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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动画教育和动画产业的几点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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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国家教育部门对动画等专业亮出“红牌”。 “红牌”专业主要指失业量较大,就业率持续走低,且薪资较低的高失业风险型专业。为什么短短几年间,动画专业从火爆到被国家亮红牌?从动画教育和动画产业的发展中,我们不难看出一些端倪。

一、动画教育的发展及现状

根据《国务院办公厅转发财政部等部门关于推动我国动画产业发展若干意见的通知》(200632号)精神,国家出台一系列政策和措施,“保护”本土动画,扶持动画企业并大力发展动画教育。如此,国内院校动画专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全国约有400余所院校抢占动画教育市场这块大蛋糕。很多学校在没有动画专业师资、办学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开始了动画专业的招生,其动画师资主要来自国画、油画、中文、计算机等专业。教师在没有弄懂动画如何办学、如何教学的情况下被赶鸭子上架,成为动画教育者之一员。不少学校甚至把动画专业办成了不学动画的专业,动画的课程对实践要求很高,因此很多院校无法完成教学任务,学生甚至到毕业还不知道动画是怎样做出的。有些学校把动画专业开设成只学习几个软件的课程,要纯技术人员教授学生“高深”的技术课程,把学艺术的学生当作理工类学生来进行技术的灌输。此外,动画产业的地区发展也不平衡,一些地区根本没有动画制作公司,学生没有企业实践的条件,不少学校的学生到毕业也没有看到真正的动画制作流程,更不用说到企业实习了,很多转行的教师到企业参与实践也是浅尝辄止,一知半解。这样的条件下,培养动画制作人才就成为一纸空谈。综上所述,大量存在的不具备办学条件的学校,其办学效果是可想而知的。

目前,全国动画专业在校生约50多万,年毕业人数逾10万,供过于求,而作为以营利为目的的动画公司,多喜欢聘用具有一定制作经验的员工。如此,很多学生在交付了不菲的学费后,毕业后还要交付培训费才能工作,于是不少公司打着做原创的幌子做起了培训,培训后上岗的学生做的也是最低级且待遇很低的流程,很多人坚持不住就改行了。

二、动画产业的发展及现状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成为欧美动画加工基地,在深圳、苏州有几家专门从事动画外包业务的公司。尽管动画加工制作收入不菲,但没有自己的知识产权,只是为他人做嫁衣,从整个经济链上看,我们做的是最为低级的环节。随着我国经济实力的增强,一方面劳动力成本的附加值增高,动画的加工业务也就“无利可图”,另一方面我国对创意型知识产权的扶持和重视,动画的加工到了“穷途末路”,欧美大部分的动画加工业务转移到越南等东南亚国家。

动画的投资和回报周期较长,当今国内外的动画盈利机制基本差不多,单单靠制作靠卖版权是不能收回成本的,而且目前国内电视台播放动画片只给制作公司每集几百元象征性的版权费用,所以动画片的盈利只能靠后期的衍生品,而这前提是动画片形象的大众认知度。为了节约制作成本,缩短制作周期,国内的很多动画制作公司在前期创意的深度上做得不够,中期制作上也采用了低成本的FLASH动画,这也成为国内动画的一个诟病。

一些地区和公司投机动画产业,依靠国家政策投巨资建立动画创意产业园或者动画产业基地,目的是骗取政府对基地动画公司作品每分钟500―1000元的补贴。急功近利的小公司根本不做市场调查,匆忙上马动画项目,靠制作相对“精良”的样片获得政府的投资和优惠措施,现拉队伍,现搭台唱戏。以上种种情况的结果是:动画片量大无质,动画投机公司在国家没有资金投入的情况下人去楼空,项目制作中途流产。

动画市场是个大蛋糕,但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吃到,急功近利的商人做不到,投机套取政府资金的伪动画家也做不到。中国的动画市场潜力,是建立在广大动画消费群体对动画品牌的认知程度基础上的,市场的不成熟和从业者的浮躁心态对动画产业及动画教育的盲目扩大敲响了警钟。动画游戏是创意型的产业,不能单单靠产量,而是向质量、创意要效益。动画品牌的打造需要动画创作者以及整个运作团队的不懈努力和持之以恒,需要建立在向动画发达国家吸取先进的动画制作、运作、推广经验的基础上。

三、提高动画教师队伍素质,努力培养合格人才

中国的动画公司需要具有敏锐市场把握能力的营销人才;需要具有把握市场,影响、引领市场时尚消费的动画前期创意人才;需要有较强动手能力的高技能动画制作人才。而这些,在目前的中国高校中是很难培养出来的。没有专业的教师队伍,培养专业的学生也只能成为一句空话。所以,中国动画院校人才的培养不仅仅是对学生的培养,教师队伍专业素质和能力的培养和提高,是目前动画教育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没有高素质、懂专业、会制作、业务能力强的师资队伍,即便能明确教学目标,明确社会需要什么样的动画人才,也不可能培养出来。作为动画人才培养院校,不仅仅是制定合理的培养方案,而是如何在这些宏观方案的指导下,切实实现教学目标。因此,动画教师必须具有一定的实践能力,具有动画制作一线经验,再把实践的东西应用到教学上来,更要有制作和创意的高度。动画专业是个综合专业,要直接面向市场,面对大众选择的,因此动画教学计划要根据社会对人才的需求制定,并根据变化及时做出调整,教学目标才能明确、适宜。了解公司需要怎样的动画人才,有的放矢,让学生学有所成。

四、转变动画市场营运机制

从理论上看,动画产业高的投入有高的回报,但动画产品投放市场后一般要2-3年才可盈利,且前提是动画品牌的受众市场的建立。中国有着不同于日、美等动画发达国家成熟的市场运作机制,中国先是为动画而做动画,发展到先动画后漫画,而先漫画后动画很少,这是因为中国成功的原创漫画作品极少,2002年中央电视台改编了长篇青春漫画《梦里人》,才开中国先漫画后动画改编的先河。

相比之下,日、美动画市场发展比较成熟,日本更是有完善的动画分级制度,注重市场调查,为不同的年龄阶段量身定做动画产品,避免动画资源的浪费。很多情况下是,首先推出漫画连载,通过引人入胜的剧情和精良的漫画绘制,聚集一定的“粉丝”群,然后根据漫画市场的反馈决定动画连续剧或者影院版动画的制作。这样在动画做出来以后,就有了稳定受众群,保证了其制作的成本。动画产业是一个巨大的经济链条,日本动画产业分为三个层次:一、制片人制作卡通动画通过商进入电视和网络播放;二、相关的卡通图书和音像制品市场;三、卡通形象的衍生产品。在成熟的市场产业化运作机制之下,三个层次的发展配合得相当密切。通常情况是,一家制作公司在动画片的制作阶段,就已经开始做周边产品的开发规划;当动画片播放时,相关运作和产品也同时进入市场,资金回收、市场开拓、卡通形象推广等系列工作都同时开展。因为有巨大的衍生产品利润做后盾,日本动画甚至可以免费提供给电视台播出。

总之,中国动画教育和产业经过多年的发展,在压力重重的情况下,也有了一些突破。从“蓝猫”到“喜羊羊”,可以看到中国动画在市场上做了有益的探索,动画教育培养出的人才也丰富了动画从业队伍。尽管如此,中国的动画教育和动画产业仍有很长路要走,国家应在严格审批动画生产制作基地,努力培养高素质动画人才队伍,保护动画创意文化产业知识产权,鼓励原创、打击盗版等方面做大文章。如此,再立足民族文化,视野放在全球,静下来研究动画,消除浮躁激进,真正关心动画、发展动画,中国的动画一定会走出困境,以其独特的风格屹立世界文化之林。

(作者单位:长沙师范专科学校美术动画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