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当代艺术市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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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油画拍卖市场因2007年的火爆,大惹耳目,笔者曾对当年27位油画家的63件千万级拍品,做过系统分析。2008年,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使世界艺术市场颇为动荡。在同样不安的中国艺术市场上,近两年一直处于风口浪尖的油画市场,可谓风声鹤唳。拐点已被公认,但拐点之后何去何从,"看多"者和"看空"者的意见大相径庭。以下,笔者选取28位在2007、08年有千万元级作品拍卖记录的中国油画家,将其2年间的拍卖数据进行比照,或许可以从中窥见一些有益于思考的细节。
一.28位千万级中国油画家2007、2008年拍卖数据
1、画家作品总成交额,来自成交单价和成交数量两方面,是长期积累所得。本统计以当前各画家的总成交额为序,以便于反映该画家的综合市场影响力、反映购藏者的综合认可度。笔者统计到的有千万元级作品拍卖纪录的28位中国油画家,多集中于总成交额排名前26位以内、占21位,另有4位在总成交额排名的31位至44位之间,另有3位在总成交额排名的100位左右。
2、个人年度最高价拍品最能体现该画家的市场走势。本文重点在于考察千万级画家的2008年市场状态,故详细列出该年度各画家最高价拍品的成交价格、成交拍卖行、成交日期。因篇幅所限,该项目的2007年数据不再赘述。
二.28位千万级中国油画家2007、2008年拍卖数据简析
(一)上拍件数比照
28位千万级中国油画家的人均作品上拍量,2007年为32件,2008年为28.8件、下降10.0%。从2个年度上拍量的折线图看,在作品总成交额前44位画家中,异动明显的有8位:王广义、刘野、靳尚谊、严培明分别逆势增加34.4%、57.6%、43.8%、76.9%;群、徐悲鸿、廖继春、陈澄波降幅较大,分别为50.0%、65.2%、56.3%、60.0%。其余降幅基本一致。
2008年平均上拍量的降低表明,并没有出现传闻的大量抛售,拍卖市场萧条的一个很重要原因,是"没有东西可拍"。上拍量的整体萎缩,只能说明作品持有者的观望心理增强。正像赵榆分析的:"春季征集秋季拍卖的时候,已经征集不到高端、高价位的文物精品、艺术精品,秋天肯定拍的不好"。
精品减少导致的上拍量减少,也是市场内部循环的自发调节。或许,它与10月份爆发的国际金融危机,没有实质性的关联。
(二)成交件数比照
28位千万级中国油画家的人均作品成交量,2007年为27.0件,2008年为19.5件,下降27.8%。从2个年度成交量的折线图看,在作品总成交额前44位画家中,异动明显的有8位:王广义、刘野、靳尚谊分别逆势增加15.6%、
28.6%、72.7%;群、徐悲鸿、常玉、廖继春、陈澄波降幅较大,分别为68.1%、62.5%、62.5%、71.4%、71.4%。其余降幅基本一致。
成交量的涨跌不一说明,因为"买家只要觉得好还是要买",甚至在"看着便宜赶紧买",使得市场"根本没有任何太大的问题"。同时,成交量的大幅萎缩,说明新入场资金的急剧减少。成交量降低的原因之一,是普遍认为的
"行业的狂乱和恐慌",由于中国尚未建立自己的收藏体系或审美体系,在世界性金融动荡中,信心锐减。而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卖家的价格预期过高,超出潜在买家的心理承受能力。由于近年中国油画的估价迅速上扬,很多到了"难以理解"的地步,适时的调整也在情理之中。
(三)成交率比照
28位千万级中国油画家的人均作品成交率2007年为85.6%,2008年为75%,降幅12.4%。成交率的明显下降,是市场转入低迷的显著标志,是买卖双方博弈失效的结果,对市场中介的诸方确实打击不小。但75%的成交率,在大的经济颓势下仍属难能可贵。并且,适中的成交率对买卖双方而言,孰福孰祸并不能一概而论。
在28位画家中,既有常玉、陈澄波、廖继春、群、赵无极等老一代画家,也有张晓刚、王广义、曾梵志、岳敏君、刘野等所谓"当代艺术家",从2个年度成交率的折线图看,二者的下降幅度相似。应该说,中国油画市场的低迷是整体性的,并非只出现于颇受质疑的"当代艺术"局部。
不过,在作品总成交额前44位画家中,"中央美院"两位前院长徐悲鸿、靳尚谊的成交率,逆势上涨,其"急流勇进"很值得玩味。
(四)千万级作品件数比照
28位千万级中国油画家的人均千万级作品2007年为2.29件,2008年为1.18件,下降48.5%。千万级拍品的大幅减少,意味着原有天价作品流通量的降低,也意味着新增天价拍品的锐减。在很大程度上,天价作品数量比总成交额和成交率更有影响力,更能表明市场人气的多寡。2008年艺术市场弥漫的悲观情绪,大部分由此而来。
不过,在千万级作品总体减少的背景下,仍有刘小东、王沂东、王怀庆3位逆势增加,另有张晓刚、罗中立、廖继春、王广义、陈澄波、严培明6位与前一年持平。尤其王沂东由原来的0件一举突破至2件,张晓刚则仍以8件之多保持原有数量。这些宝贵的亮点证明,非常"小众"的艺术市场,确实不跟国际金融危机完全"搭当"。
(五)千万级作品成交地比照
28位千万级中国油画家2007年的千万级作品总计64件,在内地、港台、海外各成交19件、37件、8件,分别占总量的29.7%、57.8%、12.5%。三地中,港台地区占有大部分份额。
28位画家2008年的千万级作品总计33件,在内地、港台、海外各成交11件、22件、0件,分别占总量的33.3%、66.7%、0%。三地中,内地、港台地区份额是07年的1.12、1.15倍,海外数量戏剧性地骤降为0,份额降幅达12.5倍。
上述数据表明,中国油画市场的龙头,已经全部转移到内地。因为"中国艺术品市场长期是西方人的市场",在西方金融海啸引发的国际资本市场寒冬里,国际艺术市场很快被波及,一些西方"炒家"开始"出货"。但是,28位画家2008年的个人最高价,仍有8件成交于国内秋拍。所谓"无论一级画廊市场和二级拍卖市场的交易都停滞了"的说法,起码在内地并不成立。
(六)千万级、500万级件数比照
2008年,28位千万级中国油画家共有75件作品的成交价在500万元以上,数量略多于07年的千万元级作品。
在艺术市场的低迷气氛中,500万元以上拍品都具有指标性意义,500-1000万元作品,甚至可以作为"准千万级拍品"考察。依据前几项数据,笔者更愿意相信"亲和拍卖株式会社"社长仓田阳一郎的说法:"北京正在成为世界艺术品的中心"。所以,在多数人观望、"精品越来越少"的时候,"准千万级拍品"中可能蕴藏着更多的机遇。
不过,28位画家中的8位,在2008年没有出现500万元以上成交价格,其中原因需要另外分别探讨。
(七)最高价作品成交价格比照
个人作品最高价价格,是极重要的市场指标。28位千万级中国油画家的2007年最高成交价平均2138万元,
2008年为1765万元,降幅为17.4%,这个数字确实令人悲观。不过,从其中总成交额前44位画家看,2007年最高成交高价平均2221万元,2008年为1977万元,降幅减弱为11.0%。而从总成交额前20位画家看,2007年最高成交价平均2472万元,2008年为2596万元,升幅为5.0%,这个不降反升的数字,相当令人振奋。
中国艺术家、画商、投资者在过去几年的"头脑发热",确实造成了市场的不稳定,众多概念性的"垃圾艺术家"和"垃圾艺术品"也确实必然遭遇""。但是必须承认,高文化含量和技术含量的高端艺术品,是极少数人享受的奢侈品。当房地产、汽车等"制造品"在经济危机中大幅降价时,它们会反而升值。二者的明显区别,恰恰容易在恐慌里被许多人忽视。
由于中国经济在事实上的全面崛起,中国的民间资本不会随经济危机消亡,中国必然会有庞大的艺术收藏需求和艺术市场。在金融危机带来的"大洗牌"中,不同于国外藏家的中国价值观正在建立、国内的有效消费需要正在形成、众多"草班型市场机构"正在退场。因为只有中国受全球经济危机的影响最小,2009年给中国的每个行业带来了巨大空间。希望诚如"北京保利"高级顾问赵旭所预言的"在2009年将举办一次史无前例的拍卖"那样,整个中国艺术市场继续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