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范文大全 > 正文

论近现代雕塑中的“场”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论近现代雕塑中的“场”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内容摘要:本文试图通过分析近现代雕塑中的“场”的内涵:“场”的非固定性,运动与光的“场”,生命的“场”,“场”的时空性,来梳理雕塑中的“场”的特性和意义,重新思考在当下多元化创作中,雕塑观念的转化和变革在传统的延承与创新的过程中真正得到拓展和深化。现代雕塑正以多元互动的形式呈现,“场”是理解、解读现代雕塑的一个途径。

关键词:“场”时间性空间性力动感

“场”的界定

我们生活在广阔的地球上,个体之于世界有如一粟;而蔚蓝的地球身处无垠的宇宙空间中,地球之于世界亦如一粟。但我们平常对周围的空间存在意识是比较模糊的,这种“空间”的存在意识是在物体的形态(形体)的作用下,才得到提示或唤醒。绘画等平面作品是给人们的视觉提供假想的三维空间;日常生活中三维空间的物体,因它们都带着某种实用性的功能,使人的视觉对它的存在倾向于它的功能性认知,忽略了其物体存在的空间性;然而雕塑等三维艺术形体一般并不具有实用功能,它给人提供纯粹的视觉形态,引导人们感受到空间的实存,也可以说雕塑等造型艺术具有唤醒人们的空间意识的特殊功能。这种“空间”与“形态”的相互作用的关系,我把它称之为“场”。“场”与“场所”的意义有所不同,“场所”是指从物理的角度,如室内空间、室外空间等具体方位空间;而“场”是从人的视触觉等感性的角度,作品被放置场所中才有“场”的产生,“场所”是“场”的先决条件。“场”是从人的视觉上、心理上,通过作品形体、形态对场所空间进行干预、介入而发生的相互关系,“场”是作品形态与空间的相互作用而产生的新的空间。

“场”的非固定性

雕塑在空间中的线、面、量,是通过人为的意图使其产生节奏感、平衡感、律动感等,使形态与空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而产生了各种新的意义。这种协调、对比、律动的空间特性,让人在视觉上或心理上感受到空间的“力动感”。雕塑对周围的空间产生作用,使本来没有任何意义的空间,产生了视觉力动感。这种作品的形态和空间所产生的相互介入的关系是“场”的重要特点。“场”是抽象的,可变的,观赏者的观赏角度,和观赏者的个人因素、知识构造而引起作品与空间所产生的“场”是在不断变化的;作品的形态是固定的,但它与空间的关系是非固定的。由于时空变化而带来不确定性,观赏者的变化也是非固定的因素,非固定因素亦会产生作品形态的理解上的变化。所以“场”是非固定性,可变的。意大利雕塑家卢梭早在1893年创作的《小孩》对古典雕塑的观念产生了反抗,《小孩》的像的构成,在近代雕塑史上最初提出雕塑艺术的“力动性空间”。《小孩》以半抽象的作品形态与空间的浸透关系,在光线的驱动下,给人的视觉产生的模糊缓慢的运动感、空气感。卢梭的形体与空间的浸透关系也对后世未来派的代表人物波丘尼的空间浸透理论起着直接的影响。他的艺术观对同一时代的罗丹产生了重大影响。卢梭是近代雕塑形体与空间关系的第一发现者――“场”的第一发现者。

运动与光的“场”

近代雕塑巨匠罗丹运用写实技法,通过强调人体的律动感形态,来表现人的内涵情感,在人体雕塑形态中赋予生命的存在感。雕塑已不再是对象的忠实地再现与传达的传统功能,而是通过量、运动等要素来表现雕塑形态(人体)的存在感,使形态介入空间的关系而产生强烈的生命感。作品《步行人》看上去象是未完成的作品,但是罗丹自认为是一个完整的作品,虽然作品没有头与手,但是作品的身体与脚的运动性构成关系,使形态对周围空间产生了强烈的介入力量,这种力量是来自于作品形态的构筑性因素,给人的视觉产生强烈的运动印象。通过对人体形态抽象性的理解与分析,也可以说罗丹在形态与空间关系上有着独到的见解。他放弃了细部表现,选择了作品整体的运动关系,使作品和空间产生了运动的“场”。在作品《巴尔扎克》中,罗丹对作品和空间关系更加重视,他对作品设置的“场所”、光线进行了强调,他认为《巴尔扎克》在月光下进行观赏是最为理想的。罗丹从运动的“场”发展到光的“场”,也许正是这种对作品和空间的“场”的关系的理解,使作品产生变化。

生命的“场”

以亨利・摩尔的作品为例,从摩尔的作品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场”的巨大能量的存在。站在《横躺的人体》作品前,使人感受到作品的自身拥有一种扩张感。这与作品在形态处理上强调了形体的膨胀力是分不开的,它与罗丹的运动力感不同,它以静止的张力,象被挤压、压缩的气球一样,充满膨胀欲求。从作品整体来看,在大体量的形态中有被挖空的凹部,使部分的量块消失,对形态实体来说形成了虚空间,使人产生与量块相反的视觉效果,它成为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进一步强调被压缩的量块的紧张感、节奏感。使形态与空间相互浸透,产生了连续性的“场”。“场”是人们对空间的感知力、理解力。通过立体作品形态,我们在日常生活场所中发现了“场”,“场”无疑强化了人对空间的认知。也就是说可以把空间视觉化(原本空间是无限,摸不着看不见),“场”是我们发现空间的手段,它起着空间具体化作用,唤起人们被空间浸泡着的感知。1913年波丘尼的作品《空间中的连续性的唯一形态》提出十分模糊的物理超越主义理论:“雕塑是通过形态切入周围空间,把周围空间进行再分割,必须通过相互浸透的原理来表现对象生命,对象的自身不能孤立的存在”,“作品对环境产生影响,通过空气把环境与主题结合在一起”。上面强调了艺术作品是和环境形态,是和大气相互浸透而达成的(这里环境和大气也可以是指场所),强调了作品与场所(空间)的相互浸透关系。他在《空间中的连续性的唯一形态》的作品中,以半抽象人物抬起大腿向前进,前进的形体把空间横切,使空间和形体在相互的作用下产生“场”,通过“场”的产生使外部空间的无限和内部空间得到了连接,使作品的空间无限的扩大。摩尔把波丘尼的量的形态和形态接触的外部空间的浸透关系的理论进一步发展,使形态与外部空间在相互浸透基础上强调了连续性关系。外部空间和形态空间都是造型的对象,相互融合,使形态与空间的关系融为一体。在人体造型上对空间的理解不仅仅局限为表现人体的存在,更注重表现具有生命的空间构造,并给我们提供“场”的生命感。摩尔发现了人体形态与空间的相互关系形成的充满生命感的“场”,从某种角度上说,他为现代雕塑提供了方向性。

“场”的时空性

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场所”、“场面”的词语经常被使用,“场所”、“场面”是具体的,它不只是空间性词语,它带有时间性。人们拥有个人的时间、空间,同时通过“场”来形成与他人、他物之间的交流,所以说“场”是根据不同人、物、时、空而产生变化,是非固定的。“场”给雕塑形态带来了无限的空间性、时间性和变化的情感。现代雕塑“场”的观念形成以及表现空间在进一步扩大,“场”是形态和空间的关系,这种关系从画廊和美术馆的室内空间到室外空间,到城市空间,形成了多样化。环境雕塑为城市空间创造新的“场”,当代前卫艺术是艺术对环境和自然进行的多种尝试、试验,为现代人提供了无数新鲜、动感的“场”,“场”象磁场一样吸引了无数世人的眼球,重新审视物我关系。

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日本的“物派”以现成物、复数物体,通过不同物质的相互关系进行组合,反对加工性,强调陈列的关系,以东方美学的“相克相生”为艺术基点,以“物我一体”的哲学观念来构造空间的新的可能性。“场”不只是空间与形态的关系,是人在通过在“场”来理解雕塑的形态和空间性,甚至我们的身体也成为“场”的一部分。我们身体介入雕塑的形态,日本艺术家田中秀穗1984年在日本……从事大地美术创作,他强调“在野外进行创作,和作品共同来体验时间和空间,使容易被遗忘的自身身体在对作品的介入被唤醒,不局限于平面、立体,它包含了时间、空间和身体的自由表现的可行性。”他强调作品与作者的一体性关系。“场”从形态与空间的相互关系扩展到作者、观赏者与“场”的―体化关系。克里斯托把“场”的意识进一步扩张,他的《捆包国会大厦》使观众和“场”产生相互作用,使周围空间和环境全体得到浸透关系,“场”的自身就是雕塑的理念得到确认,艺术天地被拓展,同时使人们自身对时空的理解更进了一步。

如果说罗丹发现“场”的存在解决了雕塑与物体存在的关系,布朗库西发现“场”的存在解决了形态与材料的统一关系,亨利‘摩尔发现“场”的存在解决了形态与空间的渗透关系,克里斯托则发现了人的自身与环境空间的一体化关系,“场”的涵义在不断发展与延伸,雕塑与“场”是共生共存的一体化,雕塑在空间中获得了“场”,获得了存在感,“场”使空间拥有了力动感,节奏感。本文试图通过梳理雕塑中的“场”的特性和意义,来重新思考在当下多元化创作中,雕塑观念的转化和变革在传统的延承与创新的过程中正得到拓展和深化。现代雕塑正以多元互动的形式呈现,“场”是理解、解读现代雕塑的一个途径。

(陈汉中国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