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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50年代是戏曲影片的“黄金时代”,许多大导演争相接拍。刘琼在80年代拍摄京剧《李慧娘》,补上了一课。2002年春夏之交,此公与世长辞,令许多戏迷惋惜,主演《李慧娘》的名伶胡芝风更是悲从心来。当年刘琼亲手扶植她的情景重现脑际――
1980年夏,苏州市京剧团在上海演出《李慧娘》等剧。一天谢幕后,刘琼先生健步走到后台,微笑着向胡芝风点头,热情地说:“你演的李慧娘很成功,向你祝贺!”胡芝风是刘琼的“影迷”,在学生时代就看过不少他主演和导演的影片,对他并不陌生。今日与他相见,心情分外激动。刘琼对苏州市文化局局长钱璎说:“《李慧娘》一剧我已经看过两遍了,希望将这出戏搬上银幕。”苏州市京剧团是小剧团,刘琼是闻名海内外的大明星、大导演,能得到他的青睐求之不得,胡芝风亦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李慧娘》是优秀保留剧目,剧名亦称《红梅阁》,上海京剧院当家旦角李玉茹主演过此剧。《李慧娘》一剧原是昆曲剧目。著名作家孟超根据明代周朝俊《红梅记》的部分情节重新编写。此剧内容着重描写李慧娘和太学生裴舜卿对南宋奸相贾似道的斗争。在李、裴爱情关系的处理上,突出了二人的爱国意识。李慧娘遭贾似道杀害,屈死后,鬼魂再现,不仅救出遭难中的裴舜卿,并斗倒了贾似道。该剧在“”之初遭批判,作者遭诬陷含冤而死,1979年得到彻底。苏州市京剧团重演《李慧娘》,由京剧新秀胡芝风主演,在苏州、上海等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吸引了刘琼先生。
1981年初春,苏州市京剧团北上首都演出。不久,上海电影制片厂一个电话,将该剧团急召赴沪,说拍摄《李慧娘》工作马上就要开始,由刘琼担纲总导演。苏州市京剧团从上到下都很兴奋,纷纷说道:“我们是地方小剧团,也能拍电影,真是喜从天降!”胡芝风更是如浴春风,笑口常开,但她也有点紧张:“初拍电影,能拍得好吗?”
刘琼是著名电影演员,也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导演。善于独立思考,艺术见解独到,工作也很细致、谦虚、热情,毫无大明星、大导演的架子。有学问、有修养,是少有的影坛名宿。他虽看过两次《李慧娘》,但不“先入为主”,首先研读了《李慧娘》《红梅阁》剧本,构思成熟,根据《李慧娘》演出录像进行分镜头处理,接着让演员排戏。他用商榷的口吻对胡芝风等演员说:“电影与舞台表演虽艺术相通,但存在着审美差异,各有特点。你们要撇开舞台面向一方观众的习惯,依照剧中人身处的环境,当时的情感,发挥自己的演技,供我们选择全景或特定的镜头,多方位地进行拍摄。我不是京剧演员,不知意见对否?”
在拍摄近5个月140多天的日子里,刘琼没有休息过一天,连星期天、节假日都搭上了。他以极端负责的精神,全身心地投入导演、摄制工作。每天早上9时,他来到上影厂,不停地忙碌,即使有一点空也不闲着。日日如此,把守着拍摄现场。只见他坐在摄影棚搭建的“舞台”旁,弓着背,手拿笔和本子,边思考边划拉。那时,他已68岁,仍像青年人那样拼搏,从没叫一声累。这种忘我的精神和工作态度,感动着胡芝风和每一个参演的演员。
刘琼充分发挥电影蒙太奇的优势,对《李慧娘》剧进行再创造,用镜灵活而细致,使戏的情节紧凑,并使大段唱腔的画面丰富而不呆板。他还增加了裴舜卿在红梅阁旁祭告李慧娘隐现的“尾声”,使戏显得更加完整。全剧总共分成500多个镜头,刘琼对每个镜头都不马虎。那时没有电脑设备,每拍完一组镜头后,灯光转换角度就要花1个小时,整天只拍10来个镜头。拍摄李慧娘被杀后人头被放在锦盒中的一组镜头,足足拍了一个晚上。胡芝风感慨地说:“刘琼先生对影片质量的要求是相当严格的,这对我们很有好处。”刘琼执导的《李慧娘》影片脍炙人口,城市影院上座率直升,不少农村一夜放到天明。胡芝风也因此影片的热映而一夜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