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释一面草叶纹镜的特异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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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源国际2008年春季艺术品拍卖会在澳门举行，其图录《中国古董》第6号标名“四龙纹镜”(崇源国际拍卖澳门有限公刮：《中国古董》，6，2008年4月)，定时代为西汉。镜上有篆书铭文，图录未加释读，由于其性质特异，这里试提一些看法，与大家讨论。

这是一面草叶纹镜，直径19厘米。镜背中央为兽形钮，方钮座。座上以两道弦纹构成方框，其间有铭共20字(包括重文1字)。座四隅伸出华丽的双重草叶纹，四边则设乳丁，各自一螭龙纹环绕。镜缘平，为十六连弧纹。

以《长安汉镜》的分类例之(程林泉、韩国河：《长安汉镜》第63～64页，陕西人民出版社，2002年)，这面镜近似草叶纹镜第二类无铭文镜的c型。该型Ⅱ式标本1999YCHM186:1方钮座，四隅伸出草叶，四边有乳丁及螭龙，缘饰十六连弧，但中央是饰柿蒂纹的半圆钮，也没何铭文。《长安汉镜》惟定该型式镜属西汉中期偏早，《中国古苇》所收这面镜也应在这一时期。

这种有螭龙纹的草叶纹镜，其实介乎《k安汉镜》的草叶纹镜、螭龙纹镜之间后者如1999YCH M135:1(《长安汉镜》第67～68页)，兽形钮，方钮座，庵四边设乳丁，四隅饰螭龙，缘为十六连弧，和这里谈的镜也很接近，不过同样没有铭文。

将《中国古董》这面镜的兽形钮他置摆正，就可看出钮座左上隅有一花蕾形符号，标志着铭文的开端。从此处开始，依逆时针方向旋读。

研究镜铭，都知道其文字出于工匠，不仅常有脱失讹变，而且每每音通相假，甚至就是错字。以此求之，这面草叶纹镜的铭文还是能够通读的。

我认为，铭文开头的“乎”“心”都是假借字。“乎”，匣母鱼部，读为同音的“芋”；“心”，心母侵部，读为同音的“”或“参”。

“葱”字中间一点变化成・横，当时文字习见。字下面有两横笔，是重文号，所以该处是“葱葱”两字。前一“葱”字，可读为“聪”。

这样，我们可以把这一镜铭释写为如下三句：

芋、参，服之聪；

葱、檀与蒜，食之臭；

子胥佞，吴人得之强。

芋、参都是药名。芋即《神农本草经》所说薯蓣，经文称：“薯蓣，味甘温，主伤中，补虚赢，除寒热邪气，补中，益气力，长肌肉。久服，耳目聪明，轻身，不饥，延年。一名山芋。生山谷。”(黄爽辑：《神农本草经》第49页，中医古籍出版社，1982年。“预”字依《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第160页，人民卫生出版社，1982年)参即(《神农本草经》所称人参，经文云：“人参，味甘，微寒，主补五藏，安精神，定魂魄，止惊悸，除邪气，明目，开心益智。久服，轻身，延年……生山谷。”(《神农本草经》第3l页)两药服之能使人健康聪明，所以说“服之聪”。

植，《说文》：“果似梨而酢。”字或作“楂”。《礼记・内则》注：“梨之不臧者。”《正义》：“楂，梨属，其味不善。”葱、檀和蒜，吃了都有不好的气味，所以说“食之臭”。

楚国伍子胥有大才，《吴越春秋》说他“少好于文，长习于武，文治邦国，武定天下”(周生春：《吴越春秋辑校汇考》第24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吴王阖阊收容子胥，伐楚入郢，成其霸业，所以说“吴人得之强”。

整个镜铭是一种通俗的箴言，意思大约是生活中要慎于择人，如同服了补药会有益身体，吃荤菜等便难免臭气，应该像吴国之有伍子胥那样，借助优秀的人才，取得事业的成就。

这面草叶纹镜铭文十分特殊，别成一格。以上考释未必妥当，读者幸予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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