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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洲电子的转型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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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洲电子在“互联网+”转型中不断试错以致迷失,回看这一段坎坷的转型过程,同洲打算以“新瓶装老酒”的方法,走出一条新大道,这一想法,从一开始就错了。

广电系统的骄子同洲电子,国内机顶盒的“老炮儿”,在猴年春节前后,一直在难过的“年关”徘徊。1月12日,因公司创始人兼实际控制人袁明质押的股票接近警戒线,同洲不得不申请股票停牌。

曾几何时,同洲电子在广电系统近乎行业垄断式的“关照”下,成长为机顶盒龙头企业。随着互联网浪潮的袭来,温室中的同洲电子不得不谋求转型。在市场力量的摔打下,同洲电子不断转型试错,但接二连三的欠款、欠薪和高管出走风波,让同洲电子走向了迷失。 袁明的飞系列产品并未像他胸前的小鸟一样,起飞翱翔。

机顶盒由盛转衰

同洲电子所有故事的起承转折都围绕着它的核心产品――机顶盒。

90年代末期,欧美国家启动了数字电视战略,作为模拟电视信号转换为数字信号的工具,机顶盒被热捧。当时知名的IT公司,如摩托罗拉、英特尔、微软、盛大等都曾涉入其中,机顶盒最初的价格甚至一度超过了PC。

1994年,袁明创立了同洲电子。但刚开始的业务和机顶盒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股票市场的LED电子显示器。得益于当时中国股票市场的发展和成熟,袁明掘得了第一桶金。

随后,同洲电子转战机顶盒生产。但由于市场成长缓慢,同洲电子一直没有获得足够的发展。

1999年,国家实施的广播电视“村村通”工程为机顶盒打开了销路。

2001年,同洲电子获得四家风险投资公司注资后,开始扩大规模,并逐渐成为国内规模较大的机顶盒生产商。

2005年,同洲电子实现营收9亿元,利润7000万元。次年,同洲电子登陆中小板。上市首日,袁明的身家达到了13亿元。创业的成功,使得袁明经常登上各类富豪榜。

2008年,袁明放出豪言,要在2010年实现100亿元的收入。但截至该年年末,同洲电子的收入才21亿元。

机顶盒的市场增长已然放缓,同洲电子在机顶盒领域的霸主地位,也逐渐受到来自华为、天柏及电视机厂商的挑战。到2009年,国内生产机顶盒的厂商就达到300多家。

由于技术门槛较低,同洲电子的先发优势逐渐丧失。

国内机顶盒市场当时已经分化为三大阵营:以创维、海尔、tcl、长虹为代表的电视机厂商;以浪潮、清华同方、华为为代表的综合IT厂商;以同洲电子、九州、天柏为代表的专业厂商。

竞争的加剧使行业毛利率越来越低,同洲电子不堪重负。2010年,同洲电子转入亏损,当年亏损达1.18亿元,净利润同比锐减346.63%。数据显示,2010年,同洲电子在有线机顶盒保有量市场占有率约在10.02%,排在创维、思科、九州、长虹之后。

2011年,以创维为代表的电视机厂商已经占据机顶盒的半壁江山,而专业制造商整体份额不超过40%,同洲电子份额下滑至8%左右。

此外,受制于广电和电信两大部门的博弈,机顶盒的实际推进过程始终步履维艰。数据显示,2015年已经有25个省市的有线电视网络完成了省网公司的挂牌,但其中基本完成整合的只有15个左右,全国2.1亿有线用户目前在整合范围内的只有9 000万户。

同洲电子发家的主营业务机顶盒陷入增长瓶颈,开发下一个振兴同洲电子的业务迫在眉睫。谋求其他布局的同洲电子,将宝押在了手机行业。

手机战略折戟沉沙

2007年11月,同洲电子成立移动通信事业部,展开了手机业务的转型

经过两年研发,2009年10月,同洲电子在钓鱼台国宾馆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新品会,准备推出3G视讯互联网手机――同洲E89EVDO商务手机。

但会过去6个月后,非但不见E89EVDO上市,而且等来了同洲电子被告上法院的消息。

由于同洲电子进入手机领域时间短,人才、技术积累有限。为了尽快推出产品,手机项目选择了抄近路――窃取商业机密。同在深圳的老牌手机厂商酷派成为其下手的对象。事情发生后,同洲电子移动通信部被警方带走多人。最后,在深圳市政府的调解下,此事以同洲电子登报道歉结束。

受此打击,同洲电子的手机战略一度沉寂。但随着国内智能手机市场越来越火热,同洲电子忍不住诱惑,开始继续在手机的道路上折腾。

2012年,同洲电子推出了多屏互动手机。产品主打“甩甩看”“飞飞看”“说说看”等功能。据说用户可以通过手机随时进行多屏互动,让“看电视”变成“泡电视”。同洲电子将手机绑定为智能遥控器的策略,市场并不认可。

2013年,同洲电子又推出安卓手机飞Phone,这款手机售价是小米的两倍,配置却明显落后于前者。飞Phone在首轮销售结束后就再无消息,市场一度传言其“销量为零”,同洲电子方面则称“有十几万元的订单额,库存已清”。因为品牌影响力、硬件配置、营销、渠道等“内功”不足,同洲电子的手机业务在市场上仍然未能打开局面。

2014年,仍未死心的同洲电子又推出搭载自主操作系统960OS的4G智能手机,以自主知识产权和安全为卖点。同洲电子更希望把这个960OS操作系统开放出去,吸引其他手机厂商使用,搭建一个手机系统平台。然而在以iOS、安卓为主流的免费手机系统市场上,连微软联合诺基亚推出的Windows系统,尚且活得艰难,更何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960OS系统。同洲电子一厢情愿的想法很快被证伪。因手机硬件配置平平,960系统生存空间微小,同洲电子的新产品再一次被淹没在智能手机的红海中。

3.转型沦为资本游戏。2015年,贾跃亭累计套现乐视股票共计100亿元,免息5年再借给乐视。此举引发业界热烈讨论。而乐视在获得这笔资金后,迎来了新一轮的发展。2013年,袁明一度拿出自己所有的股权做质押融资,为公司提供资金支持。然而,飞看盒子、飞TV和飞Phone三款终端产品的惨败,让袁明损失惨重。之后,袁明的股票质押与套现就开始变味。

从2014年9月开始,到2015年2月的5个月时间里,袁明通过大宗交易,先后减持了同洲电子9 574万股的股权,按照参考市值计算,套现约5亿元。与此同时,袁明还将手中剩余的股权进行了多达20次的质押。到2015年5月,袁明已经质押了其手中96.53%的股权,按照当时的市值,这笔股权最少可以给袁明换来6亿元的资金。套现超过11亿元!袁明究竟将这些资金用于何处,外界无从知晓。只是,这一期间,同洲电子开始频繁传出资金链紧张的消息。

齐白石有句名言,“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同洲电子与乐视,两者发展路径相似,却走出了完全不同的效果。从在自身实力不足的情况下盲目推出集群产品,到面面俱到却都浅尝辄止;从不顾大局已定强推手机系统+硬件的组合拳,到产品无容身之地。同洲电子主业下滑严重,转型没有战果,人才大量流失,企业亏损严重。同洲电子和袁明为自己的投机与偏执付出了沉重代价。

找准定位,远离误区

同洲电子的互联网转型,全程充满了任性。在产品不被认可的情况下,为赶热点,不思考问题在哪,换个形式就再上,后期的转型更是充满了资本游戏的味道。试问这样的企业转型,怎么可能成功。

跳出同洲电子那些不靠谱的转型目的,以审视一家传统企业转型互联网的目光来看,同洲电子做错了哪些?陷入了哪些坑?

“互联网+”不是产品

在转型期间,袁明一边不忘记提醒舆论,同洲电子是广电行业龙头企业,一边忙不迭地宣称公司在进行互联网转型。2014年3月,袁明向外界透露,同洲电子即将改名,拟将公司原名“深圳市同洲电子股份有限公司”变更为“深圳市同洲互联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按照袁明的说法,这样的更名是为了实现同洲电子向互联网企业的转型升级。“电子”已经无法确切体现公司进军电视互联网的战略发展布局。同洲电子要做一个真正的互联网公司。

更名是一种宣之于众的定位,可整个公司却依然按照传统企业的渠道模式、产品推广和研发体系运行,骨子里的定位显然不是“互联网+。”

这种定位之殇,最终导致了同洲电子在产品线和渠道线上的功能性紊乱。而这一点并没有被同洲电子准确认知。对于盒子与电视的失败,同洲电子辩称,这是由于国家对OTT盒子的政策发生变化,才造成销量下滑。由于OTT市场格局调整,未来同洲电子的电视产品将更多地向“广电一体机”的方向推广,即与广电运营商进行业务套餐捆绑,来推广一体机。

期望再一次重投广电怀抱来重振雄风之时,同洲电子又在2015年12月,拟用5 000万元投资结盟优酷和国广东方,获取拓展广电有线运营商市场的互联网牌照和内容,同时斥资1.5亿元打造“互联网+智能硬件”孵化平台。

“今天抛出一个战略,明天又换了一个方向。”在业界对袁明的这种观感中,或多或少让人感觉很像互联网产业里的一位战略家――盛大网络陈天桥。而两家公司的败绩,也有所相似。

同洲电子的败绩很大程度上折射出传统企业在“互联网+”之中的定位问题。以乐视为例,从在线视频到进军互联网盒子、智能电视和智能手机,一路多有斩获。而同洲电子与其路径相似,却仅仅多推出了几样新产品。同洲电子以产品来理解“互联网+”,从一开始就错了。

互联网玩法的三个误区

同洲电子和一众在“互联网+”上转型失败的传统企业一样,只是看中了“互联网+产品”,而忽略了“互联网+”的玩法。

一是过于看重互联网化和所谓的创新。在同洲电子的轨迹中,其所谓创新,可以揶揄为让传统产品连上互联网,尤其是互联网盒子,其实就是一个机顶盒的2.0版。但这种互联网化的结果,仅仅是跟风于市场上主流的同类产品,而创新的部分,也往往得不到用户认可。其中尤以自创系统、主打安全的同洲电子手机为甚,这条路早在2011年互联网手机泛滥之时,就经过百度、阿里等深度定制系统的证伪。

二是过度注重模式而忽略了内容。同洲电子的互联网盒子、智能电视不受待见,并非DVB+OTT模式有误,而是这一模式其实和当下互联网盒子、电视与互联网电视牌照方之间的合作,并无实质区别。反而,从在线视频领域发展而来的互联网盒子、电视企业,较之仅仅依附资源而不自产内容的传统硬件企业,更为注重在内容上的生产。大量的自制剧和对各种IP资源的影视转换,都让其形成了独有的内容资源。资金链已颇为紧张的同洲电子,则是在2015年才开始联手在线视频,并试图通过和中超联赛合作,来运作独占IP,可为时已晚。

三是过度注重产品而忽略了渠道。“互联网+”的真正核心魅力,不仅仅是让传统产品联网而形成跨界“打劫”的形态,更是依靠互联网对渠道的超强扁平化和长尾效应,最大限度地降低渠道成本和吸纳用户。同洲电子恰恰只是在产品上紧靠“互联网+”,在渠道上却沿用过去的旧模式,造成了它的“画虎不成反类犬”。尽管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也如同许多传统产业如服饰,无法一股脑投靠电商而抛弃实体店一般,但这些原因只能让它们在左右为难中陷入沉沦。

类似如此逆向式的“互联网+”的案例,其实是传统产业在“互联网+”转型中的阵痛。同洲电子只是在这场巨变中,试错失败的一分子,但绝不会是最后一家。

袁明的飞系列产品并未像他胸前的小鸟一样,起飞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