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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钟的距离,很短也很长;一秒钟的距离,这么近,那么远;一秒钟的距离,你住在我的心里,我也住在你心里;一秒钟的距离,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隔阂,入你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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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到雪儿之前,文字里的我,都是孤独的,文字外的我,也是孤独的。我喜欢“孤独”这个词,喜欢它所散发的意境,孤独于我而言,是一件需要资本的事情。恰好,这个资本,我是有的。
清楚地记得,那是夏末的浅夜,我收到雪儿的第一封邮件,雪儿是凤凰论坛文化版块的版主。她用很熟悉的口吻对我说,她喜欢我的文字,喜欢我诗意的网名“一朵怜幽”,有一种婉约空灵且让人疼惜的美。
我很少给人回复邮件,我也很少回复别人的评论,我怕和一个人过于熟悉,怕一个人对我太了解,这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像是一只没有了硬刺的刺猬。
雪儿仍旧给我的一些文章加精、评论,评论里有无法婉拒的热情与真诚。我觉得自己的心,正一点点被她柔化。然后,鬼使神差地,我回复了她一次:一片飞雪,俏立苍茫。是一个艳羡尘世清雅高洁之物的人,甚喜雪和莲,在我的心中,唯有雪和莲,置身纷繁的红尘,仍可不染纤尘。这八个字,代表了我所有对雪的印象与钦羡,我将这八个字送给雪儿,就已说明她在这个虚拟的网络,不可阻挡地走进了我的心。
我知道,她是懂的,如若不然,我怎么在她的回复的字里行间,看到了柔谐流转的感动。后来,我们开始用邮件交流,说一些有关文字,有关人生的事情,然而,我的话题始终都不曾接近现实。我仍旧偏执地认为,网络,终究是虚拟的,带不到现实中来。
我们的相遇,真的如同一瓣雪一样,澄洁,不染浮生浮世里的纤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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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文章里说过:有时间给我写信,没时间给我打电话。我怀念古旧的东西,我怀念写信的时代。这句话,写给有心人看,我希望某个他(她),看到之后会感动,会成全我对信件眷恋的情节。
雪儿是懂我的,她知道我这样的人,在这个过于现代化的社会,有时候属于一个异类。于是,她不再给我发邮件。收到她的第一封信,新年将至了,我在那封信里面,闻到了新春的味道。
她的字很好看,飘逸洒脱且灵动,信在她的笔下,变成了一篇唯美且诗意的散文,名字叫《惟愿,幸福》,记叙了我们一路走来相识的点滴,以及所有对我的祝福,字字真切,句句真情,让我有了一刹那的眩晕感。有些感情,难以名状,却汹涌得厉害,像一袭浪潮,拍面而来,让你无法躲及。
我是个内心敏感且脆弱的人,一直将自己的心尘封起来,不让别人走进,然而,我那颗本质里也相同柔软感性的心,终究是经受不住友情的温度。脸庞的泪还未风干,我开始给雪儿回信。
我用细碎且紊乱的语言,让她感受我的感动,让她感受我解冻的心,融化时的声音。我给那封信,取名为《来,住到我心里》。
我们开始隔三差五地通信,偶尔说一些想念的话,更多的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两年已过。
我不知道两年算不算长,我一直对时间没有概念。有些情分,时间越长,越厚。而有些情分,时间越长,却越薄。雪儿说,两年,真的好长好长啊,又厚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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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个天空飘密密匝匝细雪的黄昏时分,到达雪儿的城市的。我给她打电话,那也是我们第一次通话,虽然没有听过彼此的声音,但是那种心灵的默契与熟识,已然超越了一切。她的声音,我在梦里似乎听了千万遍。
我说,我在车站,你来接我。
她惊讶地“啊”了一声,之后我便听到了她那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激动,再然后是她高跟鞋“噔噔噔”下楼的声音。
她说,你就在那待着,别乱跑,我马上到。
我没有听她的话,原本应该坐在温暖的等候区椅子上的我,站在了门外,看着细碎的雪,纷飞的样子。
她还没来得及撑开那把蓝白相间的条纹伞,就急匆匆地从墨绿的计程车里跑下来。我依旧靠着一处墙,望着她的样子。她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突然停下动作,扭头朝我看来,之后缓缓走过来,摘下了我的口罩。我就那么怔怔地望着她,犹如一个失去知觉的傻瓜。我看到了她眼中有一层薄薄的水雾,如同冬天清晨的天空一样。
她说,要去星巴克吗?
我说,不,我要喝你现磨的咖啡,不加糖的那种。
她拖起我的胳膊就走,夸张地笑着,有难以掩饰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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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开了,一副圣洁的姿态,散着淡淡的清香。时间终究会一点点逝去,我们再如何努力,什么都抓不住。唯留下一抹含香的记忆,充斥在脑海之中。
雪儿在车站送我。她的眼中泪光微泛,就像潋滟的湖面,阳光照射的那一刻,有刺眼的光芒。那种光芒,反射到我的心里,使得心中一片颤栗,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只是强忍着泪,一个劲地说,回去吧,回去吧。
雪儿却站在我对面,不转身,也不出声。
我说,我们一起转身吧!后来我们一起转身,我不知道雪儿有没有回头,因为我没有回头,我怕一回头,我就走不了了。
我说过,我不相信永远,或许,这是雪儿说的,又或许,我们都没有说过,已然记不清了。我们之间说过太多的话,有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但是我却不知道,和雪儿的这一别,会不会,就是永远。有些我们期望的永远,早早地就断了。有些不愿看到的永远,却真的成了永远。
我回到自己的城市之后,隔了两天,就收到了雪儿的一封信。确切地说,那是一篇文章,文章的名字叫《一秒钟的距离》。
她说:一秒钟的距离,很短也很长;她说:一秒钟的距离,这么近,那么远;她说:一秒钟的距离,你住在我的心里,我也住在你心里;她说:一秒钟的距离,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隔阂,入你心底……
她还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我们在一起的点滴;说她听了我的故事是如何地心疼;说那盆水仙如何绽放得正好。她还说,也会在某一个飘雪的黄昏,在天的那一边找到我,并站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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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颤抖的手,慌乱地去找寻信纸信封,我想赶快给她回一封信。只是有些时候,越是迫切越是不知所措。那封信在我写了撕,撕了写,写了又撕的情况下扼杀在了摇篮里。
这个世间,总有一些事是身不由己的,又或许,身不由己是自己给予的一个借口。我渐渐远离了网络,不再写文,不再和任何人有联系。我还搬了住处,换了手机号,我不想让任何人找到我。
我和雪儿也断了联系。我能感觉得到,雪儿是如何的伤心。
而我终究是一个骨子里冷漠的人,有些人,有些事,有挽回的余地,却被我决绝地扼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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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逝去。
终究是把文字当作了无法舍弃的情人。我又回到了文字的城池里,回到文字里,更加不可遏止地想念雪儿。我到凤凰论坛,拼命地找她。只是,她早已没有了身影,她写的最后一篇文章叫《你说,你要走》,在我消失的第三天。
我赶紧写了一篇文章,叫《我一直在这里》,留下了我的新住址。我告诉自己,等三天,三天雪儿还没有和我联系的话,我就去她的城市找她。
第二天黄昏,天空飘着细密的雪,我躲在屋子里,呆呆地望着电脑屏幕,看着论坛的动态。
有敲门声。
我懒懒地,去开门。
雪儿满脸通红,站在门外,表情激动。我的泪,倾泻而出。
原来有些情谊,时间、空间都隔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