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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和重建:寻找“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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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对结构主义者来说,无意义的存在现实是不可能的,是这些意义系统引发了这些故事。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就是故事的叙述语句是由行动元组成的聚合关系网。从叙事角度看,在《小偷》这一故事的行动过程中,六条线逐步呈现和完成,故事逻辑实现了完整。托多罗夫认为,故事中的行动可以简化为陈述句中的谓语,那么《小偷》这个故事就可以简化为五个陈述句。《小偷》的文化内涵,在于以小桑亚为代表,体现了苏联解体之后的新一代俄罗斯人,既有对传统和历史的自豪和追忆,也有在寻找和探索出路时的迷茫和痛苦。

[关键词]“符号矩阵”;句法分析;桑亚;“父亲”

结构主义的叙事分析有点像是一种回归,回到了寓言性的分析。我们都知道,结构主义分析的前提之一,就是认为语言的组织是有系统的。我们看到的一切、说的一切,甚至包括我们的感知,都必须通过语言这个系统的排列安排。这样,对结构主义者来说,无意义的存在现实是不可能的。如果某些故事对我们有任何意义,那么我们就可以分析出其中的意义系统,正是这些意义系统引发了这些故事。

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简单地归纳就是:故事的叙述语句是由行动元组成的聚合关系网。电影《小偷》的情节和人物关系并不复杂 ,三言两语就能梳理清楚。单身母亲卡嘉带着六岁的儿子桑亚 ,在火车上邂逅了穿着军官制服的托扬。卡嘉迅速地爱上了这个长相英俊的年轻军官,并决定与他共同生活。托扬为原本无依无靠的母子带来了新的生存的希望和力量。但是不久卡嘉就发现托扬并不是真正的军官,而是一个以偷窃为生的贼。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卡嘉决定离开托扬,带着儿子到远方去打工。临行前,因为一个意外使托扬被捕入狱,并被判刑。卡嘉因为怀上了托扬的孩子,不久在堕胎时染病身亡,桑亚进了孤儿院。6年以后,桑亚再次遇见托扬,他满怀激情地想要同这个曾经差点成为他父亲的男人相认 ,却不料托扬以一种戏谑和调侃的口吻,轻描淡写地把往事和温情给一笔勾销了。桑亚在极度愤怒和绝望之下,开枪打死了托扬。

我们可以把桑亚作为寻找父亲的行为的肯定性主语,那么便可得到这样一个矩阵:

在这个矩阵中 ,桑亚和“父亲”(幻象)是对立关系,虽然桑亚是肯定性主语,但只是在有了“父亲”这个数次出现的幻象之后,故事行动才能发生。整个电影其实说的就是桑亚追寻“父亲”之途。然而,故事行动要产生效果,就要有行动的承受者(宾语),由此产生了卡嘉和托扬两个人物。桑亚和托扬、卡嘉和父亲都是相互排除的否定关系。虽然桑亚一度接受了托扬,但最后托扬还是倒在了桑亚的枪口下;而对于卡嘉来说,父亲根本就是一个过去时(战死),她的生活里已经否定了这个人的存在。桑亚和卡嘉、父亲和托扬这两对是不产生逻辑矛盾的涵盖关系,从而提示了结合的可能。卡嘉与桑亚,是一个母与子的相对平衡关系,而“父亲”与托扬,也曾一度在桑亚心中重合。最后一组关系,卡嘉和托扬更突出地表现为一种男女性别的差异和吸引。在故事的行动过程中,这六条线逐步呈现和完成后,故事在逻辑上就完整了。

然后,我们可以利用托多罗夫的句法分析来解析这个故事的行动特点。在托多罗夫看来,故事中的行动可以简化为陈述句中的谓语。一般情况下,对故事简化提炼的结果形成若干叙述句,这些句子之间是不可任意错乱的结构关系,从而使故事行动显示出序列特征。那么,《小偷》这个故事就可以简化为下列几个陈述句:1.卡嘉和桑亚母子相依为命;2.两人邂逅托扬,母亲爱上托扬,桑亚对托扬充满好奇和敌视;3.桑亚开始依赖和爱恋托扬;4.两人发现托扬的真实身份,准备离开;托扬意外被捕,母亲病死;5.桑亚杀死托扬。每个故事都有一套自己的动作谓语及其序列,但在不同故事的序列中又有共同的、规律性的东西――从初始的平衡状态到平衡的破坏,再到新的平衡的建立。在这个故事里,第一个陈述句是初始的相对平衡状态;第二句是平衡的破坏,卡嘉和托扬在一起,桑亚被冷落在一边,母子之间某种程度上的和谐被第三者托扬打破;第三句,在这里,托扬向桑亚展示了男性文化力量的魅力,他的阳刚之气和他提供的庇护,他向桑亚灌输的人生哲学和暴力观念,都足以令渴望成长的桑亚五体投地的折服;他的男子气概令桑亚崇拜,内心逐渐从排斥而变为依赖,从依赖而变为仰望,从仰望而变为爱恋。于是,一个更加稳固的三角关系逐渐形成,对于父亲的追寻在这里也似乎有了一个具体的形象;第四句,刚刚成形的三角平衡关系再次被打破。托扬的真实身份暴露,三人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母子俩决定离开托扬。告别场面令人伤感。然而托扬的意外被捕,激发了隐藏在桑亚内心的情感,促成了桑亚对托扬的认同;第五句,结局出现了否定性的结果,桑亚开枪打死了托扬。

故事行动中,平衡状态的打破,人物境遇的变化,从行动对人物命运的意义而言,所产生的后果无非是两种情况:改善和恶化。而无论是改善还是恶化,都是对常态的破坏,它表现出人的一种内在需要。《小偷》其实就是一个寓言,桑亚渴望爸爸,这个从他一出生就缺席的男人,其实是他穷其一生都在追求和寻找的那个目标。这个目标的缺失是桑亚注定的悲剧,他毕生都无法摆脱的悲剧。托扬的存在才是幻影,他代替不了父亲,并且只能更深刻地唤醒与生俱来的那样一种创痛和悲哀。

接着我们再看一看这个符号的符号素。结合故事的背景,二战后的苏联整个国家正在一片废墟上开始重建。而《小偷》这个片子拍摄于1997年,前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正在传统和未来之间迷茫、彷徨。小桑亚在这里就可以被看作是代表了新一代的俄罗斯人。在他们身上,既有对传统和历史的自豪和追忆,也有在寻找和探索出路时的迷茫和痛苦。而“父亲”则变成了一个富有文化隐喻色彩的主题。

这是一部色调灰暗的电影 ,整个影片的时间也定格在寒冷的冬天。浅淡的灰绿色,大块大块的黑白混杂色,从头至尾基本上没有看到一丝暖色,整个画面灰暗犹如西伯利亚寒流,冷彻心骨。丘赫莱依的意图昭然若揭。他没有给出答案和希望,仅有的是绝望。

影片的开放式结局其实基本否定了两种可能:对传统的回归和未来的希望。丘赫莱依镜头下的小桑亚只能陷入一片黑暗和虚无。寻找“父亲”失败,一切都以虚无结束,小桑亚只是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无论如何,小桑亚必须“重新出发”。

[参考文献]

[1]高小康.人与故事[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3.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