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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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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雾中风景》是安哲罗普洛斯的代表作之一,影片饱含了导演的忧伤情怀,探讨着关于孩子被动成长中与成人世界的冲突,以及由此产生的生命体悟。在带给观者绝望感受的同时又总是保留着些许希望,这其中既有导演对于现实世界的影射和思考,又在一定程度上是对于其本人追梦一生的最好象征。

[关键词] 追寻成人世界生命意义 希望

在海伦·卡兰德罗舒缓沉郁的音符里铺展开影片,弥漫着忧伤悲戚的情绪,我似乎感觉导演一直是在用低沉的,有时甚至近乎残酷的语气在向我谈吐这一个在我看来应该是追寻生命意义的充满希望的故事。可能导演的潜意识里是把这段旅程当做了一个稚嫩生命被动接受成长,以及两种不同的处世原则相互碰撞,到最后又不得不接受妥协的令人无能为力的必然吧!要不然怎会有人忍心让孩童清澈的心灵去独自面对这一切,面对那些伤痛、苦楚,甚至是邪恶。

记得片首的《创世纪》故事,故事从来没有讲完过,每次都是在快要讲到神以己之像造人时便被母亲的脚步声打断,我在想,如果把母亲的存在视作一种成人世界象征的话,是否暗示了那些天真的、纯净如同神一般的孩子在可能会开始以神之像创造未来的自己时却注定每次都会被打断,被已然墨守成规的成人世界的规则所改变。当片末《圣经》中的这段故事再次从亚历山大口中提起时,竟比片首讲到的更少,只是静静地说:“一开始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后来光线才出现!”他没有提及人的创造,甚而连这样的意向都抹去了,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对于成人的绝望还是只是想以光的出现为结,让我们不会因此而丢失了哪怕有些微茫的希望?或许都有吧,事物的正反两面总是同时存在,绝望与希望应该也是如此的,于是影片的基调就此定下,但愿我们能更多的看到那些光亮。

有时候会可怕的意识到,似乎从姐弟俩踏上追寻之旅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失败,因为他们所执着寻找的东西只是母亲口中虚幻的“父亲”,仿佛海市蜃楼一样,越是跑得飞快越是迅速地倒在自己的脚印里,也倒在自己所坚守的信仰中。在影片的不紧不慢里,导演客观而理性,总是把镜头架得远远的,用远景的形式去把人的存在当作自己特写的对象,即便是乌拉被夺去童贞的那一幕,也是如此,而且用那样可怕的前后景构图去把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放在人生的悬崖边上,奥瑞斯提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片中那段浸染了忧伤的曲子总是回环往复,长叹不止,像乌拉姐弟的波折苦痛,哪怕直到这种情绪可能会因为乌拉对奥瑞斯提斯的爱而缓解时,导演却依旧以近乎决绝的方式将奥瑞斯“同志”的身份摆在我们面前,乌拉的付出又成了一场早已注定的悲剧。亚历山大试着问过奥瑞斯“你扮演什么”,奥瑞斯犹豫了一下,低低地说道:“我的角色”。是啊,每个愿意生活在成人世界里的人都有他们各自的角色,但是却不一定是他们真实的样子,他们在扮演,带着面具生活,就像席慕容《戏子》里说的那样:“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反而是那些在虚伪中表露了真性情的观众被戏子骗取了眼泪,还有金钱。

但是庆幸的是,在整部影片无数绝望的里还有乌拉姐弟的笑声,而这个,就是我眼中最大的希望。我想起在乌拉向一个士兵讨要385块钱时始终如一的坚毅目光,就像她在全片中向我们展示的那样,亚历山大曾经下意识地说起,“我们就像叶子飘来飘去,不过我仍旧开心,因为还在向前进。”而我想表达的是,或许他们很凄楚,但是一定不会寂寞,因为还有希望陪着他们。导演特别设置了同一个场景:当乌拉姐弟奔跑着向前时,身边的所有却只是如雕像一般伫立在那里,可能此时的孩子显得孤立无援,没有依靠,但是此时的世界却也只有他们在向前,始终向前,这种流动的生命力就是希望。

其实在整部片子里乌拉所追寻的现实存在都显得脆弱,“你去哪里?”乌拉看着窗外,“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些前后三次出现的海鸥意象几乎贯穿了全片,它们是否是在象征着自由,象征着无限宽广的孩子们所应有的神一般的未来,而导演总是把镜头投向广阔的远方是否也是在用孩子的眼光眺望,望着亦真亦幻的生命意义与健全人生。但是越看到后面,越会让我有这样的感觉:可能乌拉的目标存在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锲而不舍所一直不曾放弃的东西,希望,这个便是希望。他们三次在雾霭迷蒙中走向远方,四次在火车的角落蜷缩着坚持,然后看着上帝的“手”渐渐远去,在巨大的天与地面前坐上摩托车,没有一句话,但是似乎什么都已经言明了。

奥瑞斯对乌拉姐弟这样说过:“你们可真奇怪,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时间,我知道你们在赶时间不是吗?感觉到你们好像没什么目的地,但是你们其实是有地方一定要去。你们知道自己要上哪儿去吧?”是的,我相信乌拉一定知道。人们都在雾中行走,但是迷离的雾霭遮掩了他们的眼睛,乌拉姐弟却看到了风景,看到了远方。许多人尝试着这样理解影片,他们认为导演想把祖国的苦难投射到乌拉这一对孩童身上,从这其中去体现现实。即便事实确然如此,我也不太愿意去相信,对于他们来说,也许这样的寄托太大太沉重了。他们的单纯,美丽都仿佛天使一样,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们去独自背负这一切。当现实的背影投射到他们稚嫩的肩头,当影片苍凉的情绪写上他们无暇的脸庞,让他们何去何从?所以在理解影片时我明明知道需要给其加上许多历史的视角,但是我真的不忍心,一旦如此,似乎转眼之间,乌拉他们就成了导演眼中提着线的玩偶,在影片故事之外还要额外去承担这样的使命,也许真的太累了,累到不愿意去再体会被动长大的煎熬了,所以枪声响起,雾气落下,在一片迷茫中渐渐走远,没有回头,也便看不到留恋。

如果可以比喻,我愿意将整一部影片当作一片凉夏里的一幕夜空,似乎漆黑的不见一丝光彩,实际上却是那样的澄澈清丽,不曾沾染尘埃,只是在那里,永远在那里,也许多少人世的喜怒哀乐都很难不朽,但是却全部被夜空看在眼里,映在脸上。资料里说,导演在完片以后第一个观众是自己的女儿,但是看完以后女儿伤心的哭泣不止,安哲罗普洛斯这才在这样的机缘下决定给片子更多的希望,于是便有了片末的仿佛父亲一般的大树,遥远的矗立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注定会到来的乌拉姐弟。而这一抹亮色便是夏夜中最亮的星辰,唯其置身于厚重的黑暗中才显出真正的光芒。

当最后一格画面闪过,我真的感觉自己眼前仿佛就是这样的灰暗阴冷,但是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记起影片中的一个场景,乌拉姐弟在雪夜里走向远方,天空中还要一束月光做伴,“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圣经·创世纪》)

那么把自己当作神吧,做自己的神。

结语

一起车祸在今年将开始的时候带走了安哲,却把无尽的叹惋和悲痛留给整个电影世界。安哲罗普洛斯曾经这样谈论自己的归宿:“有首诗说,上帝给予人各自的死亡,每个死亡都有其必然性,有其节奏,有其感觉。如果有幸能选择自己的死亡,我愿意死在电影拍摄的过程当中。”从表面上看,安哲似乎并未实现其死得其所的愿望,但是对于这样一位近乎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电影的大师而言,他的大半段生命旅程都是由胶卷铺就的,他的人生其实早已和他的电影梦想难舍难分了。《雾中风景》中对于生命意义的追寻之于安哲便是其用电影筑梦的执着与坚守。那么但愿安哲能和片尾乌拉姐弟一样,迎着光永生,在天国也能将他的梦想拉长。

参考文献

[1] [美]阿瑟·马克斯威尔:《圣经故事》,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7月第1版

[2] 席慕容:《时间草原》,上海文艺出版社,1997年7月第1版

[3]《安哲的造梦之手:乔治·阿凡尼提斯》,《看电影》,2012年第2期

[4]东方早报,《安哲罗普洛斯:如可以选择 我愿死在电影拍摄中》,2012年02月03日,ent.省略/m/f/2012-02-03/09243545206.shtml,新浪网

作者简介

叶澍蔚(1989.10.2),男,汉族,首都师范大学本科大三在读(09级中文),文学院戏剧影视文学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