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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张慧兰的小说集《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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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张慧兰带着作家朴实无华的审美理念,其视觉投焦点,往往集中正在运动中的生活一隅,在思绪荡漾的感性触摸中,牵引出一个个关于小说的记忆,提醒和焕发记忆的却是作家审美对象化的领域――那个尚未明确命名的小镇。本文将《证人》这部小说集中的小说分为精短小说,短篇小说和中篇小说。分别进行了评析。

关键词:张慧兰 小说集 《证人

读张慧兰的小说,使人想起美国作家福克纳的南方小镇约克纳帕塔法。张慧兰的小镇虽然没有确切的命名,但其小说中的人物形象,与福克纳异曲同工,都生活在这个无名小镇上;与福克纳不同的是,张慧兰小说中的人物,多为普通平凡的小人物,他们行色匆匆穿行在乡村与小镇的时空地带,怀抱梦想,我行我素。这些看似不经心信手拈来小人物,却是作家精心采集的一朵朵生活浪花。

张慧兰于是诠释其小说:“它们是我精神领域里开出一朵朵小花,是我自留地里生长出的一株株菜苗,我喜爱它们,喜欢品尝它们……”

张慧兰小说精神领域里开出的一朵朵小花,如同小镇漫山遍野盛开的映山红,热情而绝不艳丽,她带着作家朴实无华的审美理念,其视觉投焦点,往往集中正在运动中的生活一隅,在思绪荡漾的感性触摸中,牵引出一个个关于小说的记忆,提醒和焕发记忆的却是作家审美对象化的领域――那个尚未明确命名的小镇。

正如英国学者休谟认为:“如果没有记忆,我们就永远不会有因果关系的概念,因而原因和结果的链条也将不复存在。而构成我们的自我和个性的正是这个链条。”而美国学者伊恩・P・瓦特在其《小说的兴起》里引用了这段话,并且强调说:“这个观点就是小说的特征。”

小说与记忆的确有着千丝万缕的内在联系。著名作家余华也谈到儿时记忆是如何美妙地触发和点燃了小说的叙事热情,并认为其好多小说都于记忆有关,《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呼喊与细雨》,尤其是给他带来众多荣誉的《许三观卖血记》,都与记忆有关。问题是,拨动小说家记忆燃烧的只能是现实。余华谈到《许三观卖血记》的创作初衷,是因为接到父亲一个电话,告知“李血头死了”。作者这才搜索回忆,想起了每年春天来村里鼓动村民到县血站献血的“李血头”,于是,中国当代文学中一部杰出的、别出心裁的关于卖血的小说因此应运而生。

而张慧兰的《证人》小说集,大致应该分为三种类型:精短小说、短篇小说和中篇小说。第一类精短小说,如《愧》、《疯哥》《路魂》《老师,我做你的男朋友》等,大多结构凝练,人物单纯,情节集中,没有刻意的粉饰和作秀,而是沿着生活的河流,如同观风景,写出了爱情、亲情、师生情、乡情和邻里情,在玲珑剔透的简述中,传达出作家对于乡村生活的印象。精短小说的结构特征,从理论上谈,它不需要表达复杂的生活局面和故事载体,仅只截取生活的横断剖面,采集生活浪花,就像鲁迅先生总结的:“以一斑而窥全豹,以一目尽传精神”,有的作家甚至将“浪花说”来诠释短篇小说。精短小说宥于篇幅所限,在叙事章法上尤为注重灵巧,尤其讲究所谓欧・亨利式的结尾,让人物言行的几个片段跳跃似的显示出性格光斑,而不是求得性格的完整性。

第二类的短篇小说,也有其意义。而当代文学的短篇小说创作,在经历了新时期文学始初的创作繁荣后,作家们似乎暂时退于舞台幕后,除了少数作家坚持短篇创作,多数作家则很少关注和倾心短篇小说创作。张慧兰却一如既往坚持短篇小说创作,靠着深厚的生活积累,游刃有余地在生活时空里采集浪花,写出一个个小人物的命运,生活与艺术融会贯通,其短篇小说如同一朵朵浪花闪现,浸透着生活的浓汁原味。从中不难看出张慧兰作家对于乡村生活一如既往的眷念。眷念其实是延续和保存一种永远的记忆。作家站在乡村审美立场上观察和描写乡村的美和魅力,融会地域和时空因素,在自然而然的时空转折中,将乡村审美与都市审美互补,时代进程化的趋势,导致了笔下人物的生活趋向和生存目的。

张慧兰显然掌握和理解小说的特征,调动了所有的生活记忆,积累,倾注了对于乡村生活的感情,写下了一个又一个可读的故事……乡村生活的平静和安宁在起伏跌宕中开始有了细微的波澜,抑郁不安,思绪蜕变,非正常化的人性因素在小说时空中隐约闪现。《证人》里的短篇小说,所写的内容或题材,仍然带着作家的叙事特征,那些家长里短的故事,既带有小镇简朴的情怀,又有了超越小镇生活领域里的动态不安因素。如《证人》中小夫妻间的相互猜疑,捉迷藏似的感情摩擦,透着一种不安分。包括《野种》《替身》等,均多从生活细微处入手,写情感世界突兀出现的真空,写敏锐多疑的性格冲撞。而这些人物故事多发生在乡村生活朝城镇化进程的时空中,各种想法和欲望如暗流涌动,每个人怀着不甚明了的目的愿望,抑或生活梦想,使得这部乡镇小说有着风景画卷的宽泛,显示作家乡镇审美立场的坚定性和忘我性,值得阅读和肯定。

《证人》里的第三种类型,即这部小说集里为数不多的中篇《房梦》等,则表现了乡村生活朝城镇化迈进途中,必然出现的新的性格冲突和新的感情裂变,以及普通小人物对于新生活崭新和悠悠的憧憬。《房梦》中的男主人公,老实本分的丈夫培友顶替父亲职位到了城里,因为这个原因,漂亮的柳絮才嫁给他,当上城里人。但初时的进城喜悦过后,小两口开始为房发愁。此时的城市,楼盘林立,万人倾之,买房就像全民行动,疯狂得无以复加,所有人都在买房子。女主公柳絮也想有套自己想样的房子,幻想有朝一日把亲戚朋友和熟人请到家里做客,显摆一下她作为一个普通女人的虚荣心。这不为过,以至她委身于老板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得到一套房子。这个在以往小说中应该得以严厉批判的女人,在《房梦》得到令人叹惋的同情。乡村审美离与城市审美在此想相互参照,相濡以沫,男主人公最终原谅妻子越轨,可以看作是两种审美互为参照的结果。

还是说美国学者伊恩・P・瓦特的《小说的兴起》,小说作为一种文字形式,它的产生、发展、完善,需要一定的社会历史环境,而其中的哲学、宗教、经济、社会阶段、科学技术诸种因素都对这种文学形式的定型,起着或多或少,甚或是关键性的作用。小说之兴起,综观其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我们不难发现,要了解文学的发展规律,了解某种文字形式的形成过程,必须结合时代,接融合我们赖以生活的生活时空。

当然,张慧兰的乡村情怀与小镇情结,虽是带着生活局限的真实小镇,却是充满人生梦想和生活理想的小说艺术世界。上面说过,张慧兰的小说与福克纳有异曲同工之处,即在她的小说里,我们可以感受到与福克纳相似的小说手段,如运用丰富的乡土语言创作,在技法上,运用重复、比喻、夸张、变形、幽默等手法来表达心声,却又不同于福克纳,完全坚持乡村审美的立场,而是兼容城镇审美,将两种审美融会贯通,在描写充满泥土气息的乡村和自然环境时,倾注了自己全部的感情,而一旦表现人物性格冲撞时,又闪现出新的审美情怀,表现出一种情感转移的倾向。

透过生活复杂的格局,窥见小镇普通人的生存状态,将笔触伸进人物隐秘的精神世界,通过塑造各种乡村人物形象来建立起新乡镇生活的审美立场。

张慧兰的小说显然属于现实主义。她朴实无华的叙事策略和语言策略,在经验化的叙述中,日益得到提升。下一步需要提升的恐怕是增强作品的文学内敛,增强作品的艺术含量,包括提炼和丰富语言结构、增强叙事的审美情趣,跳出惯有的策略,将艺术视野投放到更广阔的小说世界,使小说肆意,将人生梦想与小说梦想融为一体,试想那种小说情景,该是何等的神奇与壮观。

城镇化的日益进程,单纯的、风平浪静的乡村已经成为过去,站在今天的审美高度,我们既要坚持过去固有的审美立场,要保留美好的瞬间回忆,让记忆推动小说燃烧,只有倾情燃烧,叙事的热情才不会消退。我们有理由期待张慧兰的小说能够走出自我,走出思维狭隘的时空,写出更为精彩可读的关于城镇化的风俗画卷。

参考资料:

1.(美)伊恩・P・瓦特《小说的兴起》

2.(英)大卫・休谟《论情感》

3.余华:《许三观卖血记》

(作者单位:江汉大学文学院)