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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李尔王》的性别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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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李尔王》一直受到学术界的青睐,不同的批评学派采取不同的角度对它进行了多重分析。无论是这部作品所采用的技巧、结构还是所蕴含的社会历史含义,都被人津津乐道。本文主要采用性别研究的方法,浅析其中所暗示的同性恋思想,意在为大家提供另一种理解视角,从而更深入地去探讨广泛存在的性别问题。

关键词:《李尔王》 性别特征 同性恋思想 异性恋思想

20世纪60年代后期,一直在性别特征和同性恋主题上保持缄默的男/女同性恋学者开始发表他们的观点,80年代和女性主义联合起来,造就了性别理论。当福柯在他的著作中发表了关于性的历史之后,许多性别批评家们对于研究作为理论与历史体制的性和性别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这种背景下,性别与男/女同性恋学者开始去挖掘被遮蔽的同性恋写作的传统,尽管存在较多的同性恋作家,如萨福、田纳西·威廉斯等,但他们很少在公开场合去表达自己的思想和体验,使得同性恋的传统的建立变的异常困难。在当代异性恋文化占据着明显的主流地位,同性恋的思想明显被边缘化了。同性恋批评家们在建立反传统理论的过程中,开始询问并质疑性别的概念和分类逻辑,并在此基础上建构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理论体系。

一.《李尔王》中同性恋受到异性恋的强烈压制

《李尔王》虽然写于一个同性恋被禁止的时代,但在1606年的圣斯蒂芬之夜,新登基的英格兰国王詹姆斯一世却准许它在宫廷里上演。有趣的是詹姆斯一世将同性恋思想转化成了现实中的行动,他在统治时期和自己的妻儿分居,而大量的财产,包括罗利的最后一块庄园都送给了他年轻的男恋人们。同时代有一个记述说他的宫廷到处都是“弄人和皮条客,小丑和娈童”而且“放浪形骸”。其中,“小丑”是指代演员的一个词,娈童是当时指代同性恋的一个词,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暗示了当时《李尔王》与詹姆斯王王廷的某种可能的联系。阿兰·布莱在《文艺复兴时期英国的同性恋》中指出,伦敦的剧场与詹姆斯的宫廷一样,也是17世纪早期英国同性恋亚文化群的一个集中地。当时的剧场普遍成为父母禁止孩子去的场所之一,因为害怕他们加入同性恋人群。如果《李尔王》在宫中的演出受到了詹姆斯一世及其大臣们的欢迎,那么也许剧本本身就体现了一种两个场合之间的联系——宫廷和剧场之间的联系,那么剧中的某些片段似乎可以看做同性恋思想的暗示,比如说弄人关于人们不能相信“一个男孩的爱情”的评论,或者是剧本开头的第一句话“我本来以为王上喜爱阿尔巴尼公爵,不太喜欢康瓦尔公爵。”,又或是肯特对葛罗斯特所说的“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都增加了一种同性的观念,拥有着一定的附加意义。

剧本的开头是以一个同性对同性的评论开始,这个评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成是一个同性恋的暗示,哪怕是以开玩笑的形式。肯特的评论将李尔王男性中的女人气质表露无遗,因为李尔王是凭借着感性的认识去对某个人产生好感,而不是理性,而感性在女人的思维世界中几乎占据了很大的比例。我们可以说,通过在一开场便把这种同性恋的思想在对话中阐述出来,莎士比亚暗示了同性恋亚文化的隐秘的性质。

《李尔王》描写了一个关于女儿背叛父亲的故事,在剧中的开头所暗示的同性恋思想,其实是一种性别身份的危机,特别是一个强调了异性恋强制性的体制,这一体制的中心是男性的男性化观念,它在女性的女性化中找到了一个使其成为可能的他者,但这个所谓的他者同时也是一个潜在的颠覆的危险,剧本中的社会是极端病态的,它所表达的是如果男性要成之为新男性,那他必须是经过了女性化危险的锤炼的。比如像李尔一样有着弱点的旧男性在异性恋的麻烦之中退缩到同性恋的世界之中,那么他就可以寻找到一定的慰藉,重新给自己的男性地位进行确认。

二.《李尔王》中未经考察的异性恋所造成的后果

《李尔王》中将未经考验的异性恋描写成有害的,因为它表现出来了一种和出于男性的虚荣心而对女性生活的主宰。剧中的李尔因为考黛丽亚没有向他表达爱慕之情,就剥夺了她一切的权力。他向三个女儿询问:“告诉我你们当中哪一个最爱我?”考黛丽亚说:“没有,我爱父皇陛下,就按我的本分,不多也不少。”“倘若我结婚了,同我结婚的丈夫会拿走我一半的爱心和关心,当然我结婚不会像姐姐们一样,为了一心爱我的父亲。”李尔立刻暴怒了,他对考狄利娅说:“我一笔勾销对你的一切慈怀,断绝同你的嫡亲和骨肉关系,从此永远在我的心上和面前,把你当路人看待。”“像你这样不能在我面前曲意承迎,还不如当初没有生下来你的好。”当考黛丽亚说他要求她的情感表述与丈夫的权力相互矛盾的时候,他对女儿的要求中的性质就稍有些明显了,另外,他指责他的女儿把他关在了门外,不让他进来,也显示了他希望女儿对他的爱超过了一切,这样才能极大的满足他作为男性的虚荣心。

异性恋由于包含着一种不稳定性,所以它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它在肯定一个男人是男性的身份时,它把这种决定权交给了女性,只有女性才能保证男性的身份认同。异性恋并不是一种同一的东西,它是存在于一种交换之中的,男子的男性化是由他的他者,女性化的——顺从与被动——女子来肯定的。它是它所不是的东西。考黛丽亚说在回答没有的时候,便说明了这种困境。但是,男子的男性化需要女性来肯定的时候,往往会有着偏差,某种需要的切合点可能缺失,如果没有异性恋的肯定,那么他们不过是个女性化了的男性。李尔在剧本中将自己的权力等让给了他人,他的女儿的男性化将他女性化了,在一个具有强制性的异性恋的系统中,菲勒斯中心主义盛行,男性的女性化所导致的一个严重的后果就是男性权力与威严的丧失,如果一个男性在家务和各种事情上没有决定权了,他不能要求任何人来为他效劳,那么他的统治在这个过程中就结束了。当女性取得了男性所拥有的权力之后,她们会开始表现出男性化的特征,甚至说她们成为男人的时候,男性的危险而具毁灭性的女性化就开始了。尤其是像李尔这种要以女性的特殊的肯定才能确认他所处地位的男性,更是将他们推入了悬崖。剧中李尔的疯癫和他在荒野上的歇斯底里就是他受到女性化侵蚀的证据,李尔没有能在这种体验中生存下来,所以不得不将权力转移,说明了男性的女性化是可怕的东西,甚至可以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三.《李尔王》中同性恋的治疗作用

艾德加和肯特,是剧中与同性恋关系最为密切的人物。他对女性是不具有任何想法的,他对于女性也许是抗拒的。艾德加在整个剧中,也没有和女人说过一句话,他的军事能力和暴力能力使他免受了女性化的可能,他不依靠任何一个女性去肯定自己的异性恋,他将自己和女性完全的隔离开来。在使用暴力上,他和李尔也是完全不同的,后者在极度愤怒的时刻也无法说出他将让他的女儿承受一种怎么样的暴力。他是以非异性恋为主要的特征的,他不谈女人,至少在清醒的时候,在不清醒的时候,他告诉人们怎么去回避她们,他对女性可以说是厌恶的。从艾德加那里,李尔学到了不要以自己到那时为止一直采取的方式信任女人。

17世纪的英格兰,暗中的同性恋活动与强制性的异性恋相当于一个时空上的两条平行线,公开的同性社交与隐蔽的同性恋关系组成了一个平行的世界。如果一个男性无法被女性确定的话,那么他可以在其他信任和依赖他的男性身上得到关系上和心理上的补偿。如果我们说李尔受到了被男性化的女儿的女性化,使他的权威遭到践踏,那么他在肯特身上是发现了一个愿意去屈服他,无条件顺从他的人。肯特对于李尔的忠诚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甚至毁容去效忠李尔,当李尔问他“你要什么?”肯特说:“我要伺候你”,在这种男性化的交际中,一个女性化了的异性恋男人如果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伺候”,那么他就处于一个主导的男性地位,他在他的男性姿态上也可以得到重新的定位。与肯特一样,弄人也就是同性社交的治疗性的人物,他出场时,李尔称呼他为我的乖乖,考黛丽亚也被李尔称之为“傻瓜”,这两个人在感情上对李尔都是极度的纯洁,弄人一直保持着对李尔的忠诚,即使他一直在愤世嫉俗的说着各种话语,考黛丽亚也对为了国王的利益所付出的代价心甘情愿,他们对于李尔的男性化治疗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们之所以具有这种治疗的性质,是因为他们处于强制的异性恋的交换体制之外,从而将我们带到了另外一个性与性别的领域。

参考文献:

[1]卞之琳译:《莎士比亚悲剧四种》,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1998年版

[2][美]迈克尔·莱恩著,赵炎秋译,《文学作品的多种解读》,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黄文文,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2012级文艺学专业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