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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金融的挑战和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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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长期而言,金融的稳定和效率决定了中国宏观经济的稳定和发展速度,因此,中国的经济繁荣、社会和谐以及人民福利,都与金融业的稳健兴盛息息相关。

2009年中国金融表现卓越。银行业在资产质量,盈利能力和市值等指标上继续优于国际同业;中国股市上升80%,为2009年全球表现最好的股市之一;保险、证券和基金业也保持了较好的发展势头。尤其是中国成功地应对了全球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的冲击,国内生产总值真实增长率有望超过8%――高于政府原来预定的目标。中国经济的强劲表现无疑对稳定国内就业,维持消费者和投资者的信心,促进社会和谐安定,产生了巨大的积极影响。中国率先领导全球经济的复苏,也大大提升了中国在国际经济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令国际社会和金融市场刮目相看。

为什么中国经济能够在一个极度不景气的世界经济中逆势而上,独领?尽管人们开口闭口言必谈4万亿元的“财政刺激”,其实,真正发挥了关键作用的是中国的“金融刺激”――9.5万亿元的巨额银行信贷。

在世界其它经济体,包括美国,英国、欧洲大陆和中欧,中东等新兴市场国家,信贷紧缩是经济衰退的直接导火索,也是经济复苏疲弱乏力的主要原因。而银行信贷的高速成长,是中国经济能克服出口萎缩继续保持增长的关键所在。

全球金融危机的惨痛教训和中国依靠金融保增长的经验,从正反两方面证实了金融的重要性。系统性金融危机对消费,投资和就业将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引发实体经济的衰退:而如果没有一个相对稳健,流动性充足且具一定规模的金融体系,中国“刺激内需”的政策将步履维艰,成效显著降低。从中长期而言,金融的稳定和效率决定了中国宏观经济的稳定和发展速度,因此,中国的经济繁荣、社会和谐以及人民福利,都与金融业的稳健兴盛息息相关。

但是,2009年在中国金融和经济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也暴露了中国金融体系固有的深层结构矛盾,未来所继续面临的巨大风险和挑战,并展示了新的发展机会。中国的金融崛起之路必须化解这些重大结构性矛盾,迎接挑战,才能发挥中国自身已经具备的优势和潜力,建立世界领先,令国际羡慕和仿效的发达金融体系。

中国金融业必须正视的重大风险和挑战

首先,中国金融基本上是国家主宰和政府控制的体系。在较大程度上,金融业尤其是银行业,继续充当了政府的“准政策”工具。2009年中国银行贷款急剧增加了9万余亿元,如此令人目眩的贷款扩张显然与审慎的银行经营原则相悖,超出了绝大多数银行机构自身风险管理的能力。无论如何,高达30%的贷款成长率难以全部归结为银行业扩张业务规模,市场份额和利润的纯商业动机。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中国的国有控股银行,股份制银行和城市商业银行直接或间接地响应了政府的政策号召,自觉或非自觉地配合了政府“保八”的目标。

2009年盛行的观点认为,即使银行资产质量恶化,那是未来的问题,而在当前,可以合理地预期政府和监管当局能够原谅和容忍一定程度的“不良贷款”上升。毕竟,这只不过是“保八”的短期代价,而“保八”是一项更高更迫切的全局性任务。

诚然,一方面,2009年的特殊经济环境比往常更突显政府控制金融的巨大便利――银行业高度顺从政府旨意,政银配合默契,刺激内需快捷见效,等等。另一方面,不能不清醒地看到,2009年的金融形势――超常规的信贷膨胀,大量政府主导的重复建设工程,投资项目效益的不确定性,贷款组合的安全和质量问题,房地产的潜在泡沫等等――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计划经济时代政策性贷款的幽灵重浮,埋下了长远的隐患。2009年的超常规信贷扩张,如果在2010年不能得到较有效的遏制,在极端的情况下有可能酿发与美国次按债危机性质相似的信贷危机,导致近十余年中国银行改革的成果毁于一旦,付诸东流。

其次,2009年以来的金融经济形势加剧了中国金融结构失衡的矛盾,特别是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比例失调的矛盾。尽管近年来政府和监管当局非常重视降低中国经济对于银行信贷的依赖程度,但事实是。中国经济比以往更加依赖银行体系。2009年,银行新增信贷9万余亿元;相比之下,全年企业债券融资仅为4千亿元,股市融资为5千亿元。融资结构的严重失调,除了影响企业的资本结构――股权资本偏低。负债率偏高;以及短期信贷资金为主,中长期资金偏低之外,还说明了金融业风险的集中度较高。由于银行体系国有控股参股程度很大,实体经济对于银行信贷的高度依赖,意味着一旦银行出了问题――资产质量恶化或资本不足,中国政府几乎毫无选择余地必须用纳税者的钱买单,银行“太大不能倒”或“太重要不能倒”的风险比起发达市场经济国家更高许多。

再次,金融业服务功能重投资轻消费,重企业轻居民,倾斜于大企业而忽略了中小企业,导致经济结构和经济发展的不平衡。

以最重要的银行业为例,无一例外,银行机构的公司业务皆为重头戏,占资产和收入的大头;绝大多数银行贷款投向了固定投资项目。即使包括住房按揭贷款,零售银行业务比重平均也不超出20%。消费融资在中国仍然处于初级阶段。金融业的结构失衡,是中国投资过度而私人消费成长率偏低的一个重要原因。

此外,中国的中小企业仍然继续受到融资瓶颈的制约。尽管银行机构激烈争夺大型企业尤其是大型央企的业务,中小企业(绝大多数是民营)贷款难的问题未能从根本上化解。历史经验反复表明,当一国的金融体系不能有效支持中小企业的成长和发展时,该国的经济就缺乏持久的活力,就业目标尤难实现。2009年的中国经济复苏,劳动力市场得益甚少,可以说是低就业成长的复苏。

所有这些矛盾和问题,是中国金融业必须正视的重大风险和挑战。但是,它们的有效化解也为中国的金融改革和发展提供了巨大的机会。

对中国金融改革和发展的建议

第一,必须在加强改善审慎金融监管防止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同时,减少政府对于金融业的行政干预,特别是避免对于银行贷款决策的干预,在银行体系真正建立商业化经营和审慎风险管理的文化,确保这些年来中国政府动用巨额资金为国有银行体系注资剥离不良贷款“花钱买机制”获得较永久的成功。国有控股股东――财政部和汇金公司,必须在公司经营策略和高层人事任免等重大问题上自觉遵循最佳公司治理的原则,而且应当在股东短期利益和中长期利益之间实行更平衡的取舍,在2009年度银行贷款激增,资本金充足率下降后,应当减少银行派息要求,从银行当期利润中实现更多的资本内部积累。

在此,需要指出的是,一些人以金融危机期间西方一些国家被迫

对问题深重的金融机构注资为由,认为中国应当继续强化政府对于金融的控制。事实上,西方国家对于少数金融机构的“国有化”只是危机最深重期间的非常举措,是暂时性的,过渡性的,时机一成熟,就开始退出。中国自己多年的计划经济的经验清楚地告诉我们,国有银行在机制上有着根本的弊端,不可能实现有效率的商业化经营,最终导致系统性的金融风险。因此,中国的决策当局应该避免误读西方政府对于金融危机的处置,而停止甚至逆转市场化的金融改革进程。

第二,调整金融结构,推动资本市场发展,加强直接融资的功能,更好地为高成长型中小企业与广大消费者服务。2009年深交所推出“创业板”,是中国资本市场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将有利于中小企业的发展。中国的PE和VC产业可望在2010年得到突破性的成长,大大拓宽企业募集成长型资本的渠道,实质性地推动科技进步、自主创新,包括在新能源,环保技术,IT和生物工程等领域的研发,创新和创业活动。

政府和监管当局应鼓励商业银行,村镇银行,小额贷款机构,财务公司等金融机构积极发展扩大消费融资,为城乡居民提供更多样化的金融服务和产品,包括住房按揭贷款、汽车贷款,耐用消费品抵押贷款,信用卡,学生贷款,消费者分期付款,医疗健康保险等等,从而促进私人消费成长,并帮助调整投资一消费比例失衡的局面。

中国现行的股票和债券发行制度有必要进一步改革,把苛刻繁琐费时的行政审批改为登记披露制,真正便利企业的正常融资活动。鉴于历史上的大量重复建设和产能过剩问题,中国的资本市场应当积极扮演一个整合的角色。现有的上市公司并购条例审批过于繁琐,不便与实际交易操作执行,应予以适当合理的修订,从而资本市场可以鼓励以市场化的手段进行的企业并购,消化中国的过剩产能,实现产业整合和结构优化。

第三,坚持开放中发展中国金融,加速金融创新。中国的现金股票和债券市场已初具规模,下一步的目标是增加市场的深度和流动性,丰富金融产品,给融资者和投资者更多的投融资组合选择和风险管理的工具。如果全球金融危机显示美国和欧洲的金融监管过于松弛,金融创新过度的话,那么中国的问题恰好反过来,还是监管过严过死,金融创新严重不足。在2009年顺利应对了全球金融危机之后,中国不应错失金融发展的绝好机会,审慎鼓励金融创新,积极发展金融衍生产品和商品期货市场,推出更丰富的产品,包括利率货币掉期,农产品期货,和碳排放交易产品等。

第四,发展专业投资和财富管理产业。中国的高速经济成长,已经创造和积累了大量的国民财富,包括私人财富和财富。应该说,中国有条件建立一个世界一流的投资与财富管理产业。但现实是,受到机制和人才的制约,中国的专业投资能力还非常薄弱,在国家外汇管理局和中司之外,目前市场化管理的资产规模仅仅为2.7万亿元,占中国资本市场的比重仍然较低,与中国经济和财富的规模不相匹配。投资管理水平对于中国的社会发展也形成了瓶颈,比如养老保险,医疗健康保险等关键领域,除了需要合理的政策和制度,还需要较高的专业投资和风险管理能力。

作为一个经常账户持续盈余的国家,用国内“过剩储蓄”进行海外投资是一个必然的趋势。但是,专业人才的极度缺乏,决策机制的不合理,加上政府和监管部门的不适当干预,中国在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在海外投资上过分谨慎保守,可以说是白白坐失千载良机;而国际市场稍有好转,中国的财富基金,国企和民企一窝蜂抢投海外自然资源产业,客观上导致资源资产价格上升,并引起了政治敏感度。中国能否由“世界工厂”和出口大国成功转型为聪明的“资本输出”大国,仍是未来面临的一个重大机会和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