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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里雅布衣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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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里雅布衣,维吾尔语意为“河身”,被当地人称为“大河沿”,有人说,新疆于田县的达里雅布衣乡纵入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250多公里,是大漠深处的“桃花源”;有人说,这里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中最后的部落;又有人说,这里有很多的年轻人演绎着很多闻所未闻的故事。

达里雅布衣,一个边远小乡,这个地方虽然艰苦、偏僻,但活跃着一大帮子年轻人,这些年轻人演绎着很多闻所未闻的故事。

善于打发寂寞的青年教师

达里雅布依乡中宏基希望小学有学生220名,教师16名,大部分是分配来的青年教师。

教师们的宿舍是一间破旧不堪的房子。宿舍一半是床,另一半放着一张桌子,中间架着炉子,炉子上是只茶壶,茶壶上是房顶,房顶装着田字型天窗,可惜少了一块玻璃。

我进去时,他们正围坐在床上喝酒,见到我,他们忙起身让我上床。

宿舍里一共5人,一位是乡卫生院的医生,一位是县教育局的干部,其余三人都是毕业后分配来的大学生。

我很快和他们融合在一起,我们开始喝酒,一只酒杯每人一杯,轮流喝,谁也不多喝,谁也不少喝。下酒的菜更是简单,一碟切成块的苹果,再就是一壶茶了。每轮到一个人跟前,就会端起酒杯,说声“嗬嘻”,一饮而尽。

再轮到我时,我也端着酒杯大声地说了一声“嗬嘻”,引来大伙一阵大笑。我放下酒杯,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我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快乐。

“这里的生活很枯燥。”青年教师阿不拉说:“白天的工作很简单,晚上更是难熬,业余生活除了打牌就是看电视,还有喝酒闲聊。电视是去年9月份完成村村通广播电视工程后才看上的。”又该买买提明喝酒了,他端起酒杯:“为我们寂寞里的快乐干杯”,说完,一饮而尽。

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了一位漂亮的女教师。她叫布沙日汗,刚从师范毕业,被分配到这里。她静静地在炉子旁坐下,面带笑容地看着我们喝酒。

买买提明拿起了“都塔尔”弹唱起《阿娜尔古》。“我们远离家乡/一个人来到这里/我们有阿娜尔古,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这是一群充满激情和梦想的维吾尔族青年,他们有思想,在这里忍受着孤独,但他们更有渴望。

布沙日汗一只手端着茶碗,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我们唱歌,旁边电视里播放着韩剧《看了又看》,可是大家谁也没看。

我走出了房门,外面很黑,这里不像城市里有路灯,有柏油路,这里只有星星和脚下柔软的黄沙。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星夜里,只有“都塔尔”的声音在回荡,飘向远方

乡卫生院的“医学权威”

阿不拉・买塞地,新疆医科大学毕业,是达里雅布衣乡卫生院的医生,算是这里“医学界”的权威了。

找到他时,他正在给病人开处方。

达里雅布衣乡卫生院共有8名医护人员,我在卫生院走了一圈,见病房里只有一位病人在打点滴,除此之外,我再没见到其他病人,看来这里医生的工作很轻松。

的确是这样,阿不拉告诉我,卫生院里一天来买药的最多也就是十几个人,而且都是常见病,普通的药,药费也就是几块钱不等。

达里雅布衣乡牧民居住得十分分散,近则几公里,远则几十公里,看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了病,大都是抗着,抗过去,当然好,抗不过去了,才买点药吃。如果是大病,其实卫生院也处理不了,因为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卫生院除了常见病和外伤缝几针外,再没有条件和能力为病人解除痛苦了。

徒步到几公里外的牧民家出诊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时,要出诊的医生首先会询问病人家属病人的症状。根据家属的描述作出判断,并决定带哪些药品,这样出诊的医生可以少带一些药品,算是减负。白天出诊还算好,有时晚上也要出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阿不拉说。

有时候出诊也不顺利,阿不拉告诉我,去年6月份,一户家在两公里外的牧民来卫生院请医生出诊,阿不拉去了。来到病人家里,见病人躺在床上痛苦地着,看来的确病得不轻。阿不拉给病人做了检查,但无法确诊,但病人无论如何不能再耽误了,他告诉病人家属,必须把病人送到卫生院进行观察治疗。病人家属只好做了副简易的担架,阿不拉和病人家属一起将病人从两公里外抬到了卫生院。

阿不拉年龄不大,但来达里雅布衣乡工作已经两年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美丽的姑娘,两人都在卫生院工作,后来两人相爱了,原本2005年8月份准备结婚,但是姑娘不幸得病离开了他,这对阿不拉来讲是沉重的一击,原本两人世界,现在只有一人,我采访他时,他刚刚从失去未婚妻的阴影里走出来,他很坚强,没有懈怠过自己白衣天使的职责。其实,能在这里坚守着自己的工作岗位就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因为这里除了寂寞,剩下就是孤独。

最清闲的警察

达里雅布衣乡只有一名警察,他叫买吐肉孜・买提热依木。还是位从警17年的老警察。

买吐肉孜能当上警察,还要从他的文凭说起。20年前,能从乡里走出去上学的人寥寥无几,买吐肉孜是幸运的,他在县城拿到了初中文凭,回到村里,他成了“才子”,很自然就受到村里乡里的重用,他从村会计做起,历任大队长、村支部书记。这时,县里决定派驻一名警察到这里,名额有了,可是最后只能从本地选拔。由于买吐肉孜的一纸初中文凭,他凭着自己独有的条件正式加入了警察队伍,这件事发生在1988年。

达里雅布衣乡地处沙漠腹地,是一处几乎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这里民风淳朴,尽管牧民们过着简单的生活,但相安无事,自己过自己的舒心日子。这里没有刑事案件,偶尔有毛头小子打架,骂上一顿了事,再没有案子可办,买吐肉孜的工作就显得清闲,曾经有位国外媒体记者采访过他,说他是“最清闲的警察”。

没有案子可办,但他依然是警察,一名执法者的形象,在牧民眼里他代表着公正,这里发生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牧民也找买吐肉孜。可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村里也并非天天发生,乡里再没有其它工作,买吐肉孜只好在太阳下踱步。

买吐肉孜告诉我,在他从警的20年里,处理的较大事件就是离婚了。20年里,他成功调解了10余起离婚事件。“说是离婚,其实就是小两口打打闹闹,吵闹过了,还得回去过日子不是。”买吐肉孜微笑着说。

如果乡里没有安排什么工作,买吐肉孜根本就不需要上班,买吐肉孜告诉我,在这里没有上下班的时间概念,这里的工作相对比较单一,牧民自己守着自己的草场,相距数公里,没紧要的事也不互相来往,哪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啊?乡里如果有事,站在院子里吼一嗓子就可以听到,乡里安排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但大多数的日子是比较清闲的。

在乡里,买吐肉孜的警服也是不常穿的,他说在这里穿警服特别容易被弄脏,只有执行警务时穿一下,平时是不穿警服的。给他配备的警械,就在办公室放着,一年也用不了一次,就连办公室,买吐肉孜坐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悠闲的日子就这么过着:要么是闲聊,要么就在墙根下晒太阳,要么就在自己家床上躺着,要么就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