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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把长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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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乐团结缘

与其说是结缘,倒不如说这是一场美丽的巧合。

电视节目《偶滴歌神啊》的结束语中,有这样一句话:“跑调我们是天生的,唱歌我们是认真的。”我也曾很认真地唱歌,但五音不全的我从来没能唱好一首歌,哪怕在大合唱中,为了不出错,我也只能对对口型。

大学伊始,各大社团都在激烈争抢新生,管乐团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待所有社团招新结束之后,管乐团的报名点才出现在篮球场上。我从同学那儿得知管乐团招新,便抱着好奇心,随他们一起去了报名点。

来到报名点,看着宣传单上琳琅满目的乐器,一直以来都想靠乐器来弥补声音缺陷的我,内心蠢蠢欲动。最后,在负责招新的学长的鼓励下,我报名了。

在心仪乐器一栏中,我满心欢喜地勾上了“萨克斯”、“单簧管”、“长笛”等我想象中很有格的乐器,尽管那时候我对这些乐器并不熟悉。不过,我可以想象得到,要是我能像欧洲街头艺人一样,在街边优雅地吹着萨克斯,引来路人驻足,那该有多美妙啊!

我万万没想到,海选那天,场面会那么盛大,每个人都拿出十八般武艺,在台上展现得如同一场完美的演出――有人展示出众的歌喉,有人弹吉他、唱民谣,有人拉着动听的小提琴,有人演奏着灵动的口琴,有人吹着婉转的葫芦丝,有人尽情在钢琴键上弹奏……表演结束之后,还有专业老师当场评分。看着许多没有准备的同学默默起身离开,还有那些才艺尽展却仍落选的同学,我的心里也打起退堂鼓――我不会乐器,不会唱歌,想必是没戏了。

倒是同行的一个女生胆大,向身边的同学借了一把吉他就跑上台。尽管她只会简单的和弦,但出人意料,她入选了。直至海选结束,我都没勇气站上台。

看着几位好友都进了管乐团,我纠结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向好友要了管乐团老师的电话号码,向他表达了我想进团的想法,本以为希望渺茫,没想到对方竟爽快地答应了。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管乐团刚成立,虽然从几百号人中择优选拔了几十号人,人数还是不够,因此事后也特许了几个没有参加海选的同学入团。

就这样,我成了管乐团的一员。

魔鬼式训练

由于管乐团刚刚成立,设备不齐全,我们学完乐理之后乐器还迟迟未到。

乐团老师给我们分了小组,每个小组都有一位会弹钢琴的小组长。每天,我们就在小组长钢琴的伴奏下唱谱,一遍又一遍。一开始,个个唱得活力四射,几周之后,大家都快唱出哀乐的感觉来……

好在不久之后,我们日盼夜盼的乐器终于到了!

分配乐器时,我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学乐理时我就见识了各类乐器,那些被人们戏称为“喇叭”的号显得笨重,我更加笃定了要学那种既高雅又轻盈的木管乐器。

首先分配的乐器是小号,分配乐器的老师是位老先生,他慢悠悠地讲着小号的知识。听到“吹小号的人必须牙齿整齐、嘴唇薄”时,我像吃了定心丸一般。瞧瞧我那可爱的小虎牙吧,我肯定与号无缘的!

乐团老师让我们站成一排,逐个检查牙齿和嘴唇。总算轮到我,我自信满满地张大嘴,让虎牙尽显无遗,此时它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然而,我错了。老先生对乐团老师说:“虽然他牙齿不整齐,但人挺高的,就让他吹长号吧!长号拉杆需要手长,个子矮的拉不到。”

晴天霹雳啊!我立马说:“老师,我牙齿不整齐,有虎牙啊!”

“没关系,小号号嘴太小,吹久了嘴会肿,所以需要吹号人嘴唇薄、牙齿齐。”老先生不紧不慢地说,“长号号嘴大,你可以吹。”

“可我想学萨克斯……”我低声哀求。

“不行!团里高个子不多,你就吹长号吧!”乐团老师斩钉截铁。

第一次被人夸自己高,我却这么失落。没得商量,我就这么被分配到了长号声部。尽管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但我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长号属于低音声部,虽然乐谱不比其他乐器难,但作为乐团里唯一的拉杆乐器,长号的音高完全由把位决定,把位拉得高或低,都会影响到音色。

第一次吹长号时,我顶着号嘴,拼命大口大口地吹气,吹得面红耳赤,长号才闷闷地响起声音来。那低沉的声音简直不忍入耳。

长号老师耐心地教导我:“吹号要利用嘴唇震动发声,来,闭嘴震动嘴唇。”

几次练习下来,我终于学会靠嘴唇震动发声,吹长号时自然轻松许多。由于技艺不精,我的嘴唇震动不开,长号一直发出低沉冗长的声音,而老师却能演奏出像《天空之城》这样的高音乐曲,清澈空灵,这让我对长号多了一丝期待。

不过,老师却只是让我训练长音,那闷着散不开的声音,让大伙儿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难听的了。

好不容才把长音训练好,乐团老师就让全团一起排练跨年晚会的曲目。这一排练,问题都暴露出来了――演奏速度一下子提高,吹长号的成员没一个跟得上。大家手忙脚乱,要么手拉把位没跟上,要么跟上音却吹偏了……待其他乐器吹完,长号才参差不齐地吹完最后一节。又一次排练时,长号被下令休息。

自那次排练之后,我们的魔鬼训练随之而来。

正值冬日,天寒地冻,每天没课时,我都得拎着重重的长号从新校区走到老校区的办公室练琴。到办公室时,我往往是鼻涕直流、脸蛋通红。

乐器老师总会亲自盯着我们练习,我有好几次跟不上节奏,老师都会在我肩上拍着节奏或捏着我的脚来跟节奏。每每吹完,除了扛长号的手臂酸,肩膀和脚掌也会酸痛。那段日子,每天除了上课,我把其余时间都献给了管乐团,连周末睡个懒觉都变得奢侈起来。

如此持续一个多月,我们终于可以勉强跟着全团完整地吹下一首曲子。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着离跨年晚会只剩一周左右的时间,学校又临时增加了曲目。我们叫苦不迭,果然,新一波集训随之而来。每天晚上,我们都要排练到十一点多,解散时空旷的校园里满是狂奔的管乐团成员。踩着门禁时间回到宿舍、匆忙洗漱之后,我还要熬夜背诵单词、复习功课,入睡时舍友们早已鼾声四起。

那一段日子,我把练琴时间安排在早上七点。你能想象,天还没亮就听到一点儿也不悦耳的声音是什么感受吗?好在排练室远离宿舍区,否则天知道会招来多少白眼。

爱上一把长号

跨年晚会终于如期而至,当我穿上帅气的西装,和整个管乐团一起坐在舞台上时,聚光灯从四面八方照了过来。看着底下的观众,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手心满是汗。终于,指挥出场了。

起立,鞠躬,掌声四起,一切都是那么正式。

缓缓坐下之后,我便目不转睛地看着指挥。指挥手势一下,全团上嘴,蓄势待发。

我们首先演奏的是电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永恒》。指挥就像一位魔术师,而他手里的指挥棒就是魔法棒,缓缓地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各声部的声音此起彼伏,慢慢汇聚成一首完美的曲子。那凄美的爱情故事,在音乐的演绎下是那么唯美感人。

第一次正式演出,长号没有搞砸,完美地配合了其他声部。当我们吹完最后一首曲子《You Raise Me Up(你鼓舞了我)》之后,台下掌声雷动。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爱上长号,喜欢上了舞台的感觉。

随着不断学习,我的技术也日臻成熟,外出演出的机会渐渐多起来。每到一处,我们长号声部最自恋,总会留下很多照片,笑声最多的也是我们。

随着演出经验增多,我上台时也不再紧张,曲目演奏得如行云流水,对舞台的喜爱更是与日俱增。

曾经苦过、累过,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可咬咬牙,多坚持一会儿,我发现其实走过的路已经越来越长了。

那些汗水,沉淀下来的是成功,是收获。

爱上一把长号,没有理由,就这么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