶上,蓝色的海浪追赶着天空”(《死亡胎记》);等等,大概有二百处之多,堪称使用“天空”意象之父。

中国当代诗人首推北岛。我们耳熟能详的就有:“河水涂改天空的颜色/也涂改着我”(《界限》);“我们在无知的森林中/和草地的飞毯上接近过天空”(《别问我们的年龄》);“大地的羽翼纷纷脱落/孤儿们飞向天空”(《孤儿》);“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回答》);芒克的《天空》:“太阳升起来/天空血淋淋的/犹如一块盾牌”;海子的《黑夜的献诗——献给黑夜的女儿》:“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杨炼的“天空像一页反复写满又擦净的纸/无言而洁净”(《玄武岩台地》);“黄土上走动着活的墓碑/黑压压地高高生长,像乌鸦的天空/我躺在地下,完成了对神的蔑视”(《墓地》);左岸的“云再低也是天空的一部分”(《云再低也是天空的一部分》);安妮宝贝的“天空的蓝是一种病”(《安妮作品》),等等,举不胜举。

再看马启代诗中关于对“天空”意象的运用。

一、从具象链式的自我曝光

……天也远了

那些赶不上趟的草木,举着泪水在追,追

花啊,叶啊,鸟啊,都少见了

我当然在,多年前我就与时间签下了安保密约

(《坐在秋天的院子里》)

秋高气爽,触景生情,诗人坦然面对,是因为与一个不死的魂灵共舞,都在天空的“轻履者行远”的昭示下上映。别林斯基指出:“情感是诗天性中一个主要的活动因素,没有情感就没有诗人,也就没有诗。”

——我所坐的地方无树无石无八哥,空中飞满乌鸦

屁股下的地球已暖热

(《读朱耷《树石八哥图轴》兼念梵高》)

中国画一代宗师与荷兰的天才画家两人被诗人巧妙地在自己的意念中相逢,多舛的命运相中谁,定有它的理由,换位思考不仅使文人的“毒眼”得到遗传且睥睨世界有了定力,空中的乌鸦更呈现灰暗、古朴、沧桑、荒残之美。

天空神来神往,有的悠闲,有的匆忙,有的禅定

每一抬头,都见写满了偈语

这是天空的秘密,神的秘密,一阵风路过

我似有所悟

(《我双手攥紧了那句谶语,怕风生雷动一直没有打开》)

神与鬼一样,无影无踪,没有定形,可根据自己的想象去描摹,所谓“天空的秘密”写满偈语,实际是借上苍启开自己的灵魂,即英国作家安斯蒂说的“眼睛是内心索引”——“我预感那是辽阔平原在风暴前夕的平静”。

头顶是飞过雄鹰的天空。

心被吹出千疮百孔,发出的依然是声声警笛

(《风到我这儿,吹到我身上,我一把抓住它,扯下来,丢向一边》)

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天空,也唯有天空是谁也抢不走的。它会使你心胸伞一样“啪”一声打开,可以空色洗目,能够白云涤心,身陷囹圄得百孔,每个孑L眼都有歌。列宁曾说过:“没有坐过监狱的人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生。”然也。

从上述几例中不难看出马启代通过自然的具象巧妙地进行“引火烧身”,他打开禁欲的栅栏,放出藏在身体里的迷惘、困惑等与黑暗相关的东西,这印证了雨果说的:“诗人的两只眼睛,其一注视人类,其一注视大自然,他的前一只眼睛叫观察,后一只眼睛为想象。”写作经验告诉我们,一旦进入具象运动阶段,创作者往往是情不自禁的,甚至是如痴如狂的,带有很大的不自觉性,很少受抽象思维的控制。具象不是抽象思维的起点,而是在抽象思维的作用下,选取、综合表象的结果。因为诗还是一种精神活动,它只为提供内心观照而工作。如黑格尔指出的:“诗既然能最深刻地表现全部丰满的精神内在意蕴,我们就应该要求诗人对他所表现的题材也有最深刻最丰富的内心体验。”

二、通过道具打开想象的火山

戏剧讲道具,诗歌讲意象,它们是一个道理。所谓戏剧道具是指在故事中起穿针引线作用的物件(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是戏剧的灵魂。诗歌的道具亦是如此,意象是具象了的感觉与情思。诗人只有对实用语言加以“破坏”“改造”,如艾略特所说那样“扭断语法的脖子”,才能使之成为诗的语言。也可解释对描摹的具体实物进行第二次加工,即带有作者强烈的主观意识色彩。

契诃夫的四幕话剧《海鸥》。第一幕写某青年作家特里勃列夫不慎走火,误杀了一只海鸥。他把那只海鸥拿来献给自己的恋人宁娜,宁娜十分喜爱且以海鸥自喻。时隔两年,到了第四幕,全剧快要结束了。此时欺骗并无耻地抛弃了宁娜的特利哥林,正注视着那只被制成标本的海鸥,突然后台发出一声枪响——青年作家特里勃列夫在生活重压之下出于绝望而自杀。贯穿全剧的那只海鸥,可谓包含了极其丰富而独特的象征意蕴。即如我国戏剧家所赞叹的那样:“这只无意被打死的海鸥的象征意义,对生活达到某种哲理性的概括,是极其含蓄又意味深长的。”

回到诗歌的范畴,马启代选择的“天空”意象,是有极深刻的社会背景的,对他倾泻自己的精神世界找到了最佳的突破口,他的骨子里是浪漫不羁的,有种愈挫越勇的气势。“天空”已然成为马启代展现生命内景的调色板和急速翱翔的双翅,“天空”可以让他为所欲为,乃思接千载,骛极八方。

正是“天空”给予了马启代奇思妙想,借助天空把他的天分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信请看:

——我看到,一个人向天空扔东西,一次、两次、三次/他所扔出的东西/没有一件被天空收留……只有不断地扔/才能把人间的苦痛、不平减少

(《或者,他是与上天达成了默契的人》)

我看到雪花站在阳光的指尖上摇晃,它桃红的唇/在天空种植脆嫩的鸟鸣 (《所有的文字都说着春天,游走无定的风却携带着

寒潮》)

——天蓝了,又黑了,黑了又蓝了,这样反复着/是风在不住地掀动这一页一页的天书

(《风举重若轻,是我这一生遇到的最了不起的大师》)

阳光在我头上抓了一下/我拍了拍额头,把天空拍打得直掉金子

(《我拍了拍额头,把天空拍打得直掉金子》)

整个天空压着我/它们密谋以金黄的尘土将我淹没/我正在藉此长高

(《秋风正站在我的头顶,整个天空压着我》)

——天空肯定有开关,什么时候开或者关,至今是谜/不在体制规限的镀金阶梯上奔走/我要巡遍苍穹,找到那扇太阳进出的门

(《天空肯定有开关,什么时候开或者关,至今是谜》)

——秋天,我把白衬衣、白床单洗后放到天上去晾/与神仙的床单,哦,白云,混在一起

(《三年来,我所有的白都被人间借走》)

从上述例子不难看出诗人匪夷所思的想象力,令人瞠目结舌:“向天空扔东西”“在天空种植脆嫩的鸟鸣”“风在掀动一页天书”“把天空拍打得直掉金子”“天空波涛的扭动着银色”“天空肯定有开关”“把白衬衣、白床单洗后放到天上去晾”与神仙的床单混在一起,甚至与白云混在一起,等等,这些或抽象或魔幻或表现主义或后浪漫写实主义等写作方法都糅合在一块儿,成为诗的合金钢。艾青说:“没有想象力就没有诗歌。”莫泊桑则语出惊人,他指出:“大艺术家就是那些将个人的想象力强加给全人类的人们。”

现实生活中,由于自身能力的限制,或者由于社会的局部呈现的短暂黑暗,诗人的许多人生理想无法实现,有时会因此陷入痛苦和迷茫之中。但想象可以帮助诗人实现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理想,追寻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的世界,帮助诗人摆脱痛苦和束缚,在理想的天空中展翅翱翔。想象不仅能虚构一个现实生活并不存在但却是作家极力追寻的世界,除表达诗人的政治诉求外,也能在生活琐事上反映作者的想法与追求。美国哲学家诗人桑塔亚那对想象力做出前所未有的评价:“诗人的想象力支配现实的程度,说到底,是衡量他的价值和尊严的精确尺度。”只有充满想象力才能做到“诗使它触及的一切变形”(雪莱)。

综上所述,“天空”意象是诗人马启代逐渐形成自己语言体系的重要环节,优秀的诗人都有自己常用的意象,叶芝的“天鹅”、布莱克的“野花”、哈代的“镜子”、休斯的“鹰”、拉金的“动物”、华兹华斯的“河流”、欧阳江河的“玻璃”、杨炼的“海洋”、王小妮的“目光”、海子的“麦田”、林徽因的“星”、席慕容的“荒莽”、陈先发的“植物”,等等,换句话说,在充满超常想象力的感召下,独创的意象就是诗人自己的风格。因为“它是一个伟大心灵和伟襟的想象,它用图画般的明确的感性表象去了解和创造观念和形象,显示出入类的最深刻、最普通的旨趣”(黑格尔)。

说到这里,作者仅就从马启代诗歌常用的“天空”意象所取得的成就进行初步分析、思考,用以借鉴,并没有涉及其他写作领域,我想“真正懂诗的人,会把作者中只透露一星半点的东西拿到自己心中去发展”(巴尔扎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