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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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收集到任何一种半两钱，无论大小与轻重，都是两千多年前的古物。因为西汉武帝元狩五年(前118)已停铸半两，改行五铢钱。但四铢半两在市场仍流通相当长一段时间。1958年在广东南海县松岗废品收购店内，笔者花了一整天时间，蹲在店内拣选古钱。从几罗筐古钱中，发现多枚四铢半两，其钱身已磨薄，文字模糊不清。说明它不是出土品，而是与通宝钱混杂一起，长时间流通所造成。年代，乡民拿出贮藏多年的古钱当废铜出售，从四乡收购来的古钱，却未发现秦半两。

自清・乾嘉朝以来，半两钱一直吸引着各方家的注视。史学家看“半两”，要追溯它两千多年前的故国往事；书法家看“半两”，欣赏它古拙奇异、千姿百态的书体文字；货币史家看“半两”，要考究它通行两百余年的经济价值；泉家看“半两”，要分辨战国及秦汉三代半两货币的异同。现今学者正不断探索研究，为求早日弄清楚“半两”货币的历史真面貌。

两百年前，秦半两是罕见的珍品。乾嘉年间苏杭地区众多的收藏家，只有吴逸庵集得秦半两。由于出土实物稀少，泉家惟有依书直说，认为半两货币在秦始皇统一中国后铸造。这种看法维持至上世纪四十年代。

1954年四川巴县冬笋坝发掘两个船棺葬，出土30枚半两钱。经专家考订，此船棺葬属于秦兼并巴蜀之后战国晚期的墓葬，出土的半两当属秦钱。此后三十年间，陕、甘、川等地的战国古墓，陆续发现半两钱，从而证实秦国使用的货币是半两钱，准确一点说，战国中期秦惠文王二年(前336)“初行钱”，行用的是半两钱。亦有学者认为，秦孝公十四年(前348)“初为赋”，秦国实行铢两制，已开始铸行半两货币。更有研究者认为，秦献公七年(前378)“初行为市”时，秦国已使用半两，后两种看法有待日后考古出土资料来证实。

笔者最初接触秦半两，是上世纪80年代，由于内地大量出土文物(包括古币)，源源流入香港古董钱币市场，持续多年，引发集藏兴趣。秦半两文字书写多样化，钱文千姿百态，引人入胜。尤其是秦国早期各城邑铸币，文字古拙可爱，收集越多，兴趣越浓。收集过程中发现，钱径30mm左右的半两钱，其内涵最丰富，好奇心引发要探讨它个中的奥秘。最初偶然发现两枚小字半两，字型细小，笔法古拙，“两”字无上横划，文字风格完全相同，其后陆续发现30多枚，显然属于同一版别。其它如粗犷大字型半两，长字型分脚半两，长字型短脚半两，方折规范型半两等十多个版别，亦在多年寻觅中被发现。将实物与内地出土半两资料相互印证，悟出了点点心得，于是跃跃欲试，连续写出多篇探讨秦币文字。然而，笔者对秦钱的认识仍然十分肤浅。一位泉友曾说：“半两文章一生也写不完”，的确如此。目前经考古发掘又有准确断代依据的出土秦半两仍然不多，每当出土秦币有新的发现，研究者便有新的探索和新的认识，认识不断深化，一步步接近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