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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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上讲，一位阔女子，抱着一条狗，坐出租车。大概想跟司机客气一下，讲究一下文明礼貌。一上车，就让狗叫司机“叔叔。”没把司机气死。这叫什么人？你愿意认狗当儿子，行！你愿意认狗当爹，也行！可别人未必想跟狗攀亲戚。

从哪年开始的？新闻媒体连篇累牍热情洋溢地宣传着“狗论”：人们啊，我们要有爱心，我们要善待动物啊。我们拥有一个地球。动物与我们同在。没有动物，人类就会孤独。

对！这话没错。可是，任何事情走过了头，就是大错了！

昨天看电视。有一位充满“狗心”的著名男主持人，正在声情并茂地讲话，说，有多少狗流落街头，无家可归。说到这里时，这位充满了“狗心狗肺”的主持人，哽咽了，几乎悲泪欲滴。如果没看开头，半截腰一杠子，猛不丁儿地瞅一眼电视，你准能误会这位主持人新婚的老婆让人拐走了，正无家可归呢。节目结尾时，这位主持人大声疾呼了一嗓子：让我们都行动起来，为这些流浪狗献一份爱心吧！

谈歌不想抬杠，谁喜欢狗谁就喜欢狗。谁喜欢猪谁就喜欢猪。那是个人爱好，个人兴趣，旁人不能干涉。可是这位著名电视主持人，是公众人物啊，当他衣冠楚楚地坐在演播室里，发高烧似的说胡话，并且不带打磕巴的时候，谈歌真想问一句：你知道有多少乞丐在流落街头呢？谈歌相信，这位主持人肯定不讲了。他还能讲什么？大概他的脑子里全是狗事儿了，没人事儿了。

仅谈歌知道，这几年，城市里的乞丐越来越多了。谁管呢？看过多少回电视，也没见过那些穿着华丽的男女主持人，讲讲这方面的问题。还别说，去年的某一天，打开电视，倒是有位主持人，讲了一个关于乞丐的话题，讲什么呢？让市民们注意，乞丐里有扒手。对乞丐要提高警惕。谈歌听得明明白白。没有一点爱心，全是警惕之心，防范之心，憎恨之心。

同情心呢？仁爱之心呢？都用在狗身上了？把人都忘了？

人，再穷也是人；狗，再名贵也是狗。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谈歌没见过冬天有冻死大街上的狗，可是每年冬天，城市里都有乞丐冻死在街头。也没有见过有谁流过伤感之泪。也没有见哪个电视台的主持人，声情并茂地感慨万端过：让我们为乞丐们献上一份爱心吧！

谈歌的一个初中同学，夫妻二人下岗好几年了，生活窘迫，还供着一个大学生，更窘迫了。只好做点小生意，从水果市场倒腾回来一些水果，在马路边叫卖，很辛苦。可是你想象不出，他们家养了一只哈巴狗，还起了一个洋名字，叫爱利斯。爱利斯？什么意思？不知道还以为是化妆品呢？其实，什么爱利斯不斯的，就是闹腾，找不着北。这位同学，很是娇惯这只爱利斯。每天清晨傍晚，夫妻二人，或者一起，或者单个儿，伴着晨光或者夕阳，在宿舍区里非常浪漫地遛狗。而且，常常是一边遛，一边嗲声嗲气地跟这只狗亲切友好地谈话：“爱利斯啊，你累不累啊？喜欢不喜欢我啊？你说话嘛？你不回答我，我好好伤心啊。”

太过分了！过分得有些沉鱼落雁。

写到这里，感慨万端。当代的中国人啊，真是懂事儿了？懂得跟动物亲切了？仅谈歌知道，由养狗开始，已经发展到养乌龟、养王八、养蛇、养小猪种种，不甚理解。如此下去，城市就是动物园了？可人呢，往哪儿摆呢？富人好讲，可穷人呢？

城市养狗，福耶？祸耶？这些的祸患，已经在城市落户了耶！

选自《啄木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