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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卫校毕业的打工妹与“人民文学奖”的距离,似乎遥不可及。但在前不久,相貌平平、一身朴素穿着如邻家小保姆的郑小琼,却与诸位知名作家一起登上了这个文坛权威大奖的领奖台。继而,她的《铁》、《黄麻岭》、《人行天桥》等诗作在网上广为传播,并以嘉宾身份出现在《鲁豫有约》节目中,一时间竟成了红遍大江南北的“诗坛超女”!她是怎样成功的?成名后的郑小琼为何拒绝被作协“收编”拿高薪,而宁愿继续自己的打工生涯?日前,记者对这位传奇女孩进行了专访。
初闯东莞,川妹子饱尝苦辣辛酸
1980年,郑小琼出生在四川南充一个内陆小村庄,这个贫瘠的小村庄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我们那附近的村子就叫一村,二村……我家住在十二村。”1996年,郑小琼考上了南充市卫校,家人十分骄傲。因为在当时,卫校毕业生一般会被分配到医院工作,这就意味着端起了铁饭碗。在村里人羡慕的目光中,她拿着父母四处筹借来的学费走进了卫校。
然而,4年后郑小琼毕业时,学校已不再包分配。她想进正规医院做护士,可那几万元的“上岗费”又令女孩望而却步。2001年,她无奈地踏上了南下打工路。来到广东省东莞市后,郑小琼才深深体会到“外面的精彩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身上带的几百元钱花光后,郑小琼总算在一家小厂找到份工作。尽管每天都很劳累。伙食又极差,女孩却只管埋头苦干,从不抱怨什么。然而这却是一家黑工厂,付出了4个月的辛劳和汗水。郑小琼最终一分钱都没拿到!几天后。她又进到一个家具厂打工,没有任何休息日,一天工作16个小时。但坚持到月底结账时,女孩又一次心寒了:工资卡上居然只有284元。
想着家里为供自己上学,已经欠下了上万元的债务,这点工资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何时才能还上亲友的钱啊?她郁闷到了极点,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一下班,便趴在铁架床上。写乡愁,诉苦闷。
没做多久,郑小琼又去了一家模具厂,接着是玩具厂、磁带厂、机械厂,尽管每月挣的工资一直在五六百元之间,她还是省吃俭用,把大多数钱寄给家乡的父母。为了多挣点钱,她不断转厂换工作,希望自己能交上好运找到一份挣钱多点的活儿。这样频繁跳槽的后果是,郑小琼在异乡的生活更加艰难,在找到一份新工作之前,她必须有足够的伙食费维持生活才行。有一次。她花光了身上仅剩的27元钱。工作仍没有着落,女孩只能忍饥挨饿。每天都喝一肚子自来水。那两天多饥肠辘辘的痛苦,以及身无分文的恐慌感。令女孩刻骨铭心。
后来几经辗转。郑小琼来到东莞一个叫黄麻岭的小镇上,成了一家五金厂的流水线工人。
工厂实行全封闭式管理,一个员工每周只允许出厂门3次,用于购置基本的生活用品或办理私事。小琼在这里每天工作12个小时。晚上加班3小时,加班费倒是有,每小时1元钱。尽管如此,很多工人还都争着要加班。甚至会为那3元钱的加班费而争执起来。
在这家五金厂的流水线上,所有人都只有工号而没有名字,没人知道她叫郑小琼,人们只会喊: “喂,245号。”小琼每天的工作是在铁片上用超声波机器轧孔,从机台上取下2斤多重的铁块,摆好、按开关、打轧,然后取下再摆。不断地重复。第一天干下来,女孩的手磨得血肉模糊,钻心的疼痛加上工作的劳累,使下工后的她几乎走不成路。等到双手磨掉了一层皮,长出老茧之后,她才适应了这种生活。
逆风飞翔,疼痛和泪水浇不灭文学梦
尽管在五金厂挣的钱比以往多了些。但郑小琼从事的工作隐藏着一定的危险性。2003年8月的一天,有个工友在打轧铁块的时候动作稍慢了一点。手指立刻被高速旋转的超声波机器打下一节!那个来自小山村的女孩捏着自己的残指,呆若木鸡,旋即,鲜血喷涌而出。她按住手走到郑小琼面前。缓缓地说:手被轧了。小琼吓坏了。一路飞奔去找老板。老板说:哦?严重吗?去找厂里的采购吧。坐他的摩托车去医院。采购在外面办事,半小时后才能回厂。而老板的轿车就在旁边,但他怕弄脏了自己的新车,就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受伤的女孩却不愿意住院。因为这样能向工厂要求多赔一点钱。好的时候,能有一两千元的赔偿,不走运的时候,老板自己不愿掏腰包,只是从保险公司的赔偿金里面给伤者钱,还要扣掉自己垫付的医药费。
敢怒不敢言的郑小琼还在暗暗为那个可怜的工友鸣不平,不久后她自己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故。当天幸好手抽得快,只打掉了她一个拇指盖,但也足够痛彻心扉!
打工生涯中所经历的辛酸和苦痛,以及漂零异乡的孤独感。使郑小琼的思乡之情如野草般疯长,并不可遏制地变成了一行行文字。小琼只能偷偷地写作,因为有一次组长发现她在车间里埋头写诗,就毫不留情地罚了她50元钱。尽管对于小琼来说,那50元钱很重要,但写诗的激情早已战胜被罚款的不快。她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旦有了灵感。不管在食堂、车间或者厕所里,她都会随手记在小纸片上,这儿写几句那儿写几句,晚上回到宿舍再整理起来。因此,她还被工友们称作“地下党”。
凭心而论,起初写作的时候,郑小琼对诗歌有着“盲人摸象”的天真。因为她根本不懂诗。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觉得诗歌有它固定的特征,否则她可能就没有勇气去写作了。
从最初涂鸦式的宣泄,到慢慢显现出诗的模样,郑小琼渐渐对自己的作品有了点信心。当他在一份报纸上发现,上面刊登的诗歌散文也不过如此时。就试着把一首怀念故乡的诗投给了东莞的《大岭报》,这首名为《荷》的小诗只有短短几行:“每天/我漫步在记忆的池塘/乡愁的中央/居然是/站立的荷/飘出淡淡的清香……”。没想到,这首短诗很快就发表了!这位打工妹一下子看到了生活的亮色与寄托。从此将一切闲暇时间都用来写诗。
投出去的第一篇作品奇迹般变成铅字后。郑小琼一发不可收拾。每天下班后她就埋头写作,开始是倚在8人宿舍的床头写。宿舍太吵就去食堂,她的作品就写在工厂的合格纸或报表背面,这些小纸片很快就积累了一尺多高。
以诗为媒,小琼有幸结识了《打工诗人》主编许强、民刊《独立》编者发星与民间批判者海上。发星先生连续几年给她寄书。从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到国内外优秀诗人的诗集。闲时,小琼除了写诗就是看书,历史、宗教、哲学。甚至地摊上的《孙子兵法》她都看。广泛而扎实的阅读,让这位打工妹的内心变得庞大起来,并充满了力量,她的视野渐渐超越了一般的打工诗人。
在几位启蒙老师的引导下,郑小琼诗风陡变。长诗《人行天桥》一扫初期的乡愁别韵:在背后我让人骂了一句北妹/这个玩具化的城市没有穿上内裤/欲望的风把它的裙底飘了起来/它露出的光腚/让我这个北妹想入非非啊/它以百余行诗句,抨击社会阴暗面,嘲讽世态人心,那种含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