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搜索”再次引发“网络暴力” “越轨丈夫”将网站告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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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北京朝阳法院公开审理王菲状告三家网站的名誉侵权案件，姜岩这个名字已经被大多数人所淡忘。2007年12月29日，31岁的北京女白领姜岩用生命的代价回应了丈夫王菲和第三者。而她留下的“死亡博客”引起网友对王菲的集体讨伐，并最终演变成2008年网络著名公共事件。在经历了4个月“草木皆兵”的生活后，王菲把“北飞的候鸟”、“大旗网”、“天涯”三家网站推上了法庭的被告席。至此，姜岩和王菲再次进入公众视野，网络上掀起新一轮的争辩，还有反思。

帖子泄隐私 三个网站成被告

4月17日，北京朝阳法院开庭审理“姜岩案”，“北飞的候鸟”网站管理员张乐奕作为第一被告出席。他的另一身份是姜岩的前男友。这一身份让他决定建立“北飞的候鸟”网站，也正是这个身份让王菲认定他为了替姜岩讨回公道，煽动并组织众多网民对自己进行攻击。

这是一个以姜岩的博客名来命名的网站。最早的一篇文章发表于1月11日，内容是根据姜岩姐姐的口述整理而成的姜岩自杀的详细经过。最近的一篇文章是4月9日张乐奕上传的由网友varyan整理的姜岩文集，供网友们阅读和下载。网站只有不到30篇的文章，但每个帖子都有少至几十人、多至数百人的回帖。这些回帖除了对姜岩的同情外，还有对王菲及其家人的谴责。张乐奕表示：“我开这个网站，用来表达对姜岩的尊敬和悼念。至于王菲，我觉得他很傻很可笑。”

如果说“北飞的候鸟”网站只是表达了姜岩亲友单方面感受的话，那么大旗网制作的相关专题可以说是多角度、全方位地关注了此事件，用文字、图片、视频等多种方式，展现了事件追踪、双方回应、网友评论和讨伐壮举，并从法律、心理等角度对事件进行剖析。这也难怪大旗网法务部卜先生会在收到法院传票时“感到很意外”，毕竟大旗网对此事的报道算是客观公正的，且正反面说法都具备。

在此事件中，讨论最激烈、最有经验的当数有着光荣的声讨“小三儿”传统的天涯社区。自从1月10日，网友“撒加的橡皮鸭”在天涯杂谈里发表《哀莫大于心死，北京从24楼跳下自杀的MM最后的日记》一帖以来，各方人马在这里聚集，紧跟事态发展，已经盖起了50页的“高楼”。天涯网友从姜岩的博客里挖出了王菲和东方（第三者）的电话、家庭住址，用“人肉搜索”公布了东方父母的名字和所在单位。虽然天涯社区迫于压力删除了部分帖子，但还是站到了被告席上。庭审当日，天涯网友对王菲状告三网站案进行了网络实时播报。

博客被披露 网友集体声讨“负心汉”

打开姜岩的博客，时间静止在2007年12月27日，最后的一篇博文只有寥寥数字：“不说再见，向我的朋友们，向这个华丽又肮脏的世界。”在打开关闭了两个月的博客写下这最后的文字后，她吞下了300片安眠药，被姐姐及时发现送医院救回。两天后，她从24楼纵身跃下，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

博客内容显示，关于自杀，姜岩已经计划了两个月。去年10月28日，在丈夫王菲和她提出离婚后的一个星期，姜岩关闭了自己的博客：“今天，正式关闭了BLOG……从今天开始，到未来的两个月间，这里记载的，将是我最后的日记。两个月后，是我离开的日子……”

在两个月的博客里，姜岩一点点记录了自己发现丈夫有外遇之后的绝望心情。其间，她曾经放弃过死亡的念头，计划跟丈夫和好，但丈夫的绝情让她只能继续自己的死亡计划。在自杀前，姜岩上传了丈夫和“第三者”的亲密照片，并公布了姓名。“要绝望到什么程度，她才会这么决绝，距第一次自杀才40多个小时……”听朋友说起此事的“撒加的橡皮鸭”悲愤之下在天涯杂谈发帖曝光了此事，并附上了姜岩的博客地址。很快，她的博客被网友转贴到各大论坛，引起极大关注。许多网友惊叹姜岩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文采，同时又为她深深惋惜。更快地，强大的“人肉搜索”公布了王菲的身份证号、电话号码、工作单位、父母的住址，东方的博客、手机号、QQ。义愤填膺的网友们开始集体声讨这两个人。

1月19日，网友举行了一次克制的自发祭奠，许多陌生人手持白花来到北京远洋天地（姜岩跳楼的地方）。也就在那一天，上海有网民用手机拍到了王菲和东方逛街的照片，而姜岩的尸体当时还没有火化。此事更加激发了网友愤怒的情绪，单纯的网络声讨转为现实攻击。他们来到王菲和东方所在单位骚扰，在王菲父母家门外墙壁刷上“逼死贤妻”的大字，还多次集体到王菲父母家散发传单。

这些过激的举动不仅让王菲和他的家人心惊胆战，也引起了一些理智网民的反对。新浪北京网友发表评论说：“很多人的做法已经超出法律的范围，你可以谴责你认为不正确的事情，但是你没有权力去侵犯别人受法律保护的隐私。”越来越多反对意见的出现，让网友们过激的行动平息下来，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小三儿”横行 网友建议修改《婚姻法》

在一片谴责和反思声中，网民愤怒的情绪渐渐平复，但相当一部分网友对于姜岩的关注并没有消减。至今，还经常有人在姜岩的博客留言。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然而王菲的一纸诉状又把网民的情绪给调动起来。据王菲的律师张雁峰说：“网上披露的有关姜岩丈夫王菲的很多内容都是不实的，他打官司就是为了澄清事实……”但是大部分网友并不认同。

有网友发表评论说，其实王菲想去还原所谓的事实毫无意义。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去祭奠一下亡妻，看看曾经的岳父母，跟妻子的姐姐说声抱歉。做这些有意义的事，网友和舆论自然就放过他了。毕竟他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从最初了“3377事件”到“胡紫薇事件”，再到姜岩的悲剧，网上掀起了一波又一波声讨第三者的浪潮。天涯网友“正义之声”认为，这些事件体现出当代婚姻的脆弱、被抛弃者的无助和《婚姻法》面对新情况的无力。他在天涯上发帖呼吁修改《婚姻法》：“对不道德的行为加以法律的约束，维护第三者事件中的受害者。使法律充分体现出维护道德底线、引导社会道德趋势向良性方向发展的重要功能，在婚姻案件中适应新情况解决新问题，保护弱势群体。”此建议得到了不少网友的支持。

当年，孙志刚的死终结了城市收容制度，而今姜岩的自杀或许会拉开《婚姻法》改进的序幕。毕竟，在强大的网络民意面前，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

(文/邱雨 中国网友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