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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中的文化精神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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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通华

在传统审美和绘画的影响下,中国古代雕塑对线刻的运用表现出了圆融贯通的装饰效果,线在雕塑上的运用可以追溯到艺术的诞生,且与绘画在发展的过程中相互影响,步入成熟。在此影响下,田世信在雕塑中吸收和运用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来表现其作品美感,以阴刻、阳刻结合来表现作品造型,使人感受到并非比例结构的准确,而是传神美化的功夫。他运用疏密、老子像曲折、刚柔等如同音乐一般具有节奏和韵律的线来塑造自己心中的艺术形象。我们在其作品《欢乐柱》《汉宫秋月》和系列的历史人物肖像作品《王阳明》《尹道真像》《孔子像》等中可以清晰感受到田世信对线条的驾驭。在当代雕塑艺术中,田世信在其艺术中创造出的形象是富于中国美学特征和审美理想的。这源于他对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偏爱,他说:“如果不加比较,有时还感觉西洋的东西确实很好,但一比,感觉特别好的还是中国的东西。中国的东西好在哪儿呢?我觉得还是好在形式上的东西,形式上的东西现在让我用一句话来说呢,我也说不出来,但是我大致总结了一下,就是一种最好的归纳的能力,这个可能跟中国人的审美,有很大关系。”他的这个观点说明他对中国传统雕塑艺术的精髓点的认可。中西艺术形式差别就在于感性和理性的区别,中国艺术强调神似,艺术作品的表现是由神而形;西方艺术则是强调由形而神,这样就是中西艺术的根本区别与差异,由于这个差别,中国艺术就特别强调艺术家的主体性。然而在田世信的作品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到他在艺术的处理手法上既整体又统一的艺术语言特点,以及高度凝练、净化、升华了的线条所表现出来的有意味的艺术形式。如,在作品《欢乐柱》的处理手法上就可以看出,青年的妇女体态修长、腰身柔细,骑在她肩上的孩子,歪着头睡在母亲的头顶上,母亲幸福甜蜜的表情、自然的神态规整地呈现在柱形的木雕上;微微弯曲的左腿,双肩贴身,突出了方整、对称、均衡、变化、统一的形式美感。虽然黄柏木圆柱给创作带来一定的局限性,但田世信以大胆夸张的手法,运用线条自身独立变化的美感趣味,不但生动地表现了其乐融融的母子,而且通过线条刚柔相济、曲直婉转、流畅飘逸而富有节奏韵律的特点来强调人的主观情感,使作品既突破了材料的局限又丰富了整体的艺术效果。在作品《汉宫秋月》(图略)中,线的运用冼练、概括,没有刻意表现衣纹皱折的光影效果关系,而是注重线的高度概括能力,使每个仕女形象整体而又生动。然而作品在追求线的韵律与变化统一的同时,在面部形象的处理上,表情丰富而又带有某种含蓄,整个作品浑然一体,气韵生动。田世信作品中各具个性的线条与形式美有机的结合,体现了独特的美学价值,也开拓了更大的表现空间,展现了独特的艺术魅力。

中国美学认为,艺术形象的塑造要求形神兼备。宗炳在《画山水序》中说:“以形写形,以色貌色。”荆浩在《笔法记》中说:“画者画也,度物象而取其真。”以上论述均强调了形象思维在艺术形象构成中的作用。同时,在中国美学中,“形”与“神”是密不可分的,是中国传统美学的一对范畴。在这里,“形”是手段,“神”是目的。因此,中国艺术作品从本质上所反映的对象是“神”而不是“形”。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认为人由精神与形体两部分组成,最初的“形”指人的躯体,与之相对的“神”则指超乎形体表象之外的精神。从魏晋南北朝开始,人们从“形”“神”两个方面品评人物,表现出重精神、轻形体的倾向。《世说新语》等文献中曾有记载,当时稽康“目送归鸿,手挥五弦”的洒脱风度和陶渊明“抚无弦琴自娱”的清雅情趣等成为人们推崇的“精神”。在这样一种气氛中,艺术的“传神”问题被明确提出——宗炳提出艺术有“畅神”之功能,顾恺之提出“传神写照”“以形写神”是艺术创作的旨归。这些是中国美学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早期的“传神论”的理论表述,标志着“形”“神”由物体形象进入艺术审美的范畴。自此,传神写照不断为后人所强调发展,而这些到了田世信的艺术创作中,就变得更富有艺术韵味。在田世信的艺术作品中,不只有传统的雕塑,传统艺术的经典都是他所倾心的对象,这些文化精髓的艺术形态综合为一种气场,深深地吸引着他,于是他的作品充分体现了浓郁的中国传统文化精神,表现出了如刘勰《文心雕龙•神思》中所描绘的“形用象通”的境界:“文之思也,其神远矣。

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在他的形象塑造雕琢中,形象的“形”与“神”相生相伴,融为一体,成为视觉的生命。在同一传统文化背景条件下,文化的取向支配着艺术家的艺术语言和风格,更支配着艺术家的表现主题。雕塑艺术发展到当代,固然不断涌现出形式的革命,但在形式语言拓展的同时也出现了人的退隐和物的泛滥这种主题的变迁,从而使雕塑走向直接利用现成品的发展,也从对形的雕与塑走向艺术形式的多元化。田世信在探索雕塑语言的同时更注重生活中人的表现主题,然而他的雕塑作品仍保持着他对贵州大山人民的关爱、对生命的关注和对中国艺术历史的继承和发展,他用心灵去感知那些属于精神形象的形象精神,使自己的精神与他表现的悲剧性与崇高性的少数民族和历史人物的精神合为一体。这些年来田世信创作的《秋瑾》《王阳明》《老子像》《尹道真像》《齐白石》等一代名人造像,体现出他与知识分子的精神品质相融相通的精神境界。田世信还如同传记作家一样,也会创作自己喜欢的历史人物,在塑造之前,从自己的感性出发力求捕捉到人物最典型的特征与思想境界。如作品《老子像》(图略),由于老子是因为智慧的深度而难以表现的人物,故田世信选用木雕和多种材质来创作《老子像》,以捕捉有意味的艺术形象,出神入化滴塑造出老子“大拙其外,大智其中”的人生境界;作品从整体造型上看比例夸张,着重于整个头部的细节描写;对于老子智慧的表现却集中于面部神态的刻画,肿眼泡、大泪囊、厚笨的嘴唇的独特造型,让人感到似笑非笑的愚讷神情。《老子像》最成功的地方是在于对眼神的表现,含而不露,琢磨不透,深不见底,使得整个雕塑由个性而精神,由精神而灵魂。同样,田世信创作的老子形象也有与当下相对接的“玄妙”之处,知足不争,少思寡欲,以卑弱自处求得保全。所以“大智若愚”是老子精神的核心。《老子像》其貌不扬,但深谙宇宙变化之道,洞悉万物的智慧目光和能容天地的胸怀,给人以心灵震撼。田世信勤于创作,是当今作品最多、最勤奋的雕塑家之一。田世信曾说:“我觉得好像自己还没有真正找到我自己最合适的那种表现和语言,那种最到位的东西,我觉得我还没有找到,可能以后还会有些变化,那也就是像您说的那种在这个大框子当中的变化,不会有突变。”笔者认为他所指的“那种最到位的东西”就是他心灵的最深处,但我们可以坚信,他将默默地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