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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的流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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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他是在高一。重点高中的生活很辛苦,不过高一她还是有时间去学校广播台做节目主持,他是她的拍档,说好听的普通话。在他面前她微微自卑,他成绩十分出色,而她中考失利,是以陪读生名义上的这所中学,他对她笑的时候,她似乎看不到他的眼睛,只感觉若有若无的清高。那时候他个子不高,坐第一排,在她的左前方。她习惯问他功课,觉得没有他不会的。他耐心地讲,但她不记得跟他开过玩笑。有时候她想他是有点喜欢她的,老师讲课的间隙,他会微微侧过头看看她。但他大概不知道她知道。

高二分班,她去了文科,渐渐跟他生疏了。

高考结束,她读了北方的大学,他去了南方。

大学的第一个新年,她给他寄了明信片,接到他回信那天,她感觉自己的心剧跳。

大二,他突然出现在她的宿舍门口,望着她笑。她心里仿佛掠过一阵微风,低头听他解释路过的原因。她带他去逛这个北方城市的街道,多数时候她说,他微笑着听,他笑的时候嘴角翘起来,那种有点骄傲和什么都明白的神态。公交车上他们离得很近,她可以看到他清秀的面容、线条分明的嘴唇。一瞬间,她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然后还是期待他的信。她一遍一遍地读他那些温和、敏感和聪慧的句子,感觉他若有若无的清高。在他端正的字句里,仿佛一直有些距离她走不过去。她不记得他有没有暗示,只是固执地想要一个明白的表达。

后来,他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信。再来信,她知道他有了女友,是个优秀的女孩。

大概他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笑自己曾经有的错觉,也庆幸没说错什么,所以还可以做朋友。毕业后,她分配到他所在的城市,而他却拿到奖学金,跟女友一起去了遥远的国度。她有点茫然,觉得总是跟不上他。

后来,她听别人辗转说起他,知道他遇到一些坎坷,但他似乎并不希望她知道。这个人,在她心里,慢慢地淡下去。偶尔,她会梦到他,少年时代,特别清秀和阳光的笑容。

很久以后接到他的邮件,还是那么从容和淡定的文字,多了一点克制的伤感。她终于知道当年并非她的错觉。他写:也许我们每一个在生活里忙碌的人,内心深处都会有一个红尘不到的小阁楼,里面深藏一些纯洁美好的回忆和幻想,一些只为一个人而深锁的东西。

她想他们不过是太相似了,这样的相似,令他们总可以最深地打动彼此却无法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