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迷失》的叙事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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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美剧《迷失》从一出世便受到热捧,至今已经到了第六季仍旧热度不减,故事内容的神秘性、悬念性以及人性矛盾的展示是本剧的一大亮点,但整部剧集的叙事结构更为这个亮点添色不少,它有力的扩大了故事本身的悬念张力,在结构上设置成一个个“悬而未决”的矛盾吸引观众眼球。
关键词:叙事结构;片段式场景结构;时空线索
中图分类号:J9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0)02-0021-02
2004年美国ABC广播公司推出了电视连续剧《迷失》,一经播出便掀起了一股狂热的“迷失”热潮,故事主要讲述的是一群因飞机失事而坠落在太平洋一座小岛上的人们求生的故事,至今为止这部电视连续剧已经播出到了第六季,但开放性的叙事使它看起来离最终的结局仍然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扑朔迷离可以说是《迷失》的最大的魅力所在,紧凑、悬念重重的故事情节吸引着观众一步步走进那个主人公们身体与心灵双重迷失在其中的世界,强大的悬念张力使人欲罢不能,滚雪球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失”迷们的队伍。
在以往的对《迷失》发表的评论中多是从故事意义――人性与心灵的迷失、现代人的自我救赎、人性的矛盾、背叛与信仰等方面进行解读,对故事内容进行探讨,而本文则是要跳到故事之外来看《迷失》的编剧是如何讲好这一个故事的,也就是要进一步了解该剧独到的布局谋篇,分析其独具特色的叙事结构。
一、片段式场景结构方式增强悬念
《迷失》可谓是悬念重重、紧张迭起,快节奏叙事使每集的四十分钟看起来很短,这除了故事内容本身的精彩,还在于编剧用了讲故事的一个技巧来外扩故事的紧张性与悬念性:片段式场景的结构方式。
一般意义上的场景指在某一相对连续的时空中通过冲突表现出来的一段动作,这段动作根据至少一个具有一定程度的可感知的重要性的价值改变了人物生活中符合价值的情境。①因此,场景带有叙述元素,是一个小型故事事件,这样它就具有了事件应有的开始、发展、危机、高潮、结局几个部分,所谓的片段式场景结构,打断了传统意义上场景的相对连续性,侧重不完整性,事件的叙述或是直接从高潮开始,或是结尾部分空缺,在观众探知欲望最强烈的时候事件进展却戛然而止,充分利用悬而未决的矛盾来激起观众的好奇,客观上扩大了剧情的悬念,这样的结构在《迷失》中比比皆是。
下面通过第三季第11集过去时空中的一个例子来了解片段式场景结构方式:sayid不再做刑讯后在一家餐馆当厨师,一位顾客sami夸他手艺好并要sayid到他的店里工作,报酬丰厚,sayid思考后只身来到sami的店里,在第14分钟时sayid来到店里。
sayid穿过一条街进入一家餐馆告诉围坐在桌子边的一群人他要找sami。(情节开始)
sami出来见sayid向他介绍自己的店。(情节发展)
sami妻子出来用满是伤痕的手臂跟sayid握手,盯着他说“是他”, sayid突然遭到先前坐在桌边的人的围攻。(危机出现)
sayid寡不敌众,被打倒,晕了过去。(情节高潮)
此段情节结束,但结尾部分是暂时缺失的,观众看到这里会急切的想知道为什么那人会把sayid骗来,他后来会怎样,有怎样的危险,会如何摆脱困境,而解释这一切的结尾却没有出现。编剧在高潮时刻的戛然而止带给观众强烈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观看欲望,追根究底的心理期待在这种刺激下大大增强,吸引观众将其看完,这也是片段式场景结构带来的一种新的心理体验。
多样性时空线索架构叙事
《迷失》拥有一个庞大的主人公群,在对小岛进行探秘的同时主人公们又各有其复杂的生活背景及性格特点,这些要向观众交代清楚是一个相当大的叙事量,如何条理的讲述是叙事的关键。从已经播出的五季来看,编剧主要通过不同时空状态叙事的穿插来结构整部剧情,在每集中属于不同时空的内容被打碎成数个片段重新编织,不同的时空线索具有不同的特色和作用。
1、平行同步发展的时空线索。第一至三季都采用了现在与过去两种时空状态交替切换来推动叙事的方法,此时每集都会围绕一位主人公讲述他的过去,这些过去会被打碎成几个段落用闪回的方式穿插到现在小岛上的生活中。过去时空为我们展现的大多是主人公的心结,每一个人都有一段曲折的经历,这段经历大多在他们的内心里形成了某种伤害和负罪感,②神秘小岛上出现的事物及人物之间不经意的交流触动主人公的心结,由此引出过去时空也就是回忆段落,如第三季第十一集,sayid、locke、kate在丛林里发现一座“其他人”的小屋,屋主养的一只猫触动了sayid,让他想起过去曾严酷刑讯过的一名伊拉克妇女,战争结束后她以一只猫的故事间接地向sayid控诉了他留给她的痛苦,但最终却宽恕了他,此时的回忆片段有两方面的作用,一是用来向观众介绍主人公的部分背景、性格特征,二是以过去的经历为心理依据对此时主人公的行为动作进行解释,就像他开始时为什么见到一只猫会迟疑从而分神受到枪击,俘获了属于他们敌对一方的成员却没有杀死他,给观众留下猜测,或许就是那个女人的宽恕让他获得了心灵的救赎。
因此虽然过去时空在时间上发生在小岛求生以前,但在叙事上它作为一条线索与现在时空并行前进,它随时提供对现在时空的人物背景、行为动作的补充,现在时空为主,它为辅,叙事上两者同步平行发展。
2、时空线索的渐进相交。第四季采用了现在时空和将来时空的交替切换来进行叙事。第四季除了继续展现前三季中现在时空所表现的人们在岛上生活的内容外,同时将前三季中的闪回换做了闪前,因为通过前三季过去时空的表现,每个人物的背景及个性特征已被熟悉,继续的闪回难免有画蛇添足之嫌,而利用闪前将结果先行,一开始就用一个大的悬念吊起观众胃口。看过《迷失》的观众都知道,坠落在岛上的幸存者一直在寻找各种方法离开此地,第四季开始时的闪前内容就展现了一个暂时性结果――几位主人公已回到现实社会但生活状态不尽人意,jack酗酒、hugo进入了精神病院,sayid又成了杀手等,按照作为主体叙事的现在时空线索来看这显然还没有发生,究竟他们如何逃离小岛、如何发展到此种糟糕的状态就形成了一个大的悬念引起了观众强烈好奇并引发各种猜测。
3、新的时空线索的出现――两条时空线索的交融。第五季中的过去时空线索讲述了locke如何回到现实社会劝说离开的人返回小岛、几位人物的背景状况等,现在时空讲述了locke等回岛后的活动,还有一条时空叙事线索,可称之为“模糊时空状态”,在此季中占有很大的叙事比重。
在第四季几位主人公离岛后小岛发生神秘变化,留在小岛上的人频繁的在时间中穿梭,最后停留在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岛上一个叫做达摩计划的初创期,和那时候的人一起参与了此计划,并留下一张拍摄于那时的照片。因此,此条叙事线虽然在物理时间上大大向前推移,是一个过去时空,但对岛上所有人(除了岛上原住民)及观众来说在他们的心理时间上仍旧是属于现在时空,也就是现在时空的人生活在了过去时空中,从而将现在时空与过去时空交融在了一起,形成一条时空模糊的叙事线。
此条线索的出现打破了前几季内容叙事的常规性,带给观众一种类似于电影中穿梭时空的科幻剧般的新鲜感,同时也继续在悬念上下功夫:他们能否改变命运阻止引起这一切的飞机失事、在同一岛上却在不同时间中的人们能否相遇等。
不管小到每集内部,还是大到季与季之间,《迷失》在叙事结构都留下了很强的观看弹力,无论哪方面在悬念的设置上都下足了功夫,“悬念化生存”是《迷失》成功的关键,这不仅体现在主观的故事讲述上,更体现在叙事结构规划上,故事是死的,但用什么方法讲却是活的,一个好的叙事结构能扩展故事本身的悬念张力,化平庸为神奇,这就是独树一帜的关键,《迷失》的叙事结构是其出彩的重要方面,这也为我国注重故事内容的挖掘的电视剧创作提供了借鉴,在有一个好的内容的基础上设计精巧的叙事结构,将内容与形式完美结合,是剧作获得更大成功的关键。
注释:
①[美]罗伯特・麦基,周铁东译.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1年版.第42页.
②李铁成.论《迷失》时空中的第三种状态[J].当代电影.200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