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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尽千金的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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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虔诚的宗教信徒会为了信仰而散尽家财,远离父母妻儿,背着简单的行囊云游四方,从此过着居无定所、漂泊流浪的生活,并将其视为一种修行。而不少著名的画家同样是为了艺术追求和人生理想,千金散尽,过起返璞归真的生活。倪瓒和高更就是比较有代表性的两位。

倪瓒(1301―1374),我国元代著名的山水画家,与黄公望、王蒙、吴镇合称为“元四家”。元代在游牧民族皇权的统治下,许多汉族文人不再将出仕报国视为人生理想,而是选择过起归隐山林的生活。当时的绘画艺术也受“隐逸文化”的影响,追求古淡天然,清新萧散。倪瓒则是将这种高逸之风发展至顶峰的人。

倪瓒的前几代都是隐士,不过他的父亲和伯父善于治家,所以倪家依旧是当地出名的富户。加之长兄倪文光是道教上层人士,享有特权,故倪家不会被地方官吏侵扰。所以,倪瓒的青少年时期过的是衣食无忧,不问世事的富家公子生活。虽然是纨绔子弟,倪瓒倒是没有染上什么坏习气,只是读书操琴,欣赏古玩。要说有什么毛病,就是他有洁癖,传说一日他的一个好朋友夜宿家中,只因朋友咳嗽一声,于是担心得一宿未眠。及至天亮,便命佣人寻找朋友吐的痰在哪里。佣人找遍每个角落也没见痰的痕迹,又怕挨骂,只好找了一片树叶,稍微有点脏的痕迹,送到他面前,说就在这里。他斜睨了一眼,便厌恶地闭上眼睛,捂住鼻子,叫佣人送到三里外丢掉。其实,倪瓒生活中的洁癖只是他精神洁癖的外在表象,源于他对于高逸脱俗的生活境界的追求。这种精神洁癖在他经历了丧兄、丧母之痛后愈发不可收拾。于是,不善治家的倪瓒选择变卖田地,彻底地过起了隐士生活,泛舟太湖之上,寄情于书画。所以我们看到的倪瓒作品多是描绘太湖风光,并且构图基本上是一河两岸,前岸几块堆垒的坡石,几株枯树。河中无水纹,一片空明。对岸几道汀渚,一两个平缓山丘。而且总是近景低,远景高。如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的《渔庄秋霁图》,就是倪瓒的典型作品。全画分近、中、远三景:近景画一土坡,上面六株树,高低不一;中景是一片湖光,实则一笔未画;远景和近景墨色一致,并无近浓远淡之分,但远近效果很强。整幅画全用墨笔,不着一色,干净、明洁、疏朗、清雅,如万顷湖水澄清于秋月寒夜之下,令人俗虑尽空。后人称此画“不食人间烟火气”,可谓形象。画的裱边上还有后世董其昌的一段题跋,其中称倪瓒“一变董、巨,自立门庭,真所谓逸品在神妙之上者”。

《六君子图》同样是倪瓒的著名作品,也是画一河两岸,近岸土坡上画有松、柏、樟、楠、槐、榆六棵树。画的右上角有和倪瓒交情甚好的黄公望题识:“远望云山隔秋水,近看古木拥坡陋。居然相对六君子,正直特立无偏颇。”《六君子图》的画名就由此而来。倪瓒的画愈到晚年愈加平淡,真正达到了有意无意,若淡若无。反映了对后世文人画发展影响巨大的“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耳”的创作心态。

如果说倪瓒是经历生活的不如意而不得已散尽家财,隐逸山林的话,那高更完全是出自对自己艺术主张的狂热追求,而放弃优越的生活,远离人群的。

保罗・高更(Paul Gauguin),11848―1903)法国著名画家,与塞尚、凡・高合称后印象派三杰。高更是一位半路出家的画家,35岁时他还是一位待遇优厚的股票经纪人,有一位富有的妻子,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第四个孩子即将出生。不过1883年,在他结识毕沙罗等印象派画家,并参加沙龙入选之后,高更决定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艺术。他突然宣布辞掉令人羡慕的工作,后来更放弃家庭,远赴南太平洋上的小岛塔希提,和土著人一起过着最原始的生活。英国作家毛姆的长篇小说《月亮与六便士》就是以高更戏剧性的一生为原型创作的。如果说“月亮”是追求艺术极致的崇高精神,“六便士”是追求名利的人生目标,那么高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月亮,选择了摆脱现代文明的影响,寻找简单的艺术。而塔希提正是画家心中的未受污染的桃花源。

在塔希提,高更创作了许多著名作品,如作于1891年的肖像画《塔希提的年轻姑娘》,描绘的是这个岛上劳动妇女生活的一个场景。画面中心两个坐在海边沙滩上的塔希提女人形象,给人以一种平衡、庄严之感。为了突出这种特定的风土人情,高更采用的是近于古埃及壁画的平涂手法,故意显露单线平涂的稚拙结构形式。画上的两个人物极富东方色彩的趣味。大面积平涂色块的装饰画法,使土著人民在强烈的阳光下晒成的棕赭色皮肤,与鲜艳的裙子构成了鲜明的色彩对比。高更把这里的热带原始园林简化,然而强化了气氛。这幅画上的异国情调,浓郁的自然景物,没有透视感,没有色彩的层次,充满着主观的装饰味道。

高更虽然选择了远离喧嚣,但是人世间的痛苦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先是1895年在巴黎的拍卖惨遭失败,而后,1897年,他最疼爱的长女病亡。一系列的打击让高更开始怀疑,开始迷茫,于是他创作了一生中最大的作品《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往何处去?》。这幅画以人生的三步曲来展开主题:诞生、生存、死亡。画面的构成已完全摒弃了西方艺术古典理想化图式,更多地倾向于东方散点式透视,构图具有装饰性意味。画面中构成的元素是作者陈述性的象征符号,按照叙事的逻辑左右展开,从右到左,由生至死。在画面最左侧,青春美丽的少女与行将就木的老妪并列,青春的美丽和迟暮的丑陋并置,揭示出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